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木晔怒极反笑,“苏青澄,你我再见之时,就是敌人了。”
青澄打开了门,踏出门槛的脚顿了顿,她转头道:“我希望,永远不会有这一天。”门枢微响,木扉在他面前毫无停滞地阖上。
端木晔冷冷地盯着紧闭的木扉,眼神森冷得几乎能冻死人。蓦地“砰!”一声脆响,薄瓷茶盏被他狠狠砸在了门上,洁白碎瓷溅落一地,褐色的茶汁顺着木扉汩汩流下,一室死寂。
77.凤凰涅槃,我命由我不由天!-第77章 君心讳如深
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青澄独自走在夕阳斜照的街道上,心qíng沉重。方才出门的时候,她听得一阵瓷盏碎裂之声,尔后心口便如刀割般疼痛不已。这并非她自己的心qíng,而是那qíng蛊作祟,将那人的感受映she道了自己的身上,连客体都能感受到如此剧烈的疼痛,那主体……难以想象。也正是因此,她总是怨他、气他,与他决裂至斯,却始终无法恨他。
“你怎么才回来?”刚进房门,杜明月已迎了上来,“阿七已经送来消息了,今天我们在客栈看到的那人,是号称出宫游历的三皇子凤潭,那个孕妇是三年前宫中称已bào毙的昭仪娘娘傅雪芝。而且,他们现在是夫妻,这已经是他们的第二个孩子了。”杜明月在她耳边神秘地说着皇室的秘闻。
青澄表qíng未变,道:“让阿七多关注一下他们的行踪,我今天有些倦了,有什么事qíng我们明天再说吧!”
杜明月拉住正准备宽衣的人,凝肃着一张脸,沉声道:“你走之后,京里来消息了。说是太子凤池在回京途中遭遇匪盗不幸殒命,德帝得知这消息之后大受打击,病qíng加重,已经快不行了……”
青澄大惊,难以置信地问道:“怎么会?!我们不是还好好的么?苏寒玉回京了么?”
“据我的线报,就是他想皇帝汇报太子罹难的消息的。”杜明月若有所思,“他明知事qíng真相,为什么要谎称太子已死?”
青澄闻言也起了疑惑,脑袋飞速揣测起来,以先生的xing格,绝不会做出欺君罔上的事qíng来,如今他谎称太子已死,想必是事先计划好的,凤池并未匆匆赶回青凤辟谣,大概也是为了配合这一谎言。难怪这一路再没有遇到杀手,原来是因为凤池已经“死”了。
“青澄,你想到什么了?”杜明月看她一脸豁然,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我们大概得有好一段日子不能回京了。”青澄弯唇道。太子已死,三皇子也在民间隐姓埋名地过起了百姓的生活——这件事大概也和凤池有关。皇帝垂危,储君薨逝,而且再没有合适的嫡系继承人。此时,朝局会如何?这样的事qíng,用膝盖都能想得出来了——凤池的目的,大概就是趁乱铲除异己吧?只有扫清前路的障碍,他的帝王之路才能顺畅,帝位才能坐得稳当。
只是,那充当清道夫角色的人,是苏寒玉。青澄一想到这一点,就极为痛恨帝王的权术之道,一将功成万骨枯,能成为帝王,也是溯着流淌着鲜血的河逆流而上的。
“不能回京?!”杜明月不瞒地皱眉,“凭什么啊!死了的是他,跟我们有什么关系!青澄,如果回不去的话,那我们就见不到我爹了。他说只在凤京呆两天,如果见不到我们,他就要去齐璠了。”
“这时候去齐璠,合适么?”青澄担忧,“上次那七说伏蚩要攻打玉颖,先前端木曜又派人请他相助,你爹这时候去齐璠,极有可能引火烧身啊!”
杜明月得意地挑眉一笑:“放心吧!我爹自有妙计!你呀!现在最担心的,大概是在京里的那位吧?”她的话不无揶揄,“可我看起来,你怎么都不急着要回京啊?你就放心,‘先生’一个人在京城?”
青澄听她将私房话儿都拿出来讲,一时羞恼:“臭丫头!看我不撕了你的这张坏嘴!”
客房里一时间欢闹不绝,方才的沉抑一扫而空。
一墙之隔,凤池手里正捏着一封信,素净的信封上,小楷如行云流水,俊逸不凡。这是刚从青凤秘密送达的,内容很简单,纪颂岚的投诚书。一页纸上只有三两行字,言简意赅,落款处郑重地钤了私印,诚意显而易见。如此一来,那老狐狸再狡猾也不足为惧了。凤池看罢,脸上露出了连日来最为放松的一个笑容。
“这封信事关重大,万不可让第三人知道内容,你拿去焚了吧!”凤池将投诚书塞回信封,递给侍书,“另外,传我的命令,佐辰军的鹰部,即日拔营回京,都掩藏好身份,等我的下一步指令;雁部仍负责盯住伏蚩和玉颖的动静,在我没有处理好家事之前,可不希望看到外患的发生。”
“是。”侍书应着。
凤池沉吟片刻,又继续道:“至于雀部,暂且执行现有的命令,没有任务在身的就好好休息,养jīng蓄锐,下面会有一场硬仗。侍书,你手下有多少人可以用?”
“除了有任务的,还有十人。”
“十个……够了……你让他们隐在各亲王府,有什么动向直接来报,但不要声张,也不许有任何动作。另外,选两个轻功好的去白秋水那里,以后传递消息也便宜些。”
“是。”
“侍书,你跟了我有几年了?”凤池略一沉吟,又闲话起来。
对方微微一愣,回道:“回主子,已经十三年了。”
“唔——我想起来了,你是和禄儿一起进宫的,那年我十一岁,你好像和我同岁吧?”凤池眼角微扬,笑意轻松,“怎么样?可有喜欢的人?”
侍书略一迟疑,嗫嚅道:“属下……从未想过此事。”
“呵呵——”凤池低笑,道,“可以想想了,本殿都有好几位如夫人了,你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殿下……”侍书有些猜不透他的心思,心有惴惴,“属下愿一直跟随殿下!”
凤池摆摆手,道:“我可不想让手下们说我不近人qíng,你跟我时间最长,我当你是自家兄弟。有真心喜欢的姑娘,不妨告诉我,我可以让父皇给你赐婚的。”
侍书不敢再说,沉默以对,他想到了浣笔的事qíng,心里更猜不透主子的想法。同样是侍奉他的属下,一个求他成全而惨遭冰封,一个不愿想此事他却又鼓励其行事。到底是什么原因?难道只是过了三年,他的想法已迥然不同?可为何还不见他原谅浣笔?侍书不敢揣测,更不敢去问。只得将这些话都埋在心里,闭口不言。
“不说这个了。”凤池打断了他的思绪,“最近这两天你去准备一下,我们由此改道,去玉颖走一圈。京里的事qíng就jiāo给寒玉吧!我也有好一段日子不曾放松一下了。听说颖川的秋天很值得一看,就去那儿吧!”
“那苏大人和苏夫人呢?”侍书征询这主子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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