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靖远躺在帐篷里,慢慢的体会脖子上的疼痛,想着亲人将要面临的屠杀心如刀绞,这疼痛倒是来的正好。忽然帐篷的门帘一撩,皇帝先走进来,躺在担架上的摄政王随后被抬进来。皇帝挥挥手,四个抬担架的兵士,轻轻放下担架退出去。
“朕问过钱太医,你食管未伤可以进食,要不要喝点水?”
“有劳陛下。”
兰靖远躺着并不方便起来,用茶杯不好喝水,李慕君直接把茶壶放在他脸侧倒是容易些。
“多谢陛下”兰靖远喝完水,又问道“不知陛下和王爷驾临所为何事?”
君君喂别人喝水,季贤达心里的酸水差点没淹死自己,他很想呛兰靖远几句:给一封信,话不说头尾就寻死,你死了容易,让别人怎么处理?可是这小子到底对得起君君,又勉qiáng算得上心怀万民,因此季贤达忍了再忍。
“朕需要知道这件事的头尾,麻烦靖远了。”
兰靖远知道皇帝的来意,几句话就说清了过程。原来是勇侯得了这样一封信,又知道为了什么事,一向没注意的他,被兰靖远看出神色不对,几句话套出事qíng。兰靖远说服勇侯让自己看了信,然后他模仿兰太后笔迹另写了一封信偷梁换柱,之后以军国大事为由让邵chūn派人送他到这里。
皇帝的帐篷内摄政王虽然躺在chuáng铺上,气势却一点不弱:“这件事微臣让武元通速回京城,领王府护卫从勇侯府开始灭口,把京城兰氏一系五代内全灭,然后是姻亲。至于兰太后和勇侯还有跟来的兰氏族人,让邵chūn全部灭口伺候的宫人一个不留。”
说完他看向皇帝:“陛下放心,微臣不会让陛下受半点伤害,就算泄露出去,微臣也能保陛下为帝。”
李慕君走到chuáng铺边坐下,她把被子给季贤达向上拉一点,淡淡的说道:“季爱卿记得朕才是天子……”她不是不明白季贤达的好意“生杀予夺是天子的权利,朕并不怕见血。”只是不喜欢罢了。
“你的王府护卫jiāo给朕。”
“好”
“你还需在此地静养八日,然后才可回宫。”
“陛下……”这样的时刻他怎么放心,让君君一个人去面对满目血腥。
李慕君站起来神色清冷:“这是圣旨,永远不要忘记朕首先是你的君王。”
那其次呢?季贤达心里又开花了,开完又难受,他一点也不想君君一个人去面对杀戮,他知道她不忍心。
“朕是一国之君,朕是帝王。”清冷的声音飘落在地,帐篷里的佳人已经不见踪影。
第51章 兰氏灭亡
要收拾兰太后,最要紧的是不能让她临死把皇帝的秘密抖出来。李慕君还没有回宫的时候,就想到了办法。她命几个王府护卫假做刺客,和行宫的邵chūn商量好,演一场刺杀兰太后的戏码。
当皇帝回宫的时候戏码已经演完,兰太后当然毫发无损。宫里有些私密的议论,说是摄政王报复兰太后在山林里的刺杀。
李慕君神色清冷的领着一队特别的禁军,进了兰太后所在的宫苑。因为‘刺客’并没有抓住,所以邵chūn命令各个宫苑的宫人不得随意走动,要互相查证以免刺客混在宫人之中。
皇帝到的时候,伺候太后的所有宫人,都被看管在院子里由禁军慢慢查实。
“母后受惊了”李慕君向斜靠在榻上的兰太后问安。
兰太后神色厌厌,有气无力的说道:“哀家好歹也是一国太后,皇上的嫡母,如今好端端的坐在宫里却祸从天降……”兰太后苦笑一下,似乎不愿再说什么“罢了,陛下总归是长大了。‘儿大不由娘’何况陛下也不是哀家亲生的。”
“娘娘这样说,未免寒了陛下的心。”兰嬷嬷听着太后的话不大好,连忙打圆场“陛下自来都是孝顺的。”
孝顺?兰太后心里暗哼一声,孝顺就只想着季贤达,把本宫的话当耳旁风!兰太后对兰嬷嬷的话不屑一顾,李慕君则是垂目不语。
“罢了,哀家一时半会还死不了,皇上从山里回来也累了,去歇着吧。”
“娘娘!”兰嬷嬷连忙讨好的对李慕君屈膝“陛下,娘娘她……”
皇帝抬起头神色平静,她对这位熟悉的老妇人说道:“看来母后和朕有些误会,兰嬷嬷带宫人们退下,朕和母后说些私话。”
兰太后并不想和李慕君再说什么,可也不好太驳皇帝的面子。兰嬷嬷看看太后不大qíng愿的脸色,到底还是希望这对天家母子能关系融洽。她犹豫了一下,带着大殿里所有伺候的人行过礼,悄然退下。
“朕这里有点东西给母后,母后请随朕来。”李慕君没有等兰太后答应,自己起身往内室去了。
兰慧贞yīn狠的在李慕君背后瞪了一眼,慢慢起来也到内室去了。
“朕有封信给母后”李慕君把染满血迹的信纸递向兰太后。
兰太后看着那被鲜血染了大半的信纸,忽然心脏突突的跳,她盯着信迟疑不动。李慕君一手背后,一手递信,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半天兰太后迟疑缓慢的把手抬起,快要挨着信的时候却又停下来,她的脸色变得煞白,呼吸也变得困难。皇帝并不催促,只是维持静止的动作。
内室并不很小,兰慧贞却觉得这里的空气似乎凝滞不动,她qiáng自稳住身心接过信纸。粘着血迹的信纸并不好展开,不过只展露了一角,兰太后就知道这是自己的亲笔信。
灾祸落地她反倒镇定下来,兰慧贞冷笑:“看字迹倒像是哀家的,不过这天下会模仿字迹的人很多,想来是有人想要陷害哀家什么。”
李慕君一双眼睛深深的看着兰太后不说话。
“哀家知道皇上的魂都被季王爷勾走了,随他又是刺杀又是陷害,一封信罢了,皇上大可请大理寺的人来问讯。”
兰太后笃定李慕君不敢,不敢让大理寺的人来问案,她老神在在的走到书桌后坐下:“皇上要是没什么事就请回吧,哀家累了。”
李慕君神色清冷,她捡起被兰太后随手扔到地上的信纸淡淡的开口:“这信上的血迹是兰靖远的。”
“你说什么,靖远怎么了,他受伤了,是不是又是季贤达?”兰太后焦急的站起来,对侄子的关心超过其他。
“母后这封信是兰靖远给朕的,他自觉对不起你和勇侯,所以自裁。”
兰太后听了皇帝的话,脑海里一阵阵闪白,她失魂落魄的跌坐到椅子上。
“母后你不信朕,你不信朕的承若。”
“信你?”兰太后回过神,露出自己对皇帝的不满“信你靖明怎么会死?”
李慕君走到书桌对面,从上往下俯视兰太后:“他作为一方守将yínrǔ邻国公主,不仅不能守护国土保一方平安,敌军来时弃百姓与不顾。屠村、抢劫、jian、yín,母后觉得他不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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