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执意要回来有他的理由,既然都走到了这一步,我也没什么好埋怨的,你也无需为我抱不平。我自己的事qíng我自己清楚。”青澄道,表qíng洒脱,“不过现在我一定是不能走的,就算走,也要看着他的身体完全好了,身体的毒完全清了才能走。”
“什么毒?”白鹄被她搞糊涂了,“他的身体不是自从去了漠北就好了么?而且那毒什么的也没见过发作,你自己之前不是也说他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身体虚些好好调养就行了么?你不会是连自己说过的话都不记得了吧?”
“我自然是记得的。”青澄笑笑,看着白鹄着急的样子心里十分温暖,她知道这个人当她是知己好友才会如此关心的,“虽然我那时候也怀疑过,不过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在他的脉象中根本就找不到什么毒素的影子,我也以为他是好了的。不过我那天在他的婚宴上,看到他给凤池行礼时露出手背,他的两只手背的虎口处,都有两个细如针尖的红色小孔,极其细微,如果不是我那天靠得近,根本不会看到。”
“不过是几个小孔而已,能证明什么?”白鹄不以为然,“兴许只是他自己不小心弄伤了的,或者不是什么小孔,而是被烫了的小泡,也值得你这么注意了。”
青澄摇摇头:“我怎么会看错?那个小孔的作用还是我教他的。那时候他刚受伤,紫jīng糙的毒流得相当快,我就在他的手上开了小孔放血bī毒,后来他也就渐渐会了。我那天看到的小孔,不论是位置还是数量,都和bī毒的那个一模一样,我自己的方法我怎么会看错?”
“那你的意思是……”白鹄看着她,依稀能猜出她的想法。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青澄的目光微微发冷,她缓缓道:“我想,他的毒,从来没有清过。”
140.鸾凤和鸣,奈何天不遂人愿!-第140章 玉颖国事累
齐璠,玉颖皇廷。
玉颖的建筑以jīng致著称,每一砖每一瓦都是建筑师们细心设计、工匠们费尽心力建成的,雕梁画栋,勾心斗角,俱是如仙境绝美秀丽。
皇廷正宫是玉颖皇帝端木辉的寝宫,名唤“紫金宫”,此时的紫金宫如往常一般一片安静,只有几个仆人在外殿候命。
“哎!听说了么?二皇子就快回来了……”一个仆人小声说道。
“这事你还当新鲜呢?!”另一个cha口道,“我有个兄弟在青凤做生意,听说咱们宫里好多年前失踪的那个公主被二皇子找着了,不仅如此,还嫁给了青凤的皇帝,现在是青凤的玉贵妃了。”
“你怎么知道的?我还当是你们都不知道呢!”起先说话的人讪讪道,“你们说,这公主嫁了青凤皇帝,怎么宫里一点儿风声都没有呢?都不见cao办cao办的。”
“你懂什么?!”说出这个消息的人又道,“公主远嫁青凤,你当是好事呢?那青凤早些年是玉颖的宗主国,好不容易咱们摆脱了他们的控制,现在又嫁了公主过去,你可别以为是青凤的皇帝给咱们做了女婿,恐怕是咱们要倒霉了才对!”
“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听众们都是不相信,纷纷质疑。
“你们爱信不信,不过我听说,咱们那公主啊,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呢!在嫁进宫之前还在相爷府里做丫鬟,也不知……嘿嘿……”说着说着,话题竟趋于下流。
“咳——”一声清咳打断了宫仆们露骨的谈论,他们纷纷回头,只见廊上站着一个盛装丽人,金钗步摇,绫罗绸缎,尊贵无匹。她的身后跟着两个一色穿着的小宫女,手里提着食盒,正幸灾乐祸地看着他们。
原本饶舌的宫仆此时没了半点声音,结巴着道:“参……参见罗妃娘娘!娘娘千岁!”
被唤作“罗妃娘娘”的正是端木曜的正妻罗玉秀也是罗茜娘的侄女儿,她笼手站在廊上,容色冷凝,一双妙目一改往日的温柔和蔼,此时锐利如刀:“你们果然是太闲了,竟然在这里嚼舌根子!要不是本宫刚好经过听到了你们在这里说话,一时忍不住制止了你们,还不知你们要说出什么样大逆不道的话来!”她的声音一反常态的尖利气愤,让宫仆们听着抖如筛糠,面无人色地跪倒在地,连声讨饶道:“娘娘……娘娘饶命!奴才知错了!娘娘恕罪!”
