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芜:“……”
这天下怕是许多人都没有想到,天下间人人谈之色变的魔教教主,小时候最大的愿望竟然是要当武林盟主。
但苍玄教中发生的这些事qíng,真正说来与纪识秋又有何gān?
林芜这般想着,便听宗羽缓缓又道:“教主在回到教中以前,是跟着老教主在外面游历长大的,昔年老教主所统领的苍玄教与世无争,又何曾会有这种事qíng,老教主回来之后,因为昔日旧伤很快病逝,所有的担子就都落在了教主的身上。教主那时候年纪还小,我是看着他走过来的,清除叛党,手刃叛徒,对付山海殿……”宗羽说到这里,禁不住声音也低了下去,轻轻叹道,“他几乎是在一夜间长大的。”
这些事qíng,林芜从来都不曾听纪识秋提起过,纪识秋从来都不会让人看到他软弱的模样,任何时候都不会。
她想到如今苍玄教与正道势如水火的模样,禁不住问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中原因为苍玄教,死过很多的人。”宗羽这般说着,神色也显得认真了起来,“教主很清楚,这些事qíng不是只要解释就能够过去的。”
宗羽说得不错,林芜也再清楚不过,这些事qíng都过不去。
但这对纪识秋来说,未免太过不公。
第11章
自觉自己说了太多,在说完这些之后,宗羽便找了个理由赶紧离开了此地,于是林芜只得独自在此处等候,等到天色几乎暗下的时候,纪识秋才终于回到这处。
纪识秋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跟在他身边的还有一名男子。
如果说那人不是女扮男装的话。
纪识秋带着那人走进房间,林芜与那人对视半晌,两人神色看来都有些yù言又止,纪识秋应是早料到了会有这种qíng况,gān脆自己到一旁坐了下来,支着手兴味盎然的看两人的反应。
沉默了片刻,林芜终于忍不住回头问纪识秋道:“他……是你从青陆带回来的?”
纪识秋本还绷着脸,听到这里终于没忍住“嗤”地笑了出来。
林芜忍不住再看了那人一眼,那人看起来十分年轻,生着一张过分yīn柔的脸,看来似女非男,穿着一身男装,举止却比之林芜印象里的那些青陆男子还要娇柔几分。
那人听着林芜的话,眸光亦是微亮,他轻轻撩起一缕颊边长发拢于耳后,轻声笑到:“我听教主说起过青陆,若是可以,我倒是极想去那处过日子。”
林芜微微一怔,听着对方略带低沉的声音,终于确定眼前的人是名男子。
她回眸去看纪识秋,纪识秋笑意仍未褪去,见了林芜询问的目光,终于开口解释道:“这是教中西方护法,花英燕,若是遇上什么麻烦的事qíng我不在你可以找他”
“花护法。”林芜终于知晓了对方的身份。
花英燕还盯着林芜,听林芜开口,这才含笑缓声道:“见过教主夫人。”
自林芜来到苍玄教后,便总是承受着旁人别有所思的视线,她如今早已看了分明,路上遇到的那些弟子,盯着她的时候莫过于是被纪识秋对她的形容所骗,心里面还藏着忌惮,而宗羽和花英燕这几名护法……盯着她的时候想的大抵是“究竟让教主怀孕的女子是什么样的人”这样的事qíng了。
林芜心中有数,并不多言,纪识秋也看够了热闹,这时候终于出声解释道:“近来苍玄教内会发生不少事qíng,今日花护法吵着要见你,我就让他来了。”
这番话说来奇怪,但林芜却很快便明白了过来,看来纪识秋所说的事qíng绝不会是小事,她与花护法见面,分明是想告诉林芜,若是当真出了事,花护法是在苍玄教中她能够信任的那个人。
两人这算是见了一面,纪识秋这才站起身来对花英燕道:“见过了,你可以滚了。”
花英燕听着这话,不禁哀声道:“教主好狠的心,这么久没见了……”
那边的花护法满脸凄凄切切正打算表演一出惊天动地的大戏,纪识秋不待对方将话说完,已经一手将人扔了出去,顺道还关上了房门,动作娴熟得让人来不及反应。
等花英燕的声音消失在屋外,林芜才回头有些担忧的问纪识秋道:“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吗?”
若说先前听到宗羽说起那些事qíng,林芜还只是在心中隐隐猜测的话,如今见到这位花护法,林芜几乎已经确定了纪识秋必然身处于险境之中,若非如此,他绝不会提前将后路铺好。
纪识秋似乎本不愿说这许多,听见林芜的问话,他当即问道:“是宗羽告诉你的?”
林芜不愿让宗羽因此受罚,连忙道:“是我自己猜的。”
纪识秋自然不信这话,很快又道:“他对你说了些什么?”
林芜只得如实道:“他说了昔年山海殿与苍玄教的恩怨,老教主与罗持长老的事qíng。”
“哦。”纪识秋凉凉道,“果然是他说的。”
林芜:“……”
窗外夜风拂过屋外的青竹发出微弱的叶声,纪识秋往窗外看去一眼,神qíng罕见的沉肃,低声问道:“他还说了些什么?”
林芜道:“他说你小时候最大的愿望是当武林盟主。”
纪识秋:“……”
两人对视一眼,气氛终于变了回来,林芜轻轻握住纪识秋的手,这才发觉他的手竟凉得不像话,她这才想起纪识秋在外面累了一天,她连忙带着人在chuáng边坐下,又靠近了些用身体暖着对方的身体,这才小声问道:“我可以知道这些事吗?”
林芜声音很轻,甚至显得有些小心翼翼,她的手紧紧拽着纪识秋的手,纪识秋禁不住低下头,看着两人jiāo握的手,他们十指紧扣,就像在青陆时候一般。
纪识秋便要开口,却突然之间蹙眉不动,林芜本紧盯着他看,见他这般反应,当即关切道:“怎么了?”
听见林芜询问,纪识秋这才抬眸神色古怪的拉住林芜的手,将其落在了自己腹间,林芜不解正要询问,却蓦然感觉自己手心所触碰那处,传来轻微的动静。
他们的孩子不过才五个月,那处弧度本就不甚明显,在林芜的掌下隆起小小的一团,柔软而温暖,显得脆弱无比,然而林芜分明能够感觉得到,那个小小的生命在动,那动静十分轻微,若非仔细林芜心细几乎无法察觉。
林芜霎时怔住,表qíng就如方才的纪识秋,她抬眸与纪识秋对视在一起,两人的神qíng都有些难掩的喜悦。他们近来接触了太多事qíng,林芜都快要忘记当初在青陆时自己与纪识秋是怎样天天怀着期盼的心qíng等待着孩子长大,她小心感觉着掌心所触的动静,担心问道:“他这样动,你会难受吗?”
“不会。”纪识秋忍着笑意,想了片刻又道,“不过还是感觉有一点奇怪。”
“奇怪?”林芜喃喃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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