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倾城_子牙【完结】(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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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辰对凤池的的反应有些意外,这个一向自傲到不行的男人,竟会主动与他寒暄?可是他听错了?

  “想来你也知道了,朕近来忙于处理与伏蚩和亲一事,一直不曾顾得上见你。”凤池开门见山,“今天请你来,朕也是想问问你,贵国国主对青凤与伏蚩和亲,有何看法?”

  端木辰愣了愣,凤池突如其来的询问让他一点准备也没有,想起青澄的话,他才回道:“小臣也是才知道有此一事,小臣猜测,此事并非官方所言,尚未得到确认,不敢妄议,也没有禀告国主。”

  “那么,现在朕已经向你作出了证实,大人准备何时回报呢?”凤池咄咄bī人。

  “若真属实,小臣会酌qíng向国主汇报。不过小臣以为,此事对玉颖并不会有多大的影响。青凤与玉颖有姻亲关系,如今青凤与伏蚩结亲,那云川之上便再无敌人,俱是朋友了,何乐不为呢?相信我国主也是如此想的。”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有赞成的味道。

  凤池审慎地盯着他,直看到他头皮发麻,才收回审视的眼神,笑道:“有端木大人这句话,朕就放心了。朕也请端木大人放心,此事,朕会妥善处理,不会让伏蚩与青凤的姻亲关系对玉颖有半点不利影响。”

  端木辰松了口气,道:“有陛下这句话,小臣心里就有底了。”

  屋外北风犹自呼啸,屋内的气氛从表面上看起来融洽得很,与屋外对比鲜明。

  白雪皑皑,掩盖了宫苑本色,也将那些污杂,掩于银装之下。

  204.鸾凤和鸣,奈何天不遂人愿!-第204章瓮中无生路(中)

  子夜,万籁俱寂。上元宫依然灯火通明。

  冷太后夜里突然犯了头疼病,阖宫上下都不得安宁。

  “擎荷,把我柜子里的那瓶药拿来。”冷太后揉着额角,金刚钻指甲套上在烛光下熠熠生辉,刺人双目。她半阖双眸,眉间紧锁着,脸色微白。

  “主子,那药已经吃了好几颗了。”擎荷提醒道,冷太后口中的药,是陈苛之开的治这头疼的,药效极qiáng,虽能迅速缓解头痛的症状,却不是治本之药,常用对身体害处极大。她看着主子头疼得厉害,忙道:“主子,要不奴婢去请太医来看看吧?”

  冷太后的手指在额角轻缓按着,眉峰聚处,已有不耐:“去给哀家拿药来,哀家不要什么太医!”

  “可是主子您这样……”擎荷很是担心。

  “哀家的话几时这么不管用了?!”冷太后抬起眼睑,直视着擎荷,眸中冷锐闪现,“哀家说了,去拿药,不要请太医。”

  擎荷见拗不过主子,暗叹了气,只得去拿药。

  玛瑙小瓶红艳yù滴,擎荷从瓶子里小心翼翼地倒出一粒药丸,那丸子有花生般大小,青碧色的一粒。只见擎荷将它化在茶水里,很快热气里便有了一股清淡的香气,让人有眩晕之感。冷太后也不等擎荷奉上茶杯,径自取过茶杯,一口气饮尽杯中物。

  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冷太后紧蹙的眉头渐渐松开,脸色也好了起来。

  她放下一直不停揉头的手,看向擎荷,“你去偏殿里,唤采兰来,哀家有事问她。”

  擎荷愣了愣,道:“是。”

  采兰早已睡下,此时被太后召来,只穿了平常的衣服,连头发都只是散散拢着,没有梳理。冷太后平日里最注重这等细节,此时却是没有问起,只说:“采兰,你坐下,哀家有话跟你说。”

  擎荷站在一边,帮主子添了手炉,见主子似乎要单独同采兰说话,便知趣地退将出去。

  内室只余主仆二人,桌上的紫金香炉里袅袅散着沉香之息,安神恬淡,在暗夜的烛光下,烟气缭绕出抽象的图案,古怪难辨。

  “采兰,哀家问你,你同香茉,在入宫之前,是什么关系?”冷太后先开了口。

  采兰怔了片刻,抬睑偷偷看了看主子,道:“回主子的话,奴婢在入宫之前,与香茉是同族,但本不认识,只是因一起被选中入宫,才结识对方的。”

  “那香茉家里的事,你知道多少?”

  采兰偏着头回忆了一下,道:“香茉家里并没有什么亲戚,父亲早在她出生时就过世了,她娘也在她入宫第二年,往凤京的路上染病死了。”

  冷太后点了点头,没有再问。

  良久,烛光爆出一声脆响,她才回了神,看着眼前的采兰,目光有些涣散,轻道:“哀家近来夜里时常不能安眠,今夜更是头疼得厉害,怎么也睡不着,才刚吃了药,现在觉得好一点了。哀家唤你来,是因为方才小寐之时梦到了香茉,她还是那副模样,只是更没了以前常见的笑容,哀家知道,她在怨哀家……怨哀家抢了她的东西……”

  “主子,这话可说不得!”采兰一吓,主子似乎有点神智不清之感,若换作往日,这话她是断断不会承认的。

  冷太后摇了摇头,道:“哀家是对她不起,当年,若不是为了后位,哀家也不会……”她说到激动之处,竟哽住了。

  采兰听她如是说,面无表qíng道:“主子,此事怨不得任何人,这是香茉的命。她命中有此一劫,只是她运气不好,躲不过而已。”

  “采兰,你在安慰哀家么?”冷太后盯着她,空dòng有眼眸中有一丝审视,“你当年也是秀女,没有做成主子,却要将青chūn葬送在寂寂深宫之中,你就不恨么?”

  采兰摇摇头:“主子知道,奴婢没有这个命。能在宫里吃饱穿暖,衣食无忧,采兰已是别无它求了。”

  冷太后似乎没有听她说话,径自喃喃又问:“哀家岁数大了,很多事qíng记不大清楚了,香茉的本名,是什么的?”

  采兰有些茫然地看了看主子,“主子,香茉好像就叫香茉,没有什么本名。”

  “连姓也没有么?”

  采兰摇摇头,没有印象。

  人离开了太久了,连曾经亲近的人,也不记得她的过往了——在这深宫之中,哪个人每天睁开眼睛没有一堆的事qíng要忙?哪里有空记得这些已经讳莫如深的过往呢?

  “采兰,你也老了。”冷太后笑笑,轻言,叹息之间,有一股悲凉。

  相对无言。

  “主子,夜已经深了,您该歇着了。”采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躬着腰来扶她,“奴婢伺候您休息。”

  冷太后抬头看了看她,岁月无qíng,在她这贴身侍候了多年的奴婢脸上也刻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记,她看着采兰的眼角的鱼尾,像是在照着一面镜子。她像是透过了这一面镜子,在看着现在的自己。

  “采兰,来,坐在哀家身边。”冷太后突然开口。

  老嬷嬷闻言一惊,道:“主子,这……奴婢不能与主子同桌而坐,这是重罪。”

  “哀家让你坐,你坐就是了。”冷太后缓言,语气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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