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等待的时光,过于无聊;也许是沉闷的天气,令人烦躁。老十三提议:
“下一盘围棋如何?”
无语地翻了翻白眼儿,王公子无奈道:
“明知道我不擅长棋术,还偏要来打击我的自信。'以己之长,攻彼之短',胜之不武!”
“哦”
老十三突然来了兴致,
“那依你之见,该如何应对?”
“避其锋芒,断其软肋!”
这王公子也是个极机灵的,常常语出惊人。
也许正应了那句话“旁观者清”!
老十三,往往能从中得到极大的启发,这也是他为什么常常往王府跑的原因之一。
嬴政沉默了,他苦苦地思索着武成候与那女人的软肋在哪里。
一时间,房间之内陷入了无边的寂静之中…
突然,院子里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和一个女子的娇喝声,老十三暗道一声:“不好”
出门一看,果然是听雨正和自己的暗卫们打得热火朝天,赶紧出声喝止,忍不住抚额。
这丫头是太寂寞了吗?明明手里拿着自己的令牌不用,却偏要硬闯暗卫。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丫鬟。
而王公子,则在一旁兴灾乐祸地看着。他可以想像得到,有这主仆二人,老十三未来的生活平静不了。
吐了吐舌头,意犹未尽的听雨才随着老十三进了房间。
果然不出老十三的所料,她是找到了莫小雨的舅舅,也伺机将灵玉的粉末混进了他的吃食当中,观察了半天,却没有一点儿反应。
沉吟了半晌,老十三决定回宫。
只是又叮嘱了听雨几句,那听雨的眼睛瞪得老大,呆傻的模样终于取悦了房间里的两个人。
反应过来的听雨,刚想出手,老十三却闲闲的来了一句:
“不怕惊扰了你家主子的睡眠,你就尽管放手来打吧。反正就是把这房子拆了,也不是我的。”
闻言,听雨恨根地瞪了一眼蔫坏蔫坏的老十三。不过,这主意,她倒是喜欢的很。转过身,便欢天喜地去执行了。
老十三与王公子相视一笑,一切禁在不言中。
好一个“避其锋芒,断其软肋”!
而那满天的乌云,不知何时竟已是散去。皎洁的月光,把清辉洒下了整个大地,还有chuáng上那睡得香香甜甜的小人儿…
第二天早上,一起chuáng,莫府中的“莫小雨”便发现自己手腕上的“凤眼”不见了!
吓得魂飞魄散,这可是大秦国母身份的象征,丢了,那绝对是杀头的大罪!
小院里,顿时就是一阵儿jī飞狗跳。
所有的婢女们,都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任青荷搜遍了全身和所有院子里的下人房,均告无果。
“莫小雨”咬牙切齿地从牙fèng里挤出几个字:“打!给我狠狠地打!”
她还不信了,这房间的窗户和门都关得好好的,难道是见鬼了不成?!
青荷手中的鞭子还未落下,就有小婢过来传话,宫里来了人,说是太夫人想小姐了,让小姐即刻进宫。
所有的丫鬟婆子们都松了一口气,这小姐自打被下了“百忧解”,整个人就都变了。
喜怒无常不说,还变着法儿的让青荷折磨她们这些下人,以供她取乐。
下人们是敢怒不敢言,整日里愁眉苦脸,胆颤心惊的,唯恐一个不慎便要遭受酷刑。
而莫老夫人,更是整日里唉声叹气,郁郁寡欢的。
做为当家主母,“莫小雨”的所作所为,她又岂能不知?!
只是那小人儿也是被jian人所害,想到她受过的苦和曾经的好,那苛责的话,便再也不忍心出口。
听说今天大清早一起chuáng,那小院便闹的天翻地覆的。正有心让悯月过去看看,忽然听到丫鬟来报:太夫人来请小姐进宫,可小姐却不肯去。
和悯月对视了一眼,俩个人都觉得奇怪,这莫小雨虽是服了“百忧解”,却没忘了老十三。
常常闹着要进宫不说,还多次打发青荷去给老十三送信,只是心愿未偿罢了。
今儿个,机会来了,又在闹哪样?
待莫老夫人和悯月,匆匆赶至那莫小雨的院子里时,却见那小人儿一脸的惨白,血色尽失,正惶然无助地在地上走来走去。
房间里,则跪了一溜儿的丫鬟婆子。青荷正横眉立目地手提鞭子,只是尚未落下罢了。
一看见莫老夫人,那莫小雨便似见了救星一般,赶紧扑进老夫人的怀中,身子抖得像狂风中的树叶,簌簌发抖。
带着哭腔,开口道:
“祖母,悦儿身体不舒服,悦儿不想进宫,您帮帮悦儿吧。”
qiáng忍着对“莫小雨”身上香气的不适,莫老夫人伸出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以示安抚。
还未等她出口询问缘由,悯月就已眼尖的发现“莫小雨”手腕上的“凤眼”不见了。
轻轻地一拉莫老夫人的衣袖,用眼睛示意着,老太太顺着悯月的目光看去,脸当时就变色了。
再看一看屋内那跪着的一溜儿的丫鬟婆子们,便什么都明白了。还来不及出口,那宫里的嬷嬷就已经皮笑ròu不笑的站在了身后。
“莫小姐请吧,奴婢已经把马车停在了小姐的院子门口了。”
“莫小雨”抬头看着莫老夫人,那哀恳的目光,在无声地诉说着自己的的请求。
任是她再刁蛮任xing,恣意妄为,在至高无上的王权面前,也是太仓米,微不足道。
心里面,第一次,对娘亲心心念念的王权,有了崭新的认识。
然而,身后的嬷嬷已明显的等得不耐烦了,挥了挥手,两个年轻力壮的宫女立刻上前,状似恭敬地把“莫小雨”请进了马车。
看着扬长而去的马车,莫老夫人的身形就是一晃。想了一下,吩咐悯月备车,她要亲自进宫请罪。
什么叫色厉内荏,看看马车中的“莫小雨”便知道了。
口中虽是一直叫嚣着,自己是十三王子的准王妃,但一触及到嬷嬷那仿佛dòng悉了一切的犀利目光,声音便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满意地看着眼前这个外qiáng中gān,不战而怯的小丫头。
嬷嬷点头示意那两个宫女,就在马车上把“莫小雨”的头上、身上,所有的衣服和饰物扒了下来。
再换上早已备好的衣服,蒙上眼睛,塞紧了嘴巴,一左一右地挟持着她,一动都不能动。
马车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两个宫女几乎是用拖的,把“莫小雨”从马车上拽了下来,又踉踉跄跄地走了似乎好长的一段路。
随着地势逐渐走低,一股yīn冷cháo湿的空气迎面扑来,似乎还杂夹着gān涸了的血腥味儿和死亡的气息。
终于,她们停了下来,伴随着哗哗的锁链声,大门开启了,“莫小雨”被毫不留qíng地扔了进去。
整个过程,gān脆利落,一点儿拖泥带水的意思都没有。“莫小雨”的心,就已绝望得沉到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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