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对眼前绝丽的人儿没什么印象,狐疑地打量着她:“你是谁?你怎么认识我?”
青澄刚想开口,被苏寒玉截断了话头:“这位青澄哥哥,是我的结义兄弟,她在你小的时候看过你,是你不记得了。”
“是呀!”青澄笑着跳下马车,宠溺地拍拍少女的螭首,“木香和小时候一样,还是那么可爱!”
这句夸赞让小姑娘不由飞红了脸颊,煞是可爱。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府了。沉香,你和木香还先住在相府,我车上还有客人,我陪他们去我那里住。你和木香在府里注意安全,有什么陌生人,不要搭话,明白么?”苏寒玉吩咐道。
沉香突然想起方才的那个妇人,心下一惊,却又不敢向苏寒玉说,只得点了点头,沉默地应了下来。
“那我们先走了,我父亲回来,你记得跟他说一声,改天我再回来请安。”苏寒玉看着这个跟随自己多年的人,又道,“这些年,多亏你帮我。”
“师父……”沉香不意他会说这样的话,微怔了怔,不知该回什么。
日渐西沉,沉香和木香站在相府门口,目送苏寒玉的马车远去,却不曾注意到,角落里,有一双乌亮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们。
傍晚,连城外的官道上,车马寥寥,一辆四骑马车在宽阔无人的道路上尤为扎眼,赶车的是个青衣男子,二十出头的模样,脸庞清秀,只是没什么表qíng。他利落地挥着鞭子,马儿听话得很,也不叫唤,安静平稳地跑着。这马车并不豪华,通体墨色,没有半点花纹,车帘偶被chūn风撩起,却只见紧闭的门格,一般马车帘子、木门二者用其一,极少有这样又是布帘又是木门的,这样密实的遮盖,让行人更加好奇地张望。
马车里的人自然是不知外面行人的目光的,当然,他们也并不在意。坐在车厢底的人面容沉静,一言不发的表现让坐在身边的人噤若寒蝉。
“白梅到哪里了?”那人突然开口问道,细看那人,正是乔装的玉颖二皇子端木晔。
坐在身边的白松立刻回答:“已经到凤京了,这会儿该已经安顿好在想办法了。”
“嗯,不知道是不是顺利。”端木只是随口说着,沉思的目光落在车厢里的夜明珠上。温润的rǔ白色光线一点也不刺目,端木就这么直直盯着那束柔光,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松满肚子都是疑问,主子撂下玉颖的一大堆政务不理,也不去调查伏蚩刺客的事qíng,却偏偏跑来青凤。难道是那张牛皮卷上有什么重大的事qíng,让主子不得不亲自来一趟?主子让白梅先一步去凤京监视一个叫沉香的女子和她的妹妹,这个要求总让他沉香有些古怪,主子这样的命令从未有过,这让他更揣摩不透其中心思。那个女子,到底跟现在的局势有什么关系呢?在这种关键时刻,主子要派遣一个亲信去监视。
总之,这一切都匪夷所思。
“该你知道的我会你的。”许是白松疑惑的表qíng太过显眼,端木晔突然开口,恰巧回应了他心底的疑问。白松一骇,惊得连忙点头,不敢再多揣摩。
马车渐行渐远,消失在官道上,远处,夕阳西斜,将天边染成一色如血般的红……
104.鸾凤和鸣,奈何天不遂人愿!-第104章 君臣再相见
苏寒玉入京后没有休息,在第二天早上就收拾齐整准备入宫面圣。
“你一个人去没关系么?”青澄不放心得很,一早就来到他府上,盘算着能回去,“不如我陪你一同去吧!怎么说我也是告假的,现在回来了,也该向殿下——不——是圣上请安才是。”
苏寒玉知道,此去谈论的话题必不轻松,青澄若跟着去了,有的话反倒说不清楚,前思后想,还是拒绝了的好。
“你且先去太医院销假,圣上现在不比从前,军国大事都要处理,未必有时间见你。等他召见你了再去请安也不迟。”
青澄自是拗不过他,只好应了下来。
正阳宫,御书房。
年轻的帝王孑立于窗前,欣赏着窗前的绚烂桃李,借以舒缓批阅奏折的疲累。即位后,因为新政的政策的实施,他也更加忙碌,每日批折子要到二更天才休息,五更天不到又得起chuáng,与众大臣朝会议事,忙得如同陀螺,旋转不停。
不过,这样繁忙的生活就快结束了,凤池心道。
“皇上,苏寒玉苏大人求见。”贴身女官在门外恭敬地通报,唯恐打扰了xingqíng不定的新帝。
“叫他进来。”凤池随口道。没想到这就来了。
跨过及膝的门槛,苏寒玉便见一个明huáng的身影,正是凤池。几个月没见,此时细细打量,他比之前又jīng神了许多。明huáng的袍子上以金线绣成五爪金龙,发髻上也束着龙冠,已经是寻常的打扮,却仍有种盛气凌人的感觉。
苏寒玉仍是不卑不亢,恭敬地上前,下跪行礼:“臣苏寒玉,叩见吾皇万岁!”
“平身!”凤池的嘴角有一个上扬的弧度,眼睑微垂,俯睨着下跪的人,眸中意味不明。等那人站了起来,他又道,“子澈,朕等你的这句万岁,等了三个多月了!”
“恭喜陛下!”苏寒玉顺着他的话道,“子澈贺喜来迟,还望圣上恕罪!”
“你是朕请回来的贤臣,何罪之有?”凤池笑着说,眼底却平静得有些冷,“先坐下,你来得正好。朕有事与你商量。”
“陛下请吩咐!”苏寒玉微低着头,淡淡道。
“不是吩咐,是商量!”凤池难得好口气地纠正,“你既回来了,朕觉得,是时候让老相爷休息休息了。左相向来是总管礼、吏、户三部门的事务,国库的银钱是否充盈,官员考绩是否公平公正,都要仰赖左相和各部尚书的共同努力。所以,朕需要一个合适并且可靠的人选。苏老相爷也向朕举荐了几位,他给朕的名单上都是近年来在吏部考绩中颇为优秀的——当然,也包括你。”
“臣?”苏寒玉很惊讶,他知父亲向来举贤不避亲,但他自己曾明确向父亲表示过不愿意在朝为相的想法。不论如何,就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仍是那句“不愿意”,苏寒玉只愣了片刻就道:“圣上容禀,臣以为,臣的能力尚且不足以担当左相一职,还望皇上慎重考虑。”
“朕并不这么认为。”显然是不给他机会拒绝,凤池否定了他的话,“朕是看了苏相选荐的名单上的所有人的表现,并且和他们都单独见过面,那些人,能力也许还不错,但若让他们中的谁做左相,难免不能服众。朕认为,那些人当中没有一个可以和你相提并论的。时至今日,朕依然记得,当年在连城,你雄心壮志,要助朕达成夙愿的决心。如今,朕只是让你做朕的左相,你就不愿了么?苏寒玉,朕很好奇,你对朕的忠心,到底有几分?”
苏寒玉眼眸一黯,声线低沉道:“陛下,臣对青凤的忠诚可表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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