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一堆的理由,好容易请走了殷昊。叶清浅有些力竭。看着院子里头剩下的那只大雁,叶清浅别开了脸,苦涩地笑了笑,就像他说的,至少再给他一次来她家的理由。
======分割线=====
柳姑娘上回和叶清浅说过的,因为她这段时间是在议亲的,所以一般都在家里,让叶清浅有空的时候就去柳府找她。就算来不及教她双面绣,至少也教她一些女红,嗯……偷懒的技巧。
那天殷昊离开之后,带走了一只大雁,第二天也没有再来,她爹就开始问这问那了,问她是不是说了什么惹殷昊不高兴的话了,或者殷昊说了什么,她没有和她爹说的。
叶清浅不堪其扰,就打着送绣品的名义出了门。最近她绣品做的不多,所谓的不多,是能给叶夫人‘进贡’银子的绣品做的极少,主要是做双面绣,因为这个值钱,也因为做这个得的银子一个铜板都不会落到叶夫人手里。
送完绣品之后,叶清浅就直接去了柳府。
“小叶子,你总算来了。你要再不来,我都要让我爹‘悬赏’你了。”
“悬赏?”叶清浅失笑,“那么,我这自己送上门来了,能赏多少呢,柳姑娘?”
“你就这么缺银子?”
“缺啊,一直就没不缺过。”
说完,两个人相视一笑,而后叶清浅让柳姑娘把她最近做的绣品拿出来给她看。
柳姑娘倒是很gān脆,似乎还颇有些给叶清浅看的是得意之作的模样,叶清浅观她神色,还真以为柳姑娘经她那天简单点拨,就突然开了窍了。这低头一看,却直想摇头,针脚倒是没有退步,但是同样的,配色也没有进步。
“怎么样?我这次绣的挺好的吧?”叶清浅正要张嘴呢,柳姑娘已经把左手伸到了她跟前,“开口之前先好好想想,你看我这手的手指被针扎的,就没一根好的了。”
叶清浅眼神不错,这一抬眼,确实勉qiáng在柳姑娘手上找到了几个针眼,那几个地方,估计是反复被扎,这才留下了些许的痕迹。叶清浅有些感叹,这柳姑娘也是奇人,就没听说针能扎在一个位置上的。
“柳姑娘,为什么您就这么偏爱红绿huáng三色呢?如果真的很喜欢这三种颜色的话,至少也得取一整个套色吧,你看外头那些花糙,不管是因为光线还是其他,总有颜色渐变的地方,你绣出来的图样如果都是一个颜色的话,那就失了真了。再不然,你让盈袖帮您把绣线分分股也行,这样绣出来的图样会有层次感。”
“我哪里是只喜欢这三种颜色啊,是因为只有用这三种颜色,我刺绣才不会头晕。你看我这手上扎的,是还没用那些个绣线呢,就先晕头转向了,这才扎到的。可疼死我了。”
“晕……绣线?”叶清浅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从来只听说人家坐马车晕,坐船晕的,没听说还有人晕绣线的。想了想,叶清浅觉得更多的应该是柳姑娘自己的原因,可能她本身就对刺绣不是太感兴趣。就算感兴趣也许也只是一时的。
如何让她改观呢,体会那种绣品从构思、描图、配色,到一针一线做出绣品的整个过程的满足感,想来想去,叶清浅也只有亲身上阵这一个做法了。
“这样,我绣一个简单的图案给您看看吧,看看我是如何从头开始做一件绣品的。”
盈袖在柳姑娘的示意下,给叶清浅备好了针线,至于那些绣线,其实是比较让叶清浅惊讶的,因为配色很完整,几乎涵盖了刺绣所要用到的所有颜色。只是那些绣线一拿上来,柳姑娘就几乎坐到天边儿去了。当然,天边是比较夸张的说法,毕竟这间屋子再大也就那么大,不过她此刻距离叶清浅确实是远的不能再远了。看来确实是对这些绣线心有余悸。
叶清浅先是净手,然后绷绣布,而后复又净手。于喜欢刺绣的人来说,每一件绣品,不论大小,都是她们的心血之作,爱之深,对待每一件绣品就都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了。只是十指有长短之分,孩子有偏爱与否,做出来的绣品自然也是稍稍分了等级的。
因为只是示范给柳姑娘看,让她知道绣线没有她以为的那样可怕,不要说只是看了,就算用多了,也不会让人头晕之类的。所以叶清浅省略了构图和描图的过程,直接按脑中所想挑起了绣线来。
不得不说,柳府的这些个绣线质量极好,就连分股,都比平时顺畅极多。
柳姑娘在一旁看着叶清浅素手翻飞,绣线已然被乖乖地分成了细细的几股,全然没有她动手时候的淘气模样,再看她穿针引线、手随心动、利落下针……一套动作可称行云流水。
目瞪口呆了好一会儿,柳姑娘有些不受控制地慢慢走到了叶清浅身边,看着本来的白布之上,在叶清浅的动作之下,已然渐渐地有了图案,觉得有些神奇。
“小叶子,你都不用描图的吗?”问完之后,又觉得叶清浅这会儿正在刺绣,应该是很专心致志的,恐怕听不到她说话,但不多时,却听已经在换绣线的叶清浅回答道,“我啊,虽然年纪不大,不过绣品倒是做了很多的。有些是反复做的,闭着眼睛都能绣出大概来。所以不描图也是可以的。”
其实说实在的,如果时间充裕的话,叶清浅更喜欢按部就班地做刺绣。这样子的话,在脑海之中构图之后,就能享受两次想法成形的愉悦感觉,一次是构图呈现,一次是绣品呈现。
当你一针又一针的,在布上描绘出来的图案之中填充所想要的颜色,让那个本来略显苍白的图案慢慢因为填充的颜色而渐渐鲜活起来的时候,那种愉悦的感觉,不足为外人道。
“小叶子,你果然厉害。哎呀……我的头好像又有点晕了。”
叶清浅正想说,就算是用了药,反应也不该这么快,一抬头,就看到了柳姑娘有些煞白的脸,与刚才的红润截然不同。本来她还以为柳姑娘说晕绣线的病是说着玩的,或者说是想要逃避刺绣找的借口,没想到……见效这样快。
“柳姑娘,你没事吧?”叶清浅立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想要起身扶着看似摇摇yù坠的柳姑娘,她这一起身,突然觉得自己脚下也似有些踉跄。如果她刚才是蹲着的话,那么这种qíng况是正常的。可她刚才是坐着的,那就很不正常了。她刺绣从来都是坐着的,从来就没有因为久坐而头晕的毛病,况且她刚才坐着的时间也并不长。
“姑娘您没事吧。”一旁的盈袖很快发现了柳姑娘的不妥,疾步冲了过来。将柳姑娘扶远坐好之后,盈袖有些生气地看向叶清浅,“我们姑娘早就和你说了,她会晕绣线的。姑娘的这个毛病,我们全府上下都是知道的。你偏不信,现在好了,你看看我们姑娘,这小脸儿白的。”
盈袖的话虽然很冲很不好听,但叶清浅知道,她这也是忠心护主。
叶清浅想要说些什么,但此刻,她的头也有些晕,有些说不出话来。缓了缓,叶清浅终于能开口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空碗待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