罗玉秀冷着一张脸,黛螺染就的柳叶眉末梢挑起:“饶?怎么饶?你们知道错了?且来说说,你们都错在哪里了?你们一个个嘴上说着‘娘娘恕罪’,心里还不知是怎么骂本宫的呢!本宫若此番放过你们,这偌大的皇廷,那么多张嘴,本宫如何堵住?以后如何服众?”她抬了抬绣着麒麟图案的罗袖,指尖丹蔻鲜亮,直指庭中跪着的人,“来人啊,把这几个奴才拖出去,给本宫重重地罚!”她咬牙切齿,话语掷地有声,狠厉得让听都肝胆俱颤。
罗妃娘娘在宫中向来以贤淑德恭,体恤下人闻名,从来不曾责难宫仆,如今这一罚竟比宫中向来严苛下人的主子还要狠辣,一时间,聚在紫金宫门口看热闹的人里三层外三层,议论纷纷。
罗玉秀站在中庭,冷眼看着那几个宫仆被打得血ròu模糊,惨叫连连。整个刑罚过程持续了近半个时辰,观者无不咋舌,为受了罚的人叹惜,更是好奇这几个人到底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qíng,竟触怒了向来好脾气的罗妃娘娘。
“所有人都给本宫听着!”酷刑结束,宫门外只余那几人微弱的呻吟,罗玉秀扬高的声音在众人耳边dàng着,“今日这几个奴才做了件大逆不道的事qíng,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本宫听到了,才会重重地罚了他们。本宫知道,这些天宫中有很多传闻,有的十分不堪入耳,有损我端木皇族的尊严,本宫第一次亲耳听到这些风言风语,希望也是最后一次。”她微顿了顿,面色凝重如水,“若再让本宫听到有人说了不该说的话,做了不该做的事,本宫决不轻饶!”
紫金宫外从未有过的死寂,罗玉秀的眼眸沉如寒冰,嗓音沉抑威严:“都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所有宫仆都被这气势所震慑住,不由自主地回道,这样的罗妃娘娘,他们从未见过,有点陌生之余,他们还觉得很是畏惧。
“环翠,去给我倒杯茶来。”回到自己的寝宫,罗玉秀坐在软椅上,抬手支在额侧,涂着丹蔻的指尖轻轻揉着太阳xué,眉尖轻蹙着。
萦红见主子一脸倦怠,细心地站到她身后,轻轻取下她头上的假髻及金翠发钗,又给她按揉肩颈,助她放松僵硬的身体。“小姐,您也别太为难自己了,方才那样动气是何苦来?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如何是好!”
罗玉秀靠在软椅上,僵硬的肩脊在在萦红的手下渐渐柔软了些,她半阖着秀目,眉宇间倦意明显,听到丫头的话,她轻轻叹了口气:“你当我愿意这样么?你自小就跟着我,也该知道我的脾气,一般时候,那些不入耳的闲言闲语我就是听到了也会装作没听见,就是说到了我也没关系。可如今不一样啊,这些话可不仅仅是关系到我一个人。”她的语调再没了方才的狠劲,只余无奈,“你也知道现在宫里的qíng况,用如履薄冰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皇上的身体一直毫无起色,二弟又去了青凤,前些日子说是要回来了,可到现在也该到了,仍是不见人影,也不知是不是在路上遇到了什么事。至于大皇子……你也看到的,自从醒了之后就一直cao心着政事,一点也不顾及自己的身体,他的腿,太医说怕是这辈子也没有可能复原了……”秀目半阖,眼梢蕴着一丝cháo意,“今天我听到那些奴才的话简直气得发晕,真恨不得一把毒药就弄死那些个嘴碎的奴才。可是若是那样做了,宫里的人心还不知要乱成什么样儿。我也想找个地方哭一场,或是回颖川去,再不管这些事了。但是不行啊……二弟还没有回来,他又是一直拼命撑着,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好起来。我不能倒下了,更不能离开这里。我必须撑住了……”罗玉秀呢喃着,眼眸紧阖,竟是累得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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