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处的监视人员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人赶过去的时候,人已经逃跑,他们也开始翻墙,吴家的人在后面皆应,他们单腿根本追不上。
顾逸听到消息赶过去。
“有没有带着人?”
“没有,没有发现夏小姐的身影。”
听到这些话,顾逸狠狠松了一口气,没有再询问,快步向他们刚刚说看到吴牧一群人来的方向。
找了一圈,在糙坪上发现了躺着的夏欣芸。
首先入目的是她染红鲜血的手,身上也染上好多鲜血。
浅蓝色的礼服都染得变了颜色,她脸上也有血,发丝十分凌乱。
顾逸突然不敢向前走了,她平躺着,一动不动,他眼睛都不敢眨,身子像是僵化了,知道看到她起伏的胸口,整个人像活了下来。
走到她身边,抱起她,手臂都是抖的。
她像是没有生机的布娃娃,睡得安静,任他抱着。
“丫头?”
他唤了好多遍,一次比一次温柔,她都没回。
直到将她送去医院,顾逸都没缓过来,望着开着红灯的手术室,他一动不动看着,心里像是针扎一般疼,被人狠狠揉着,毫不客气。
他疼啊,很疼。
衬衫上还染着她的鲜血,gān了,变成了暗红色。
她进去之前,唇瓣血ròu模糊,医生看了都为之大惊,连忙撬开她的嘴,结果全是鲜血,生怕是咬舌,面色都严肃起来。
那么,坐在车上送她来的顾逸是什么心qíng?
他没看,不敢看。
抱着她的身子很用力,仿佛听着她跳动的心脏才会觉得安心。
现在,他两只手还是抖的,通红的眼看着手术室,就这个姿势,一点都不觉得累,浑身就像麻木了一样,已经没有了知觉。
痛到没有了知觉。
“怎么样了?”顾老爷子和顾老太太连忙赶了过来。
夏家那边,通知了夏博朗,夏云鹏出差去了,周晓丽的话,她才刚睡下,夏博朗便私心的不告诉她,这万一要是出什么事,夏云鹏还不在,很难办。
顾逸没应,就像没听到他说的话一样。
顾老爷子也是气急,抬起拐杖就往他身上砸,“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带她去参加宴会把人看紧了,你在gān什么?啊?”
“是我,是我的错。”柳絮薇抽泣着,“是我没看好自己的手机,都是我的错,让别人有机可乘。”
怪她太粗心了,不然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qíng。
刚刚她与周子熙也跟着来了医院,看着顾逸的样子,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如果不是她,肯定不会出现这样的事qíng。
夏欣芸不会轻易离开顾逸,都是为了她。
顾老爷子也没说她,别人家的人,他不会轻易责怪,看着顾逸,又是一阵怒吼,“说话,装着这副样子做什么?”
看着他的衣服上的鲜血,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抬手又是一拐杖。
这下可怎么和夏家人jiāo代?
“顾老,发生这种事谁也不想,这是医院,都先冷静一下。”夏博朗看了看手术室,qiáng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现在都不敢通知夏云鹏。
顾逸生生受了两棍,除了打下去那两声闷哼,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身体上的痛哪里及心上半分?
夏欣芸是顾逸的命啊。
——
夏欣芸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一会梦到她一个人,在漫无边际的黑夜里,身后不断有人追着她,她跑啊跑,跑啊跑,拼了命的跑。
顾逸在哪?
她找不到他了。
画面一转,她看到了吴牧,他在脱了她的衣服,她失去意识的时候,他好像已经得逞了。
怎么办?
顾逸没有找到她。
怎么办?
她痛哭着,她要怎么办?
倏然,她就睁开了眼。
疼,不仅头疼,每一寸肌肤都疼,嘴唇和一边手的疼意更加明显。
引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墙壁背景,环视了一圈,看着吊着的针水,心下明白了。
她还活着,是在医院是吗?
脑海里又出现了最后的一幕,眼底倏然变得空dòng无比。
恩,活着。
她眼角落下一滴泪珠。
可,活着做什么?
就在这时,门打开了,本能的,她选择了闭上眼。
送她来医院的人是谁?
顾逸看着她chuáng上的眼,眼底闪着丝丝痛楚,看着上前的护士,温声道:“轻点,她怕疼。”
“好的,我会轻点。”
护士托起夏欣芸的手,小心的替她拔了针头。
这两天,每一次她来拔针头或者换药的时候,他总会这么来一句。
昏迷的人哪里知道会疼?
不过,这样的深qíng的确为人动容着。
夏欣芸听到这个声音,没有睁眼,泪却止不住的流淌着。
顾逸坐了下来,看着她眼角明显有泪水划过的痕迹,坐了下来,拿着纸巾,轻轻替她拭擦着。
心疼抓起她的手,怜惜放在嘴边啄了啄。
他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她时常会流眼泪,一开始他以为她醒了,其实不是。
就是这样的她,让他心疼到窒息。
☆、476: 别怕,我在这呢(一更)
夏欣芸qíng绪微微平复下来,她缓缓睁开了眼。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顾逸那张脸,他憔悴极了,下巴冒出了青色的胡渣,眼底皆是血丝,看着她醒了,先是一愣,尔后流露出的qíng感让人心酸,握着她的手都微微颤抖了起来,qiáng忍着,露出一抹笑,“宝贝,有没有哪里难受?”
就是这句话,无比怜惜的语气,让夏欣芸止住的泪又忍不住向外冒。
她拼命的摇着头。
还是他手里的宝吗?
脏了,她觉得现在自己脏极了。
“是不是哪里疼?”顾逸见她这个样子,倏然着急了起来,站起身就猛按门铃。
医生很快就赶到了,见顾逸这个样子,自然不敢怠慢,就给夏欣芸仔细检查了起来。
结果,很肯定的告诉顾逸,除了手上和嘴上有伤,其他地方应该没什么大碍,至于药物对身体的伤害,这个只能靠日后调理了。
走后,顾逸看着她,还是有些不放心,握着她的手,担忧道,“宝贝,你是不是不舒服?”
医生说的话他是专业,但他不想听,他只想听她说,只信她说。
半条命都没吓没了,顾逸那还听得进别人说,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夏欣芸摇着头,语调沙哑,“没有。”
说话间,她应是无意碰到了自己口中的伤口,皱了皱眉,却没有表现得太明显。
即便这样,他还是观察到了,温声道:“乖,别说话了,饿吗?”
夏欣芸摇摇头,她不饿,也不想吃。
“能洗澡吗?”她看着他,小声问。
身上很脏,好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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