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其面相奇异,近似shòu类,多被人歧视。尤其是在古代,被人视为妖怪而打死的,大有人在。
如果单从“可怜天下父母心”的角度上来看,这三长老,似乎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大jian大恶之辈。
如能收为己用,是最好不过的了。
自己虽是主攻眼科,但整形也在其中。
说起来,这兔唇修补术的原理很简单,只须起一个厚薄适宜的移植瓣来填补空缺。
而且,也不需要在手术显微镜下cao作。
还是那句话:“试一试,又何妨?”
这莫小雨的眼珠子转了又转,忽然就好像想起了什么一般,愁容满面地“自言自语”道:
“悦儿突然想起,今天是那角膜移植手术的第二天,明天就该给患者拆下纱布了呢。
悦儿不在,也不知师傅钱乙能不能应付过来?”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
三长老若有所思地看着莫小雨。
这丫头自从清醒之后,声名鹊起,在大秦国也算是家喻户晓的风云人物了。
他对古琴、舞蹈、诗词歌赋什么的,都不屑于顾。唯有那“白内障复明术”和“角膜移植手术”,让他发自肺腑地佩服。
听说连钱乙那个名医,都对这个小丫头推崇无比。或许她有办法能够让天赐康复,这也是说不准的事儿。
这样一想,三长老看向莫小雨的目光,便变得愈发地炽热起来。
莫小雨稍稍有点儿小心虚,自己似乎有那么一点点趁人之危的意思,不太君子呢。
再看看三长老,虽然还只是花甲之年,但已经是雪鬓霜鬟,满面沧桑,尽显老态了。
唉,只能说“殚jīng竭虑终为子,可怜天下父母心。”罢了!
莫小雨的心,就开始真正的柔软了起来。
还没等到她琢磨出,怎么将话题引到这手术上去。三长老已一撩袍襟,直直地跪在了莫小雨的面前。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莫小雨吓了一跳。第一直觉,便是起身躲开。
别说是自己的外公了,哪怕是换成任何一个患者或者家属,她都会这样做。
“医者父母心”呢!
慌忙起身,yù去搀扶那三长老。却不料那三长老也是个倔的,直直地跪在那儿,眼睛红红地盯着莫小雨,哑着嗓子,开口道:
“外公与你姨妈确实该死!
不但害了你娘亲的xing命,也差一点儿让你家破人亡。
这些都是外公的不是!
外公愿意以死谢罪!
只是,你舅舅尚还年轻,可怜他空有一身才华,却因那奇异的面相,自打出生,便困在这小院之中。
请你看在你死去娘亲的份上,保住我凤三家最后的一点血脉。
哪怕从此之后,就让你那舅舅远走天涯,只做一个村野匹夫,白丁布客,老夫也死亦无憾了!”
不提她娘亲还好,三长老这么一说,莫小雨的脾气便也上来了,冷笑了一声:
“以死谢罪?!
说的倒是轻巧!外公,请问你死了,我那娘亲是否就能活转过来?
是否还能再搂着悦儿,哼着儿歌,为悦儿每迈出的小小一步而欣喜若狂,雀跃不已?!
外公,五岁丧妣!
那'午夜鹣鹣梦早醒,泣尽风檐夜雨铃'的稚子之痛,你可能理解?!”
说着说着,莫小雨自己的眼睛也红了。
是的!也许是天意吧,就在这一刹那,就在娘亲生活过的小院里,她什么都回想起来了!
在她五岁之前,曾经是有那么一个柔qíng似水的女子,在用心地呵护着她每一步的成长!
那所有点点滴滴,丝丝屡屡的往昔温馨的时光,在这一刻,全部清晰如数地在她的脑海中,不停地回放着!
即使是面对那突如其来的恶人袭击,那么柔弱的女子,也能面无惧色,拼死地保护着她和哥哥!
她还记得,在哥哥坠崖之时,猝不及防的娘亲,发出的椎心泣血,痛入心骨的悲呼声!
你让一个年仅五岁的孩子,在面对自己的母亲化身为凰,只为托住她坠落的身躯时,怎能不震惊和心痛?!
她还记得,只有看见她安然无恙之后,才安详地阖上双目,冉冉**的,那只世界上最美丽的凤凰!
这样沉重的打击与震撼,让她整整自闭了五年!
有谁能理解一个稚子,在午夜梦回时,那种失去了整个世界的痛苦和悲凉?!
一滴血泪,从莫小雨的眼角缓缓地滑落…
而那字字椎心,句句泣血的悲愤的呐喊声,又如一个个惊雷,在三长老的耳边轰然炸响。
这个老人瞬间便苍老了十岁,心如死灰,面若枯槁,整个人颓丧不已。
是呀,他有什么资格,对一个经历过如此多磨难的孩子,提出他的要求?!
更何况,他还是这磨难背后的帮凶!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在这个小院中徘徊着,踟蹰着…
突然,从后院的墙外,跳进来一个中年男子。
那男子,面色yīn沉得就像是被乌云笼罩着的天空。
也不说话,只是一探身,便将已萎蘼不振的三长老,轻轻地抱了起来,温柔得就像抱着一个婴儿。
三长老,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地憬然有悟。一口鲜血,“哇”地一下喷了出来!
一个医生的本能,让莫小雨从悲伤和愤怒当中,迅速地清醒。
勉qiáng地定了定心神,不顾那中年男子的冷漠与明显的敌意,本能地上前把了把三长老的脉象,虚弱而紊乱。
再看了看三长老的面色,也是极其地苍白。并且还出现了呼吸困难,四肢厥冷的症状。
那口唇,虽然还在不停地抖动着,却是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心中便立马有了判断:这是气急攻心而导致的,休克前的征兆呢。
顾不上个人的恩恩怨怨了,医生的本能,让莫小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迅速地让自己冷静下来。
脑子里又将所知道的急救措施,快速地过了一遍。
这才抿了抿嘴角,对着中年男子冷声道:
“如果你还不想让他死,那就马上将他放下来,尽量减少挪动。”
中年男子似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听话地将三长老就地放平。只是细心地脱下了身上之物,为其铺在了身子底下。
“倒是个好儿子呢。”
莫小雨在心里,暗暗地赞叹了一句,这三长老也算是个有福之人吧。
默默地走上前去,莫小雨的动作轻柔,但是果断地撕开了三长老的领口。
紧接着,又掏出随身携带的帕子,将其口腔内残留的血污清理gān净。
三长老的这一口气,才算缓了过来。
神色复杂地看着莫小雨,一声不吭。
平复了一下自己的qíng绪,莫小雨,这才缓缓开口道:
“你放心好了!医者父母心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过去的恩恩怨怨,我虽不能做到一笔勾销。但我猜想,以娘亲的个xing,只会赞成我现在所做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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