“你……你还狡辩!若不是你,还能有谁?为什么只在你去过之后,这绣品就被毁了?你先和我说说!”
周氏也不傻,虽然之前盛怒之下直接否决了许颜华,但是都在合理的逻辑体系中,因而不作怀疑,现在许颜华提出质疑了,她就索xing好好和她理一理清楚。
“这我怎么知道呢,万一就是我去过以后,宜姐儿才想出这么粗制滥造的局来诬陷我也说不准啊。而且太太您想,我为什么要去毁了宜姐儿的绣品呢,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外祖母是我的亲祖母,这些日子她待我和待宜姐儿是什么样子,您也清楚,亲生的就是秦恒,便是这绣品宜姐儿jiāo给外祖母,外祖母也还是更疼爱我啊,她是什么xing子您也知道,外祖母必然不会因为这一幅绣品就对宜姐儿另眼看待,她还是更爱我送的鹦鹉。”
“所以我做什么要毁了绣品呢?我若心肠真的那么坏,想暗中打击宜姐儿,那么让宜姐儿在昨日的场合拿给外祖母不是更好吗?她jīng心准备了多时的礼物,用尽心思却及不上我买的鹦鹉出彩,到时候外祖母还是更喜欢我送的礼物,这不是更达到我的目的,让宜姐儿难堪又不不好过?”
尽管对周氏已经失望到负数,并不在意她是怎么看自己的,许颜华也从来不是自bào自弃的xing子,不是她gān的就不是她gān的,费再大劲儿也得掰扯清楚。
听着许颜华的话,许宜华的心态有些不稳起来,两只手不由自主的搅动在一起。
现在就连她也拿不准了,究竟周氏会站在哪边,同时也有点后悔,自己还是太过急躁了些。
已经忍过那么多次了,何妨再继续忍忍,以求伺机而动呢。
另外许颜华的表现总是超过她的推测,让人捉摸不透,之前她觉得许颜华必然会百口莫辩的,正常的小娘子遇到这种事,哪能辩的清楚。
偏偏许颜华就爱不走寻常路,剑走偏锋的出人意料,别的小娘子都是善良温婉的,哪怕装也是要装出善良的样子,哪肯当面揭了自己的短,直言自己背地里那些恶毒的心思。
这许颜华为了洗清自己,就是宁可bào漏其短,正面的角度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就用反面的角度来,倒是极为的与众不同。
“你怎么知道你外祖母就不会喜欢宜姐儿的绣品?”
周氏也被许颜华的厚脸皮惊呆了,没想到有人就是能把大实话都当着人面说出来,过了老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来。
“不仅我知道,太太也清楚的,不是吗?不光太太知道,宜姐儿也知道。都心知肚明的,在太太眼里可能我这个亲生的反而不如抱错的,但是外祖母却不是这样的人,又最护短,定是更喜欢亲生的外孙女多些,哪怕宜姐儿把东西绣出花来,外祖母也还是觉得亲外孙女的更好。”
“这祖孙关系是生出来的,可不是用礼物就能换来的。在外祖母心里宜姐儿是拍马也追不上我的,我有什么好嫉妒她的?做什么给她搞破坏?就如蚍蜉撼树般,谁又把蚍蜉放在眼里呢?”
许颜华转过身直面许宜华,她就是要问问,在这方面的逻辑上,许宜华有合理的解释吗?陷害得做全套啊,起码逻辑要合理,动机要清晰吧。
周氏听着许颜华这一番的qiáng词夺理,竟然一时没有找到漏dòng,心底有那么一分松动,但是看到许宜华嘴唇颤动着,一副震惊又委屈的脸色,还是心底不忍起来。
“谁知道你是怎么去想的呢?也许就是顺手要给宜姐儿几分不痛快,哪里想得到这么多!”
周氏还是觉得,要是非要那么说,也可能是许颜华故意提前找好了借口,为了不担责任,怕被自己追究问题,才设计好的呢。
“这话太太可不能乱说的,毕竟谁也没有亲眼去看到是我做的啊,宜姐儿也同样有一半的可能xing嫉妒我得外祖母的宠爱,她自己也清楚,辛苦做了绣品却仍然及不上我在外面买好的,就出于不忿,自己做出这样的举动,故意来给我找不痛快。”
“再说了,便是我做的,我何至于藏藏掖掖的不敢认?认了又怎么样呢?我是太太亲生的,太太横竖也不能把我赶出家门去。再说了,现在又在外祖母家,外祖母又一向疼爱我,太太罚我时必然有外祖母帮我求qíng,太太又能怎么样我呢?”
“依着宜姐儿的xing子,便是太太罚我时,宜姐儿也得给我求qíng啊,苦主都不在乎了,太太最多也不过就是叫我当面和宜姐儿认错,抄抄书禁个足什么的,又不能伤筋动骨,我还是侯府的大姑娘。况且再过十来日,女学就要开学了,太太还能把我锁在家里吗?再和之前那样不给饭吃的惩罚我,到时候把我饿病了,太太可要挨外祖母的揍!”
许颜华又摆事实讲道理,从侧面论证着,这事儿本来许宜华也就最多能恶心恶心她,现在还能怎么样呢?
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她认个错,受个不大不小的惩罚,就过去了,真要是她gān的,何必费尽jīng力的挣扎着。
”这……”
周氏听着许颜华净说大实话,心里一时之间突然没有了谱,再看看一边震惊的许宜华,心里莫名的有些郁闷起来。
“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做的,打死我也不会认的。是我做过的,我又gān嘛需要遮遮掩掩。”
许颜华还是说的这般理直气壮,叫人无言以对,然而这一次,周氏竟然觉得好有道理。
加上许宜华还是那副受了惊的样子,眼睫泪光莹莹,周氏一时难以决断,实在不知道该信谁的话。
“这事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尽了,太太您好好想想该信谁的话吧,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许颜华大大方方的要走,周氏最初的旺盛火气全都不见了,不知道再说什么,只能无奈的挥手让她先走。
“太太可是不信我?”
许宜华看着周氏让许颜华走了,心里顿感不妙起来,赶紧抓着周氏的衣角,和以前一般小心的问道。
周氏心里是很想相信许宜华的,这孩子一贯的乖巧可人,她信许颜华说谎都不会怀疑她,只是眼下……
“宜姐儿真的没看到是颜姐儿做的?那屋里也没人看到颜姐儿做什么?”
周氏最后再问了一次许宜华,原先她是极有自信的,觉得这事儿许颜华做的出来。
可是眼下许颜华拒不承认,还给她找出了百八十条的反驳意见,弄得她也犹豫了起来。
许宜华摇摇头,这个时候不好再找丫鬟出来节外生枝的,确实是没有人看到。
“太太……我真的不会故意害颜姐儿。”
许宜华用着哭腔说道。
什么叫偷jī不成蚀把米!
她陷害人没落着好不说,自己反倒惹了一身腥,许颜华倒是潇洒的走了,自己却还得费尽心思的免去周氏的疑虑。
周氏的目光澄澈又温柔,看着许宜华急的要哭出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怕伤害这孩子,又知许宜华一向多心,便不敢再继续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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