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侯府来接亲的时候早,你睡的沉,可能没有听到。”
“我没听到,你不会叫我吗?她叶清浅出嫁的时候难道不用拜别爹娘的吗?不对,你答应婚期的时候,怎么没跟我说一声?”如果当时和她说了,她是一定不会让叶清浅在年内嫁人的。
叶清浅只拜别了叶城。至于叶夫人,叶清浅只说,她在坐月子,不能chuī风。喜婆也道,这坐月子的妇人血气还重,容易冲撞新人。
“定婚期的时候你才生了清睿没一天,浅浅说了,她出嫁得早,这屋子就空出来的早,你不是一直说的吗?要把浅浅的屋子给清睿。浅浅出嫁的时候,怕吵着你休息,有在门口给你磕头的。”其实只是幅度不大的一个弯腰。
看叶城那样儿,叶夫人就知道叶城是被叶清浅那个小丫头给算计了。只是现在,木已成舟,说再多也都没有用了,还好,还有聘礼。想到侯府当初给她看过的聘礼单子,叶夫人就有些激动,“那么,既然她出嫁了,侯府的聘礼呢?都放在什么地方了?”他们这屋子里好像也没有能摆放的地方,难道是直接扔在院子里头?这样怎么行?
“聘礼的事是这样的……”
“什么?因为咱们家短时间内遭贼两次,怕聘礼送过来会被偷,所以暂时寄存在侯府?”所谓聘礼,这男方送到女方才叫聘礼,一直留在男方家算是怎么回事?“那现在你女儿都已经嫁到侯府了,这聘礼他们到底是打算什么时候给?不会不给了吧?东西容易丢,难道我们就不会把东西卖了换成银票吗?”
虽然聘礼一般不是拿去卖的,但是叶城确实也是想过这个的,只不过……这贼到他们家来,确实是也偷东西也偷银票的,也就是说,就像大女儿说的,他们家是不安全的。至于聘礼什么时候送过来,叶城倒是真没认真问过。
听了叶城的解释,叶夫人真是气了个仰倒,她统共就装了两次贼,得了五百多两银子,还一次xing都给丢了,现在叶清浅居然拿这个做借口,愣是没让侯府把聘礼送过来,她这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好,好!前天出嫁的是吧,那么今天,该是他们回门的日子了。”
回门礼,侯府备得很足。叶清浅出门的时候稍看了看,大部分都是吃食。想了想叶家现在可能的qíng况,叶清浅觉得,这也算是送到点子上了。
殷昊见叶清浅看着回门礼发呆,只以为她有些不满意,忙道:“清清,要是你觉得礼太轻的话,还可以再加点的。”
“不用了,这样就足够了。”
上了马车,殷昊见叶清浅的jīng神不大好的样子,便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清清,不然你靠着我睡会儿?到了我叫你。”
叶清浅本想摇头说‘不’,想了想,偎进了殷昊怀里,伸手搂住了他的腰身,“殷昊。”
“嗯?”
“一会儿咱们把东西放下之后,就走吧。”
“放下就走?不用吃饭?不用喝酒的吗?”殷昊倒是不怕粗茶淡饭,他当年随军出征的时候也是风餐露宿过的,他怕的是喝酒,听说有的人家得把新姑爷放倒事儿才算完。新姑爷倒是也可以不喝那么多,但是喝的越多,就表示越在乎新娘子。他虽不甚酒力,但是已经做好了在叶家醉卧一会儿的准备了。
一时间,叶清浅不知道该怎么和殷昊说,他们在意的根本不是这些。于是只好假装疲累,靠在殷昊肩头小憩。
看见爹给他们开门的时候yù言又止的模样,叶清浅就大约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浅浅啊,几天没见,你弟弟又长大了不少,你要不要去看看?”
“是叶夫人想见我?”
“……顺便见见你娘。”
“行。殷昊,她正坐月子呢,你进去不方便,就在外头稍坐一下吧,我去说几句话就出来。”
大约是抱着叶清睿的关系,叶夫人很有底气,一开口就道,“你既然已经嫁过去了,侯府的聘礼,什么时候送过来?”
“叶夫人,我记得我说过的吧?我有多少嫁妆,侯府就有多少聘礼。反之亦然。你想要聘礼可以,那么请问,我的嫁妆呢?”
“你,你都嫁过去了,还要什么嫁妆?”
“对啊,我都嫁过去了,你还要什么聘礼呢?”
“当家的,你和她说!”
“浅浅啊!咱们家什么qíng况,你也是知道的,侯府富贵,不缺你那点儿嫁妆的。但是我们现在,都快揭不开锅了。”
“不管侯府缺不缺,反正于我来说,有嫁妆,才有聘礼。想要聘礼可以,先把我的嫁妆给我。至于揭不开锅?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叶清音刚才还在啃猪蹄吧?”
“那是给你娘下乃的汤,剩下的你娘吃不下,所以才让清音吃了的。”
“爹,原来只要您不在家,家中饭菜就从没有荤腥,哦,准确地说,是我没有。叶夫人和叶清音是有的,不过都锁在叶夫人的柜子里头,我吃不到。可笑的是,她们买这些荤食的银子,多数都是卖了我做的绣品得的。至于叶夫人经常挂在嘴边的说卖了我的绣品帮我攒的嫁妆银子我就不提了,当初我是叶家的人,供养您,供养继母和妹妹,无可厚非,但我现在已经是泼出去的水了,出嫁从夫,我得为我的夫君考虑,至于娘家,我是管不了了。”
“浅浅啊,那这聘礼我们可以暂时不要,但是银子……你是不是至少拿点儿银子出来,先让爹缓缓,待得家中的日子缓过来了,爹再还给你,这样行不行?你总不能看着你亲弟弟饿死吧?”
“您要银子?好。您稍等等。”说完,叶清浅不是如叶夫人和叶城所料,往门外走去,而是直接走到了叶夫人的梳妆台前。
见叶清浅奔着她的梳妆盒子去,叶夫人有些着急了,但因为最近在chuáng上躺惯了,一时间没有能起来,只能让叶城去拦着叶清浅。叶城也是着急的,就怕叶清浅把梳妆盒给打开了,让叶夫人发现梳妆盒里头已经是空的了。
叶清浅倒是没有动那个梳妆盒子,只是用力将梳妆台拉离了墙面。
梳妆台一被拉开,三人都听到的清脆的‘啪’的一声,叶城是疑惑,叶夫人是惊恐,叶清浅没理会叶夫人的大吼大叫,只将落在地面的荷包捡了起来,打开看了眼,回身递给了叶城,“爹,只要叶夫人坦诚以待,家中是不缺银子的。当然,以后你们可得省着点儿花,毕竟……我出嫁之后,没有人做绣品贴补家用了。”
叶清浅说完之后,这才开门出了屋子,她终究还是给他们留了点退路,大鱼大ròu是不可能的,粗茶淡饭能撑不少日子。一出门呢,就见殷昊正伸长了脖子朝她这儿张望呢。
“清清,没事吧?”见叶清浅出来,殷昊快步迎了上来。
“能有什么事?”而后伸手摸了摸殷昊的脖子,“不酸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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