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云扫了青澄一眼,她镇定从容,似乎不惧任何一般。万俟云软下了口气:“本殿不喜欢歌舞之类,还是帮我找些练武的兵器,让我在闲暇时有些消遣。至于秦大人说的舞姬,还是不要往如此清静的地方招了。”
“是。”司棋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悄悄向青澄递过一个感谢的目光,青澄会意,并不回应,只笑吟吟地领着万俟云去看房间。
这小院是佐辰军的一个办事点,她为凤池传令的时候曾来过几次,她上次来的时候这里各房间还住满了佐辰军的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搬离并把这里收拾得这么gān净,而且走得悄无声息,这样的事qíng除了人多力qiáng的佐辰军之外,想必没有人能做得成。
“对了,秦大人,这里有没有给殿下配几个使唤的人?”走进主厅,青澄突然想到这个问题,旋即向秦如玉提问,“这里院子大,若有什么事qíng有个下人跑跑腿也是好的。”
秦如玉回道:“人是已经备好了的,只是不知殿下想要什么样的人,所以还要劳殿下来挑选了。”他拍了拍手,偏厅的门从里面打开,一队婢女小厮鱼贯而入,皆着一色服饰,垂首等候挑选。
万俟云摆了摆手,道:“秦大人,我从来不擅长这个,只要选几个手脚麻利的就行了,我不挑这些。”
“那就请秦大人帮着挑几个吧!”青澄笑道,“小厮和日常使唤的丫头是肯定要找麻利的,至于厨娘,苏某觉得要请个做菜水准高的。只是不知皇子殿下有什么口味上的偏好?”
万俟云对她的这一番倒是有点大出所料的感觉,这个苏青澄,方才对他不假颜色,现在来了个秦如玉,他又似乎对自己的事关切了起来。难道是不想在皇帝面前露了短处?不过这一切都不是他关心的,他更关心的是自己这提前的几天的人身自由。
“皇子殿下,下人们会伺候您这几日的生活起居,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他们就行了。若是您对下人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您可以告诉小臣,小臣会处理的,一定尽量让您满意!”秦如玉事无巨细地jiāo待着,惟恐有半点不周到的地方。青澄在一边也不开口了,方才的一句话已经让秦如玉有所不满,再多cha话,恐怕他回去也不好jiāo待了。
两人又陪了万俟皇子一会儿,这才双双告辞,秦如玉自是要回宫复命,而苏青澄是御前言官,本就是需要长年跟在皇帝身边的,自然不能离开太久,况且她也还有事qíng要去办。
两人一同出了小院,行至大道上,苏青澄停了脚步,对秦如玉道:“劳烦大人先行回宫复命,青澄还有些私事要办,等办好了就回宫去。”说着便转身要走。
“苏大人请慢!”秦如玉阻住了她的步伐,“不知大人有何要事,非要在此时去办?主子在宫中一直担心大人的安危,小臣以为,大人还是先行回宫为妥。”
苏青澄闻言蹙了蹙眉,讽道:“我到底是御前言官还是御前囚犯?时时事事都不能离了皇帝身边么?已经说了是私事,大人还要我怎么说?要不要告诉你我这私事在哪儿办?怎么办?大人听命于皇上我知道,但我总也要有休息的时候吧?旁的官员也还有个退朝回府的时候,我连这样的权利都不能要了么?大人还是先行回去吧!我怕你再拦我,青澄不知会做出什么得罪大人的事qíng来。”
“你……”秦如玉yù言又止,的确,自己是bī得紧了些,圣上的要求是她的平安,现在她既然安全,那也不妨让她去办点私事,何必枉作小人?想到这里,他退开半步:“请大人务必注意安全!申时之前请一定回宫才是!”
青澄也找回了礼貌,淡淡回:“我知道了,告辞!”她从他身边走过,头也不回。
人影渐行渐远,秦如玉站在街头却不曾离开,看着她的身影慢慢融进夜幕中,他咬了咬牙,一鼓作气跟了上去……
169.鸾凤和鸣,奈何天不遂人愿!-第169章 徒孙名平安
司棋一路尾随苏青澄,直至一所大院的偏门外才停了下来,他知道青澄做事向来谨慎,也不敢靠太近,只能远远地看着。苏青澄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又四处打量了一下,确定没有人在周围之后,她才推开了门。
不过一闪身的功夫,苏青澄已经进了院子。司棋在门外候了一会儿不见动静,正迟疑着要不要过去一探究竟,一顶轿子往这偏门而来。这是普通到凤京的街头随处可见的轿子,司棋仔细观察,轿夫也只是几个卖苦力讨生活的平常人,看来这位是存了心地要掩人耳目。司棋更确信了自己此来的重要xing,这个轿子里坐着的,必定不是一般人。
轿子在小门边停了下来,一个轿夫上前打了帘子,走出来的是一位平常模样的妇人,布衣荆衩,普通到掉在人堆里便没了影子。那妇人怀里抱着一个婴儿,襁褓裹得严实,看不出年岁。妇人下了轿子,又同那轿夫悄声说了几句话,那轿夫点了点头,一行人便离开了。只剩妇人抱着婴儿站在门外,只见她四下环顾,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推了门进去。司棋又在远处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人往这边来,也没有人从里面出来,想来苏青澄所谓的私事就是和这妇人的会面了。
他思索片刻,决定一探究竟。几个纵身起跳,司棋已避人耳目,落在了那所院子边的一株大树上。他细细打量了一番,只觉得这院子甚是眼熟,又忆及方才他跟着苏青澄所走的路线,这才想起来,这里是前相苏谨年的府邸。苏谨年在儿子苏寒玉离世之后,将这一处府邸jiāo给了苏青澄打理。她也时常回来看看,但那些都是光明正大的回府,不似今天这般小心谨慎,明显就是在防着什么人。看来这里面定有蹊跷。
司棋伏在大树的枝桠间极目而视,隐约看见主厅里模糊的有两个身影,近黑的那个身影定是苏青澄无疑,那么另一个,就该是方才后来进院子的妇人了。院子里空空dàngdàng的,司棋在现在的qíng况下没有办法再靠近,也听不清她们在讲些什么,只能在树上仔细地观察两人间的动作,以此判断。
此时屋里的两人并不知道屋外有人正在窥视,女子相聚总有说不完的话,更何况是这样久别之后的重逢,此刻的她们,谈兴正浓。
青澄看着怀抱婴孩的妇人,眼底有说不出的喜悦和歆羡。那妇人眼里满满的都是幸福和慈爱,仿佛这个世界上只有她的孩儿才能吸引她的全副注意力。孩子很乖巧地在安睡着,她们俩说话的声音也是小小的。
“我在玉颖已经听说了,师父离世的时候,很凄凉……那时候我还怀着孩子,胎息不稳,姐姐早知道了,怕惊了我的胎气一直没有告诉我。后来生产完了便是坐月子,更是受不得这些刺激……后来若不是我不小心听到姐姐和哥哥说起这事,我还被蒙在鼓里。”妇人说话的时候很急促,生怕说慢了会被怪罪一样,“我知道了之后没多久青凤的皇帝的病故了,哥哥要让辰来出使,我就央着辰带我一起来青凤,我想去看看师父,祭一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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