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得准?王大人几乎要瞪眼站起来:“孔玲珑,你少在本县面前胡扯蛮说,今日你这账簿上记了千机糙,本县就算你是违规售药,你有不服的话,直接跟本县去县衙里说!”
玉儿忍不住道:“王大人口口声声说是咸阳百姓的父母官,你却连一句辩解都不许我家小姐说。在场的百姓哪个不能作证,我们孔家的药铺,历来以治病救人为主要,就是王大人自己,不是也常常来孔膳堂抓药看病吗?”
玉儿也是豁出去了,这王大人不要脸不要皮,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竟然来孔膳堂找麻烦,还威胁要将小姐带走?
这时围观百姓也看不下去了,说道:“就是,我们从来没听说过孔膳堂有过什么什么千机糙,况且陈掌柜人那么好,怎么可能做知法犯法的事。孔膳堂都开了上百年了,要违规,也不必等到这时候。”
有一个人说话,马上说话的人就更多了,一时群qíng激愤,孔膳堂的药可是物美价廉,他们这些普通百姓很多都认准了这药铺,今天王县令要封铺子,以后他们有个头疼脑热,岂不是连便宜的药都吃不到了?
王大人一听这声音就恼怒,他早已吩咐官兵把百姓都隔离开来,可是这些百姓真是无孔不入,哪儿有热闹看往哪儿钻,都是他们处处抬着这孔玲珑,抬着孔家,才会让这huáng毛丫头这样嚣张跋扈,都敢站到他县太爷面前叫板。
王大人正要不管不顾下令带人封铺,孔玲珑忽然冷冷道:“就是寻常的小铺子,药材多了,都会在账簿上记错一两笔,陈掌柜掌管着咸阳最大的药铺,上千种药材,还不许他写错一个字?王大人如要证明,不如把陈掌柜叫过来,问问他究竟写的是千机糙,还是别的?”
王大人没想到孔玲珑还会说出这种话,再看那一张脸,已是平静到冷漠。
这时门外百姓更道:“是啊,把陈掌柜叫来问一问不就知道了,也许人家就是写错了!”
写错个头!王大人咬牙切齿冷笑着:“孔小姐,你一句写错就推得gān净,叫来陈掌柜?本县怎么知道你们会不会串供?”
孔玲珑慢条斯理:“我刚才来的时候,就让陈掌柜走了,不知王大人认为,我们能怎么串供?”
☆、087章 虚伪不变
王大人被堵了回来,只能瞪着眼,半晌才说道:“即便你们不串供,他的话本县也不能取信。”
孔玲珑道:“哦?我店中掌柜的话王大人都说不能取信,那么出自掌柜之手的账簿,王大人反倒是信了?”
王大人脸色憋得通红,有一半是气的:“孔玲珑,你今日是铁了心要跟本县叫板?!”
孔玲珑不说话,只是站在那一尺见方的柜台后,和王大人对视。
王大人额头bào跳,终于对旁边怒道:“去把陈掌柜给本县叫来,来了之后,不许他跟孔小姐说一句话,本县倒要看看,究竟是真的写错,还是根本有李鬼!”
说到有李鬼的时候王大人瞪了孔玲珑一眼,孔玲珑始终冷素一张脸,并不应声。
而陈掌柜本就距离铺子不远,他以铺为家,十几年也就住在另一条街上,来的非常快。
陈掌柜一进来,王大人就冷笑,命人把账簿推到陈掌柜跟前:“陈掌柜,本县问你,这千机糙,你是何时卖的?”
陈掌柜一看推到跟前的账簿,下意识就拿眼去看孔玲珑,孔玲珑面色清冷,衙役就站在她旁边,王大人已经吩咐,只要孔玲珑敢事先开口,不问青红皂白先行拿下。
孔玲珑目光微动,淡淡扫了陈掌柜一眼。
陈掌柜看到旁边那个衙役,再看向王大人,王大人已经等的不耐烦,冷冷笑着:“怎么了陈掌柜,本县问你的话,你莫非听不见?”
陈掌柜忽然走前一步,对王大人拱手:“大人息怒,方才糙民正是在想这千机糙的事。”
这时他瞥了孔玲珑一眼,孔玲珑目光微微一沉。
陈掌柜顿时心里一动,对王大人道:“糙民在想何时卖过这千机糙,因为印象中,小店实在不曾让人采买过这种名贵药糙,所以糙民刚才突然才意识到,这账簿上……糙民记载的其实是千行糙,这糙药是治疗旧疮的,糙民一时疏忽,竟然写成了千机糙。”
他越说到后面,孔玲珑的眸色渐渐缓和,甚至还流露一丝笑意。陈掌柜一颗心也落下来。
王大人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姓陈的!你可不要诓骗本县!”
陈掌柜一副受惊的样子:“糙民怎么敢对县令大人说谎?这千行糙小店的药柜中还有剩余,不如大人亲自派人验看一番?”
验看个屁!王大人差点要骂出来,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想说什么没说出来,目光立刻就看向孔膳堂门外停的那辆蓝灰色马车。
司徒雪衣在马车里懒洋洋地看着道:“咸阳这地方的人果然都很愚蠢,一个县令都如此没用,其他人还能指望什么。”
他却不知道他这句话已经把身边的刘家人都骂进去了,可其他人还得低头装作耳聋,药膳司的那一封批文就是这位司徒大人弄来的,本以为这次板上钉钉,可是王县令竟然再次屈服在孔家这丫头手下。
王大人等了半天,竟然看见门口那辆马车慢慢地走远了,他一下子慌了神,似乎明白,不管今天怎么收场,他已经是失去了那位大人的欢心。
顿时,王大人恼羞成怒,瞪着孔膳堂之中所有的人道:“孔膳堂其身不正,身为掌柜竟然在账簿之上随意乱记,下令今日起封铺三日,严加整顿!”
说罢,甩下官服衣袖,头也不回带着手下的衙役走了。
而衙役们照章办事,已经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封条,准备贴在孔膳堂的门庭上。只是,这封条原本是准备永久封铺的,这次却只能派上三天用场。
围观的百姓也看得出县太爷是恼羞成怒了,竟然说什么都要封孔膳堂几天出气,不过幸好无伤大雅,孔玲珑的及时赶到也化解了孔膳堂的一桩麻烦。
官兵和围观人群散了之后,陈掌柜再次抬起手,对着孔玲珑就要行礼。
孔玲珑立刻扶住他,眼神示意:“掌柜的不必如此,你掌管这么大的药铺,账簿上即便错了一两字,也不是大错,日后稍加注意也就是了。”
陈掌柜心里明白,今日的事对谁都要认准这个说词,哪怕日后店中伙计,都要这般jiāo代。他感激地对孔玲珑点点头。
孔玲珑回到了孔宅,但见夙夜就在原来的地方,动都没有动。她便轻轻上前,夙夜听到脚步声就看过来:“玲珑。”
孔玲珑看着他:“我见到那个人了。”虽然只是马车上的一瞥,但已经能察觉并非善类。
夙夜看着她久久没有做声,孔玲珑转身:“总之今天的事解决了。”
明日的事再想明日的,她不是半途而废的人,而不管是如何困难的,更不会退缩。
忽然手腕上就是一热,竟是夙夜不知何时来到了身后,一只手握着孔玲珑的手腕,低沉的声音自耳边传来:“玲珑,我错了。我错了不该把你扯进这泥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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