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澄接过信封,当着她的面拆开,毫不避讳,“你来这里的时候,有没有人跟着你?”
“我很小心的,没有被别人发现。”女子认真地说道,她趁着说话的时候眼睛往周围看了看,这花园虽小,花的品种却不少,秋冬开花的类别也有许多,她一一看过,觉得每一朵都好看,有点迷花了眼的感觉。
青澄看完了手里的信,脸上没有什么表qíng,她扫了一眼身边正被鲜花吸引了眼球的女子,对她道:“你帮我传个口讯回去,就说今天酉时我会去拜访他们。”
“是,小女子明白了。”那女子欠了欠身,语气依旧是弱弱的,“小女子一定将话带到,大人请放心。”
晚饭时分,一顶青色小轿进了行馆,轿子里坐着的,正是苏青澄。
轿子一直行至内院才停下,青澄刚出轿子就看见端木辰和夫人候在门外,夫妻俩看到她连忙迎了上来,端木辰先开了口:“师父,晚凉了,快进屋里坐!我已经备好了晚饭,一起吃吧!”
青澄微一颔首,脸上没有半点笑容。等进了屋,她才开了口:“辰儿,你太大意了!”
端木辰垂下头,气短道:“师父,徒儿并非故意,当日走得太急,才会一时没有注意,遗落玉佩。”他抬头看了看师父,试探着问道,“是不是给您带来了大麻烦?”
“何止是大麻烦!”青澄叹了口气,她之前也没想到,这玉佩有这样的过去,若然如此,她是绝不会将这玉佩送给端木辰夫妇,还好现在事qíng没有被发现,这样一切都还好说,她沉吟片刻,“当日我赠你们龙凤玉佩之时,并不知这玉佩的来历。有关这对龙凤佩的事qíng,我也是近日在宫中查阅典籍之时偶然翻到的。事关重大,你们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好,我就不对你们细说了,那块凤佩我是给了茗葭的,现在可在身边?”
茗葭看了看青澄,疑惑道:“青澄师父是想收回玉佩?”
青澄有些不好意思,这本是她赠给人家的礼物,现在不说明原因还要收回,似乎是有点说不过去,她道:“不瞒你说,的确如此。辰儿已经遗失了龙佩,而且是被宫中人捡了去,他写信给我之后我就在宫中暗中查探,只是当日在风雅殿的人实在太多,我一时之间也问不出是谁捡去了玉佩。那块玉佩若是被皇上见到了,定是会追究到底,到时他掘地三尺也要找出凤佩的下落,这样的话,对你们很不利。”
“师父既然这么说,那这玉佩一定是牵涉了一些不得了的宫廷秘事。茗葭,你就把凤佩拿给师父吧!”端木辰自然是站在自己师父这一边的,他知道师父的xing格,若没有必要,她是绝对不会要回那块玉佩的。
茗葭听自己的丈夫也这么说,脸色有些不好看,但仍是没有把玉佩拿出来的意思,她看了看青澄,又看了看端木,迟疑半晌才开口道:“那块玉佩,被我给弄丢了……”
“什么?”端木辰显然被妻子的话给吓到了,“我前几天还看见你拿着玉佩逗平安的,怎么会丢了?在哪里丢的?”
茗葭没想到端木会这么紧张地一连问几个问题,一时也没了主意,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道,“我也记不起丢在哪里了,那天我陪平安玩过之后就随手放在桌子上了,后来也没注意,等到第二天早上想起来再找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了。”
端木转脸看了看青澄,只见她隐忍着,但还是掩不住有些着急,他叹了口气,责备道:“这么大的事qíng,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是不是被哪个下人收起来了?还是你收起来自己不记得了?”
“没有,真的没有!”茗葭皱了皱眉,一脸不耐烦地说着,“真的是丢了,你怎么不信我呢!”
眼看着两人就要吵起来,青澄开了口:“好了,你们不要再争了,那玉佩本就是个大麻烦,丢了也是好事,辰儿,你也不要再想了,我有点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好吧!”端木听师父的话不再和茗葭争论,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去吩咐厨房把饭菜热一热,一会儿就好!茗葭,你先陪师父坐会儿。”
茗葭没有说话,端木知道她在生自己的气,也不像往常一样哄她,拂了拂衣袖出门去了。
“茗葭,我有日子没见着平安了,怪想他的,带我去看看吧!”端木走后,青澄也不提刚才的事,谦和地说着家常。
“可是平安还在睡觉……”茗葭显然不太qíng愿,找了个借口想要推托。
“我只是看看,不会吵着他的。”青澄笑道,“何况我们一会儿就要吃饭了,你就让我见见我的小徒孙吧!”
茗葭拗不过她的好意,只好同意了。
平安睡在主卧旁的小房间里,有rǔ娘坐在门外守着,rǔ娘见她们过来忙站起来行礼,青澄摆摆手示意不必,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房间门。屋子里安静得连呼吸都听得见,青澄和茗葭放轻了脚步,慢慢靠近chuáng边。
小而jīng致的chuáng上,小人儿睡得格外香甜,青澄看着这个自己给他取名的小家伙,心里不禁涌起一阵柔qíng,她贪恋地看着小家伙的一点一滴,像是要把他那安静平和的睡容看进心里去一样。
“青澄师父,我们出去吧!这孩子睡得警醒,一点儿也吵不得。”茗葭对着孩子说话的声音低低的,怕吵着了他。她还伸手给平安掖了掖被角,一举一动尽是关怀。
青澄看在眼里,实在不忍说出这样残忍的话,但为了茗葭和端木的安全,她不得不做这个恶人。“茗葭,你知道什么了,是吧?”
掖被角的手微微一顿,又恢复了动作,明显可以看出比之方才生硬了许多。青澄自然没有放过这一丝变化,一步一步紧bī,“茗葭,当着平安的面,我希望你能说实话。”
茗葭的表qíng变得淡漠,她安静地看了青澄一眼:“你等一下,我们出去说。”给平安遮好帐幔,茗葭又将窗户稍开了些透风,这才走在前头,领着青澄出了房间。
没有理会rǔ娘的招呼,茗葭一路将青澄带到行馆的后园。这里是平常就没有什么人,此时已是傍晚时分,更不会有什么人来了。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青澄站住了脚步,她觉得今天的茗葭有些奇怪,至于哪里奇怪,她说不上来,只是隐隐觉得与那块玉佩有关。
茗葭停了下来,她转过身面对青澄,上下打量着她,过了好久,她才开了口:“青芷姐姐。”
青澄被她这一声给唤愣住了,青芷?有多少年没有人这样唤过她了?
岸芷汀兰,郁郁青青。
那熟悉的诗句言犹在耳,如今,这个昔日的称呼再度被人唤起,却已是物是人非。
茗葭的话还没有结束,她的声音如同蛊惑:“我可以这样叫你吧?青芷姐姐?我还记得你以前说,你不记得自己是谁了。那现在呢?现在你想起自己是谁了么?”
“茗葭,我……”青澄想要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不知如何出口,只能哽在喉头,进退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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