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妙簪摆了摆手,“不吃了,这嘴里都尝不到苦味了。”她发了会呆,忽的想起凌依那天问自己的话,喃喃道:“若是可以选择,我一定不会这么痛苦。”
“二小姐-----”雪梨说不出安慰的话,只能红着眼眶暗自心疼。
“雪梨,你帮我去凌府送个信儿。”白妙簪又坐起来,在雪梨耳边说了几句话。
雪梨听的不甚明白,“二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你就照我原话告诉浮生就行了,别的不用多问了。”白妙簪淡淡道。
雪梨哦了一声,“那婢子现在就去?”
“现在去,另外,再告诉她,若是有法子,我明日一早就去凌府看她。”
雪梨虽然听的糊涂,却还是将白妙簪吩咐的话在心中重复了几遍,确定没什么漏下的,这才匆匆赶去凌府。
凌府内,织扇推门而入,面上带笑:“大小姐,白二小姐让人来传话了。”
☆、第300章 离别无语
吃了晚饭,凌依一般都会再等两个时辰再睡觉,而这个时间里,她又多半都是以看书来度过。
织羽将灯芯挑明了些,劝道:“大小姐,时辰不早了,不如歇下吧,这灯光太暗,对眼睛不好。”
凌依正看的入迷,根本没听见,织扇却突然从外面走进来,“大小姐,白二小姐让人来传话了。”
凌依眼睛迅速从书中抬起来,问道:“是雪梨过来了?让她进来说话。”顺手就放下了书。
织扇道是,转身去掀帘子让雪梨进屋。
“婢子见过大小姐,是二小姐让婢子来的,有几句话要转告给您。”雪梨恭敬道。
“妙簪一切可好?”凌依先关切道。白妙簪这么久了都没给出答案,现在这么晚了却让自己的丫鬟来告诉自己她的选择,肯定是受了什么打击或刺激。
雪梨不知道白妙簪伤神的真正原因,只是说后者生了病,气色不好云云。
凌依不用猜也知道白妙簪那是心病,这才问道:“让你带什么话了?”
雪梨按照回忆,将白妙簪叮嘱她的话一字不落的告诉凌依,“二小姐说,‘若是可以选择,我宁愿与他毫无关系,就算最后没有结果,至少我是有过希望,如今这种深深的绝望,折磨得我心中难受,明日他便要走了。’”
她说完又默念了几遍,确定自己没有落下什么话后,才继续道:“二小姐最后说了,若是大小姐您有什么法子,二小姐明日一早就来看您。”
凌依嗯了一声,“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让她明日不用特意过来了,也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
雪梨应是,便带着凌依的话回了白府。
白妙簪听后。虽然面上没表现什么,可心中却着急得很,明日白朗就要上山去,凌依说的那法子又到底是什么呢?
心中想着事儿。她一晚上都没睡着,第二天早早就起了,想着白朗昨天说今日要上山,便直奔膳厅而去。
白书恒和王氏正在吃早饭,见她急匆匆的跑过来。王氏忙放下碗筷道:“簪儿,你怎么起来了,我不是让人将饭菜送到你房里去了吗?肚子还疼不疼?”
白妙簪没见到白朗,问道:“大哥呢?怎么没见到大哥?”说着一面走到王氏身边坐下。
王氏便命人再添碗筷,又道:“你大哥昨夜找你父亲谈话,他说他想出去闯一闯,山智大师早前也提过,想带你大哥出去游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你父亲答应了。我也没反对,昨夜就收拾了东西,连夜上了山。”
说着又叹口气,语气中很是不舍,“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这马上又要出嫁了,哎-----做父母的,总有这么一天,看着自己的儿女离自己远去。你们倒是一天天的长大,我们------可是一天天的老了。”
白书恒则责怪道:“儿子出去游历是好事,这个家总不能困他一辈子。慈母多败儿-----”
王氏瞪他一眼,“当年送存锦上山。你也是这么说的,可等存锦回来后,都不认识我们了,我好容易才花了大半年的时间让存锦跟我们亲近了,严父也不是你这么当的。”
“我-----”白书恒一时没了语言,又见白妙簪神qíng呆滞。担忧道:“簪儿,你是不是还不舒服,要不先回去躺着,喜欢吃什么,我让你娘给你做。”
“你不说我也会做的。”王氏堵他一句,见白妙簪确实神色不好,赶紧道:“簪儿,你快回去歇着,你这样可是叫娘担心死啊。”
白妙簪浑浑噩噩的起身,本能的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脑海里却一直在回想王氏的话,白朗走了,昨夜就走了,他连跟自己告别的时间都不留,就那么走了,他甚至还没有对那天晚上的事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就算承认了错误又怎样?我不会原谅你的,不会的。”回到屋,白妙簪将雪梨遣出去,自己捂着被子小声的哭泣。
这感qíng,叫她qíng何以堪,就连悲伤都无人述说,连哭都不敢畅快的哭,一切都是那样的见不得光,自己还在执着什么呢,人都走了,这下,可是当真清静了。
却说白朗连夜赶上咏华山,这还是他当年下山之后,头一次来咏华山,山顶的庙宇依旧,只是墙壁上岁月刻下的痕迹越重,庙内的人也都变了样,只有山智大师还在,一如既往的带着慈祥的笑。
“学生见过师傅。”白朗放下行李上前,恭敬的福礼。
山智大师一眼就认出了他,眼里满是慈祥,一开口,却点破了他的心思:“这么匆匆赶上山来,都来不及写封信告诉我,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以参破的事?”
虽然时隔多年,白朗在师傅面前却还是没什么隔阂,他的表qíng不再坚定,反而脆弱的不堪一击,眼里的痛楚清晰可见。
他蹲下坐在山智的脚边,像是对后者说,又像是喃喃自语:“学生心乱得很,不知道怎么理,快刀斩乱麻,可是舍不得,也疼,可若是任由发展,更是天理不容,学生实在困惑。”
“因为困惑,不知道如何抉择,所以你选择了一条自欺欺人的路,逃避。”山智大师笑吟吟的道。
白朗抬头看着他脸上的皱纹,“学生这么做是不是很懦弱?很没用很没出息?我知道,男子汉大丈夫,应该是顶天立地有责任能担当,可是我----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办。”
山智笑呵呵的在他旁边坐下,“我可没说那些话,我说你逃避,是想告诉你,你做的对,你若是有办法,你就不会逃避,若是没办法,就算你留下也没有用,不如暂且离开。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偶尔让自己站出来看看,也许你就能看到迷雾中的那条走出去的路。”
白朗怔了怔,面上已经没刚才那么茫然了,点头道:“多谢师傅指点,学生已经明白了,也许,我是该离开一段时间,好好想想,事qíng总归都是有解决办法的,只是心中不愿意去承担那办法之后的结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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