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青澄惊讶,才出宫没几天,宫里出了这等大事,她竟是不知道的。想想那日风雅殿内听到的小声密语,联系如今的形势,看来,凤池是不打算让云川太平下去了。她抿了抿嘴唇,安慰道,“辰儿,你别担心,这件事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与这件事保持距离,就算万俟云对你挑衅也好,如何也罢,你都不能有任何过激的反应,这样对你对玉颖都不好。放心,有我在,不会让玉颖有事的。”至少,不能让子澈所期冀的天下太平毁在凤池手里。
听到师父如此说,端木辰稍稍放下了心,方才的紧张也消失了,茗葭看见丈夫如此,也松了口气。
青澄自然感觉到了两个人之间的联系,那种潜在的心灵上的jiāo流,不过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足以让她羡慕不已。回想几天前,那个人还在自己身边,只因隔了一副面具,她就没有认出他来,尽管云溪一直劝她这是“当局者迷”,但她仍不能原谅自己的过失——也许就是因为自己没有认出他来,所以子澈才会失望,才会那样一声不响地离开。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的青澄没有理会那两人的话,只独自叹息。端木夫妇不明所以,当她是觉得事qíng棘手,眉头俱是蹙了起来。
“师父,可是事qíng很难处理?”端木辰试探着问道。
青澄愣了一愣,好一会儿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忙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我只不过是想到了别的事qíng。你们不要瞎cao心了。另外……”她顿了顿,斟酌了半晌才对端木辰低言,“这件事现在还没有公开,你先不要告诉任何人,也不要修书回国,玉颖那边,先瞒着。”
“这样……行么?”端木辰迟疑,出发之时,端木晔曾千叮万嘱,一有不利于玉颖的风chuī糙动,立刻修书回来通知,他好在第一时间想好对策。现在这么大的事qíng,若是不告诉他,哪天这事由别处捅到端木晔耳朵里,那事qíng就不好收场了。
“你现在告诉了他,他也没办法立刻来帮忙,只能远远地等着消息,不如不让他知道,我处理起来还便宜些。”青澄平静道,“若真追究起来,你便将所有责任都推在我身上,就行了。”
“这怎么行?!”茗葭皱眉道,她先前与青澄已经有了约定,青澄不得与她哥哥有任何jiāo集,现在若是照青澄所说的做,那岂不是意味着,她那多qíng的哥哥又要与青澄纠缠不清,身陷qíng网,无法自拔了么?
青澄听她这话,不必看她的脸色已经知道她的意思,只淡淡斜了她一眼,严肃道:“事有轻重,不过是个万一之举,有什么不行?况且,若事qíng处理顺利,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她挑眉看着茗葭,目光透澈无尘,意味深长道,“有时候,处理事qíng是不能带太多的个人感qíng的。”
茗葭知她意有所指,微低了头,无言以对。
端木辰不知两人之间一来一去的是什么意思,只觉得有些奇怪,师父在场,他也不好多问什么,只好不置一辞,跟着夫人一起无言。
还是青澄开了话端,“时候不早了,宫里派去点卯的人可能已经往行馆去了,你们不要经常见我为好,我身边暗哨太多,若被有心人发现了,你们和我都要倒霉了。今天你们来访,咱们便串个供,只说是来与我闲聊,想请我在皇上面前为玉颖美言几句的,这便行了。记得不要人人问了都说,含糊其辞才最是真实。”她站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便不留你们了,让凝碧送你们出去吧!”
主人这是结束谈话的意思了,端木夫妇也觉说得差不多了,便起了身,告辞回去了。
“青澄,你真要帮他们?”云溪从屋角的屏风后走了出来,一脸担忧。自子澈离开冬煦院后,她一直不曾说多少话,茶饭不思的样子让云溪觉得她随时会离开这里。然而,今天端木夫妇的到来却让她说了这么多话,还主动要帮助他们,这真的是让云溪意料不到的事qíng。之前一副生无可恋的青澄,现在居然这么主动要帮别人了?
“我不过是不希望云川上有什么混乱,现在这样也算是稳定的,能保持现在状,多好?”青澄叹息,“我不想子澈愿天下太平的小小希望都落空了。”
“凤池的野心,岂是你能阻止的?”云溪叹了口气,她深知青澄对苏寒玉的感qíng,这样小心翼翼地保护着一个人的愿望,这样的感qíng,何其珍贵?只是纵是青澄一颗赤子之心,未来,却是不会因她的赤诚而有所改变,“青澄,不是我在打击你,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将来终会成为无用的努力。”
青澄知她不会无缘无故说这样的话,只看了她一眼,道:“现在若不试试,如何证明?”
云溪劝说无用,只好作罢。
清早,凤京迎来了今冬的第一场雪,不过一夜,城里的雪已经积了有小半尺深了。
青澄尚在睡梦之中便被云溪拉了起来,说是要赏雪玩雪。她向来怕冷,对这些并无兴趣,但云溪却兴致颇高,她不忍拂了云溪的兴致,也不愿她为自己担心,便与她一同在院子里玩着。
云溪的运气似乎并不是很好,俩人才玩了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凝碧来说,外面有客人来了。
这苏府一向冷清,便是现在她们住在这里,不明就里的人也不会随意登门造访,外头的人,定是知道府里住着何人的。
“是个什么样的人?”云溪问道。
凝碧的表qíng变了变,只道:“奴婢认为,主子还是见一见的好。”她的态度让青澄心头一下子沉重了起来——看来,是非见不可了。
直至看到了来者何人,青澄和云溪才明白凝碧那脸色为何古怪成那样。这位不请自来的贵人,竟是昨天青澄和端木夫妇所谈论的话题中心——万俟云。
“青澄,好久不见!”在看到青澄的第一瞬间,万俟云的脸上绽出难以捉摸的笑意,让观者无不觉得心头一颤,隐隐不安。
“皇子殿下!青澄怠慢了!殿下莫怪!”青澄头皮一阵发麻,这是怎么回事?这个人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还这样大大方方地就跑了来,“不知殿下今日光临寒舍,有何要事?”
“我就喜欢你的直白!”万俟云凑近她,一脸兴味盎然,“和你这样的人说话不费劲儿。青澄,比起你们青凤的那些只会溜须拍马的官员,你实在是可爱了许多。只是可惜……”
青澄不想听他这些虚头八脑的话,近乎无礼地打断道:“殿下有什么事,直说吧!青澄这里不需要您的漂亮话儿。”
万俟云愣了愣,这苏青澄,还是第一个敢这样无礼地打断他的话的人,万俟云向来倨傲,从来都是他不愿听别人的话,怎么会有人不愿听他说话?
“怎么?本王说的话,不入你的耳了?”俊脸上一层薄薄的笑意,“青澄,本王可是很喜欢跟你聊天呢!”
苏青澄听了这样的话,觉得十分好笑,不留qíng面道:“殿下记错了吧?青澄与您单独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而且基本上都是在宫里,大庭广众之下,说话都是难得,更别提什么聊天了。人道‘无事献殷勤’,殿下突然来访,还如此热qíng,真叫青澄怀疑您的动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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