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骡子?”
“你别告诉我你没有看出来,那两姐妹看着不大对劲。”
“仔细看看,长得还是有些相似之处的,应该是亲姐妹,不过……确实不大和睦。”
“沈奕轩,你是不是掉到山崖底下的时候,摔到了头,眼神不好了啊?她们俩个,哪里像啦?依我看来,她们必然不是亲生姐妹。肯定是叶清浅的娘死了,她那妹妹的爹死了,然后叶清浅的爹和她妹妹的娘又成了婚,这个后娘啊,就是……”
殷昊说到一半,没有继续往下说,因为他突然想起,于他的兄长来说,他娘也是他大哥的后娘。
沈奕轩看他神qíng,很快就猜到了他所想,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就不能是叶姑娘的爹死了,她妹妹的娘死了,然后叶姑娘的娘和她妹妹的爹成了婚呢?”
“因为……不是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吗?有了后娘,就有后爹。你看看叶清浅的穿着打扮,再看看她妹妹的穿着打扮。”
“也有可能是叶姑娘不爱打扮。”
“或许吧……反正刚才叶清浅朝着我使眼色,让我认下她那骡子,这骡子的事,很明显她是想要瞒住她家里人的。”
之后,沈奕轩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些什么。他想到的是刚才那骡子咬住他袖子时候的qíng形,一咬定就鳖一样不肯松嘴,要不是见到它主子,沈奕轩觉得它能就那么一直咬下去。因此,他很是怀疑,一会儿殷昊能不能从它主子身边带走它。
沈斌上骡子的时候是殷昊和沈奕轩帮的忙,这会儿见骡子停下来了,殷昊的步子加大加快,沈奕轩一看就明白了,也跟着加快了步子。
叶清浅正准备把沈斌从她家骡子身上卸下来,她是这么想的,要是实在扶不住,摔他一下也是无妨,反正她家骡子个子一点儿不高大。没想到才一伸手,殷昊已经在她身后开口,“我来吧。”
“多谢。”
听叶清浅和他道谢,殷昊冲她笑了笑,那笑,灿烂地险些晃花了叶清浅的眼。
见殷昊不但把沈斌从骡子上扶下来,这会儿似乎还准备扶着他进药铺,叶清浅忙出声阻拦,“沈二公子,到这儿就行了,已经很麻烦你们了。这剩下没几步路,我和妹妹可以的。您二位,带着您的骡子,先走吧。”
叶清浅并不想让‘沈大人’现在就见到他们家那位叶夫人,怕他以后怕麻烦,拒绝她的请求。另外,如果‘沈大人’和她一块儿进去,她真的不知道,叶清音都会说出什么话来。
叶清音急着带沈斌看大夫,见叶清浅和那个药铺伙计在门口磨磨唧唧地没完,冲着药铺里头就叫了起来,“娘,斌表哥我接回来了。”
听到叶清音的声音,叶夫人一喜,“方大夫,我侄子来了,我去看看去。”叶夫人这胎怀的还算轻松,毫不费劲地就起了身。
到了药铺门口,见多了好几个人,叶夫人一时也没在意,只把目光落在了叶清音、叶清浅和沈斌身上,见沈斌的脸色好像比刚才更差了些,叶夫人有些着急地说,“既然来了,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扶着你们表哥进去?”
这话,叶夫人主要是对着叶清浅说的。
“娘,这事都怪叶清浅,都是她磨磨蹭蹭的。”
叶清音才刚开始说话,其实还没说到她想要说的重点呢,叶夫人已经一把掐住了叶清浅的胳膊,“我就知道是你作妖。小斌要是有什么事的话,我饶不了你。”
因为叶清浅不胖,或者说,很瘦,所以叶夫人掐她胳膊的时候并掐不起什么ròu来,倒是被她的骨头膈了一下,手指一疼,叶夫人眉间微皱,伸手就想在叶清浅腰身上掐一把解气。
才刚伸出手呢,叶夫人只觉得手背狠狠一麻。收回被狠狠地拍了一下的手,叶夫人怒视殷昊,“哪里来的臭小子,居然敢打老娘!”
殷昊二话没说,把还没反应过来的叶清浅拉到了身后,“你又是哪个山头蹿出来的老妖婆,凭什么掐叶清浅?!”
殷昊所言,话里话外都是袒护叶清浅的意思,叶夫人一边揉着自己的手背,一边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殷昊这会儿穿着的不是平日里惯常穿的衣裳,是夜魅随便在成衣铺子里头买的。
“哼!凭什么?凭我是她娘!”
一听叶夫人这样介绍自己,殷昊有些僵硬地转过了头,稍稍压低了声音问被他藏在身后的叶清浅,“她是你娘?亲生的吗?”若真是亲生的,那也只有‘重男轻女’四个字可以解释了。
叶清浅没有回答。是不是亲生的不重要,现实是,叶夫人确实是她的娘,打她骂她使唤她,怎么样她都没有人能管。
“你出去问问沈家的,到底还看病不看了?”方玉柔声音不小,即便的没有伙计传话,叶夫人她们也都能听到。
瞪了叶清浅一眼之后,叶夫人让药铺的伙计帮忙扶着沈斌往里头去了。
叶清浅见叶夫人走远,连忙走到了殷昊跟前,“沈二公子,麻烦您,把这骡子送到龙泉街上的冯家铺子。”
“这骡子不是你的吗?”
“是我的,但我……暂时不是很方便养着它。所以就寄养在冯家铺子。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它居然跑出来了。”
“你把它寄养在那个什么冯家铺子以后,是不是没去看过它。我跟你说,这个不管是骡子、马还是驴,你养了它,成了它的主人了,它们就特别认主,你得经常抽时间去看它才行的。”
“我……昨天才把它寄养在冯家铺子里头的。”
“昨天啊?”殷昊的眼珠子转了转,拍了下手,“那就对了,听过一句话没,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觉得只是短短的一天,对它来说,都三年没见你了。”
沈奕轩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殷昊在那儿一本正经地瞎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是这么用的吗?他们的先生若是听到殷昊这般用法,只怕要拿戒尺抽殷昊的吧?
见叶清浅似是被他震住,殷昊又继续说,“它今天能从冯家铺子跑出来,明后天肯定也是可以的。照我看,继续把它寄养在冯家铺子不妥。”
“可是我不是说了吗?我没有地方可以养它。实在不行的话,我只能把它卖了。”
“这么有qíng有义的骡子,我长这么大年纪还头一回见,你可千万别卖了它。你没有地方养,我有啊。你要是相信我的话,就把它寄养在我这儿,铁定比冯家铺子qiáng。”
“这样,方便吗?”
“方便啊,我养骡子养的可好了。”
叶清浅表qíng略怪异地看着信誓旦旦的‘沈大人’,实在没有办法想象一个朝廷命官养骡子的场景。
“那就,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不过呢,为了它能好好待着,你得经常来看看它。每天有点难的话,你至少三天来见它一面。三天也不行?那五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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