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回头,就看到一个大大腹便便的女人,被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子扶着。
他略一想,就知道此人一定是凌府主母邹氏了,遂上前行礼:“见过夫人。”
邹氏微微一笑:“大人来的匆匆去的也匆匆,你看我这身体不便,也没出来迎接,还请见谅。”
“夫人言重了,本该下官给夫人行礼,只是有要事在身,不得不失礼了。”
邹氏让凌慧递上一个食盒,笑道:“这是府上做的,大人若是不嫌弃,可以带上吃。”
魏征受宠若惊,连连道谢,接过食盒递给手下人,“多谢夫人,那下官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邹氏道了句客气,面露担忧之色:“大人既然亲自过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吧。”
“没什么大事,只是来请问了几个问题罢了。”魏征再次拱手,告辞退下。
邹氏望着他的背影走远了,才对采jú道:“找人去京兆尹公署打听打听,看有什么重要消息。”
采jú应是,赶紧下去安排。
凌依将兰氏送到屋后,就准备离开。
兰氏被程氏扶着在chuáng上躺下,露出疲惫之意,将凌依喊住:“浮生啊,祖母老了,很多事都想开了。
这府上的事,你要多留心,你母亲这么多年也不容易,她也是一时糊涂才犯下大错,好在现在已经悔过,你心里也别记恨了,平日多去她院子里走动走动。”
凌依恭敬的答是,看着兰氏闭眼,才离开。
“哎----老太夫人这一睡,不知又要睡到何时去了。”程氏喃喃自语,替后者整理被角。
凌依顿住脚回头问程氏:“祖母时常昏睡?”
程氏点头又摇头:“倒也不是昏睡,只是最近这段时间,老太夫人睡眠很深,只要睡下后,很少有被人吵醒的。”
这样一说,又觉得这是好事,笑道:“以前老太夫人总说睡不着,现在倒好了,睡不醒了。”
凌依想了想,又返身来到chuáng边,手指按住兰氏的手腕儿。
程氏惊了惊:“大小姐-----”
“没什么,我只是看看,最近与路大夫学了点皮毛医术,想试一试,祖母脉象平和,并无害病的迹象,也许是身体越来越好了。”
凌依收回手,冲程氏眨着眼睛,做了个噤声:“程妈妈这件事可被跟别人说,祖母也不行,不然她老人家肯定要笑话我,程妈妈就当我想显摆显摆,这事儿就你知道。”
程氏忍不住笑:“大小姐不学女红反而学起了医术,老太夫人知道了,恐怕是会担心,放心吧,这件事老奴不会多嘴的。”
凌依这才笑呵呵的离开。
回到兰阁后,织扇才松了口气,趴在桌子上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魏征怎么会找到我们这里的,刚才他问话的时候,我可是吓的手都哆嗦了。”
织羽没好气的白她一眼:“你又没做亏心事,害怕做什么。”
“我是怕泄露了辻娘的身份。”织扇解释。
凌依笑劝道:“你们也别争了,这件事不会就这么完了。满江燕笃定落霞苑与凌府有关系,这一次还不惜走这样狠毒的一招。
你们日后要万般小心,告诉良疋,只要不是天大的大事,就不要来凌府,更不要与你们见面。”
两丫鬟都点头应是,织羽想起凌依刚才的作为,问道:“大小姐是不是怀疑老太夫人的身体-----”
“可能是我多疑了,祖母的脉象却是平稳,也没有什么异样。”
织羽放下心,带着织扇下去做事。
☆、第172章 屈打成招
没有目击证人,现场也未留下任何线索,魏征的侦查到了死胡同,然而庆隆帝指定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他万般无奈,只能请旨要求兵部协助调查。
庆隆帝也知道这件事棘手,毕竟三十多口人命也不是闹着玩儿的,京城中的老百姓已经惶惶不安,生怕是什么丧心病狂的杀人狂魔,一不小心就轮到了自己。
为了尽快破案,庆隆帝让兵部尚书全志负责侦查,魏征则配合调查。
全志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刚接手这件事,就立即提审良疋。
良疋只能将曾经说过的话再重复一次。
“大人,小人知道的真的就这么多了,小人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管事,兴许凶手不知道还有小人的存在,兴许他漏掉了小人,总之小人能活下来已经万幸。
小人现在睡觉都不能够,时常担惊受怕,生怕凶手得知落霞苑还有人幸存,又去而复返将小人杀了。”
全志半点不吃这一套,冷着面道:“那你说,事发当天晚上,你为何会从凌府跑出来?”
良疋茫然不解:“大人冤枉啊,小人与凌府并没什么关系,落霞苑与凌府也没关系,小人为何会从凌府跑出来?”
全志一拍堂木怒道:“放肆,是本官在问你,还是你问本官?”
良疋吓得缩着脖子颤抖道:“小人知道的都说完了,小人那夜并没有去过凌府。”
“还敢狡辩,来人呐,带证人上来。”
更夫被带上来,此时他已经没当初那么害怕了,只是依旧惶惶埋头跪在地上不敢作声。
在这样的人面前,全志更自信,他觉得是自己的威慑力将此人吓得如此,于是越发自得起来,拍着桌子厉声道:“抬起头来。”
更夫吓的一抖。慢慢抬头。
“你可认识你旁边这人?”全志问道。
更夫转头看向良疋,片刻后唯唯诺诺的道:“小人认识。”
良疋错愕,蹙眉指着自己的脸:“你当真认识我?你何时认识我的?为何我-----”
“肃静----”全志拍着桌子怒道:“堂下不得喧哗,本官自然会问-----”又问更夫道:“你如何认识他的?”
更夫做出努力回忆的模样:“小人是在落霞苑出事的那天雨夜。无意间看到他从凌府跑出来,当时觉得奇怪,雨那么大为何他还不撑把伞,就留意了些。”
良疋气歪了嘴,大叫道:“你胡说八道。那么黑的天儿。你就看见我了?你是千里眼不成?”
更夫吓得浑身颤抖,“我只是说了实话,小人眼睛本来就好使,否则也不会做巡夜人了。”
良疋气的发笑,还待再说,又被全志打断。
“本官说了肃静,再喧哗,先拖出去打三十大板。”
良疋不得不住嘴。
全志很满意,又看向更夫道:“你确定没看错?这可关系到几十条人命,若是让本官知道你说谎。那后果你该知道有多严重。”
更夫惊恐点头:“小人说的千真万确,小人那天雨夜确实看到他了。”他指了指良疋。
良疋咬着牙,做出一副要打过去的架势,“你再胡说八道----”
全志终于火了,怒喝道:“威胁证人,扰乱本官办案,来人,先将他拖下去打三十大板,本官看他招是不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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