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也不能以牺牲大日本帝国的财富,来威bī他们,我不相信川岛先生就没有更好的办法?”高桥幸野顿了顿,继续道:“许家是我们新的合作对象,你可以毁了他,但是这会影响到我们帝国的计划, 你必须要为此付出代价!”
高桥幸野起身站起来,走到门口,忽然停下脚步,转身对川岛佐治道:“不要忘了我们的计划是东南亚共荣,相信渡边先生如果活着,也不想看到你这样意气用事。”
……
下午的时候冯氏和吴氏都从医院里面回来了。
原来那王氏果真生到了一半难产,幸好是在洋医院生的,随时准备了手术,才将母子二人抢救下来。
许妙芸心里虽然高兴,可脸上却挤不出一丝的笑意,这两日的惊吓和悲痛已经让她濒临崩溃的边缘。
冯氏见她jīng神不好,只当她是这两天没休息好,让知chūn送她进房休息。
吴氏在医院忙了一早上,这时候才回来,正坐在正房的大厅里头休息,小丫鬟替她送了一盏茶上来,她便顺手拿起茶几上的报纸看了一眼,忽然惊叫了起来。
这时候许妙芸已经走到了门口,听见这声惊叫只是顿了顿脚步,一旁的冯氏只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大惊小怪的?”
吴氏急忙使了一个眼色,瞧着许妙芸已经不在门口了,这才将那报纸送到冯氏的面前道:“太太您瞧,那人死了。”
冯氏仍旧没弄清状况,只拧眉问道:“你说谁死了?”
吴氏瞧着许妙芸已经走得没有影了,这才凑过去道:“沈韬啊,沈少帅!”
其实许妙芸却并没有走远,一直躲在门外听着,此时从报纸上再次得到沈韬的死讯,方觉得杨月刚才并没有骗她。
许妙芸身子一颤,脚底忽然软了下来,整个人便失去了知觉。
……
许长栋是接了冯氏的电话赶回来的,大夫已经来瞧过了许妙芸,说是一时的郁结攻心,并没有什么大碍,只要好好调养几日就不成问题了。
许长栋因一早上就忙着那一批货的事qíng,一时却还不知道沈韬遇害的消息,如今听冯氏说起,也只吓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拿着报纸反复翻了好几遍,这才叹道:“这样一来,只怕连这上海滩的局势都要乱了。”
冯氏哪里懂什么局势,一边说话一边抹泪道:“我哪里管得了什么局势,我如今只担心三丫头,瞧她那样子,分明已经把那个人装在心里了,如今又闹了这样一出,她这心里可怎么受得了呢?”
“三丫头会想明白的。”许长栋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就算沈韬没死,他同别人订了婚,对于三丫头来说,也不过就是有缘无分而已,她要是连这个道理也不懂,那就是糊涂了。”
冯氏听许长栋说的是这个道理,可终究不愿意苛责许妙芸,只劝他道:“这些话你可别同三丫头直说,那人都已经死了,她现在正在这伤心劲儿上,你再这样说,她可怎么受得了呢。”冯氏说着,见许长栋今日瞧着却似乎比往日舒心了一些,便问他道:“你工厂里的事qíng如何了?新要请的翻译请到了没有?”
许长栋这几日正为这个事qíng发愁,没想到今日却有了点眉目,只笑着道:“宋三爷介绍了一个翻译给我,那人认识日本商会的高桥会长,已经帮我去领事馆通融了,看来过不了几日,那些机器也可以运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存稿,今天没有二更了,周一二更,么么哒
☆、第79章 079
立chūn之后, 日子就越发过的快了。
沈韬的灵柩没有运回申城,而是直接运去了沈家在安徽的老宅。沈督军这一回虽然丧子, 却是实实在在的得了好处,南边三省因查不出那群人的来历,都归结到了北方那些军阀的身上,如今只听令沈督军的调派, 闹着要北伐。
然而这些变故对于深居在闺房的许妙芸却没有多少影响,仿佛日子仍旧是一成不变的过着,唯有她曾经认识过的那个人, 虽然依旧是别人茶余饭后讨论的对象, 却永远不会回来了。
但是在许家,沈韬这两个字是被禁止的,连二太太韩氏也不敢当着人的面儿提起来。许妙芸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只是她从不提起, 也似乎是默认了她们的一番好意。
中西女校的录取通知书早已经到了, 过几日便要开学了。许秀芸这次发挥不错,倒也让她考上了, 老太太心里高兴, 嘱咐厨房在她院子里办了两桌,算是替她们姐妹两人庆祝。
这一阵子许妙芸深居简出, 平日里连老太太那边都去的少了, 闲来无事只是在房里看书,整个人倒是出奇的安静,只是让冯氏看来, 却终究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今儿中午,老太太说让上她那边吃饭去,一会儿你同我一起去吧。”冯氏手里的毛线这几日又变成了针线,她总是不停手的做着,让人觉得她没有一刻的空闲一样。
许妙芸静静的点了点头,看见窗外树枝上的嫩芽已经全长了出来,她回想她前世这个时候,还没有认识沈韬,两人倒是互相安好的,眼泪便忍不住又落了下来。
“三丫头,你这又是何苦呢?”冯氏看见她落泪忍不住又心软了起来,苦口婆心劝慰道:“你说你整天闷在家里,也不是个办法,要不然出去散散心也好。”
许妙芸低着头不说话,正这时候,外头有丫鬟进来传话,说正房那边有位姓宋的先生打了电话过来找三小姐。
冯氏知道是宋铭生的电话,这几日宋铭生陆续有打电话过来,许妙芸只是不肯接。
“宋先生终究帮了你父亲这样大一个忙,打了几次电话过来要找你,你总不见,实在有些说不过去,我先过去帮你应一声,宋家的电话你也是知道的,到时候你再回过去吧。”
冯氏说着只站来起来,正要出门,许妙芸却起身开口道:“我同母亲一起过去吧。”
冯氏心下一喜,忙跟着许妙芸一起去了正房。偏厅里头的电话还搁在那边,也不知道对方挂掉了没有,许妙芸走过去听电话,冯氏虽然心里不放心,可想着偷听人家电话毕竟不好,便也知趣的往房里去了。
宋铭生还没挂掉电话,听见这边有些动静,便又开口问了一句,许妙芸应了他一声,道:“宋先生。”
“听说你已经拿到了女校的通知书,我是特意打电话来恭喜你的。”
许妙芸静静的听着,宋铭生向来是这样文质彬彬的口吻,和他的身份差别很大。许妙芸心想,大约越是这样的人,越不喜欢别人提起他的身份来。
“谢谢宋先生,我父亲的事qíng,原本是要亲自向您道谢的。”这不是一件小事qíng,许妙芸有时候会偷偷的想,若是沈韬那时候在申城,她一定会去求他,然而事关日本人,只怕连沈韬也未必能将这个事qíng不动声色的摆平。
但到底她的运气还不算差,还有宋铭生这个人。
“你父亲的事qíng,你实在不用谢我,说起来,当初也是因为那件事qíng,才连累了你。”宋铭生顿了顿,继续道:“许小姐这两日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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