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倾城_子牙【完结】(3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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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安子,你自己说,你打碎了本殿最喜欢的花瓶,本殿该怎么罚你才好呢?”凤玦坐在后院中央,跷着二郎腿,身上板正的皇子服被他穿得乱七八糟,这一根带散着,那一根衣带却跟衣角缠在一处,他也浑不在意,悠哉游哉地看着跪地哆嗦的小奴才。

  小安子本是宫里的奴才,因着和凤玦从小一起长大,又是个伶俐的,平日里很得凤玦的欢心,所以一直跟着二皇子从皇宫到了这皇子府。他在凤玦身边也好几年了,了解主子的脾气,也只有平日里气不顺的时候才会拿他出出气,眼下这qíng况,怕也是如此。他转了转眼珠子,才抬起头,苦着脸道:“殿下,奴才冤枉啊!”

  “你还好意思叫冤枉?”凤玦抬了抬眉梢,模样像极了凤池,鼻子里轻轻一哼,接着道:“本殿问你,今天早上,本殿可有jiāo待过,那花瓶要放在书房里的矮几上,还让你cha一支梅花?”

  “是。”小安子瘪着嘴,模样委屈。

  “那怎么我下了学去书房的时候,没见着梅花不说,那花瓶还碎了一地?”凤玦接着质问。一双黑琉璃般闪耀的眼定定地睨着小安子。

  小安子听皇子如此说,一下子直了身:“殿下,说到这个奴才真的是要来气了!这都怪小黎子,非要在后院养猫,那死猫平日里到处乱窜也就算了,今早奴才把花瓶放在矮几上就去园子里折梅花了,哪里想那死猫竟从窗户跳进了房间,刚好碰倒了花瓶,那花瓶砸在地上,就……就碎了……”

  “这么说,不关你的事?是小黎子那只猫的不是了?”凤玦唇角带着些微笑意,懒洋洋地问道。

  小安子点点头:“奴才也有一定的责任,但主要还是那一畜生的错。”

  “你倒是会说话。”凤玦淡淡笑着,语气微嘲,“那本殿便找小黎子来问问,看看他平日里是怎么管教他那只猫的。”

  凤玦话音刚落,那小黎子已经从他身后自己走了出来,一上来便指着小安子的自己大骂:“陈大安,你个混蛋,你自己不关好窗户,倒怪起我的白雪来了!我的白雪喜欢到处跑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自己花瓶放不好,还怪起猫来了!真没出息!”凤玦还没来得及cha话,站在一旁的猫主人继续破口大骂,“想我平日里有什么好吃的总要分给你些,对你那么好,要知道你是这么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那些好吃的,还不如喂了刘嫂那条狗呢!”

  “黎二狗!你倒说我忘恩负义?那花瓶不就是你那死猫撞碎的?你好意思说的!”小安子也不是个软柿子,听得小黎子如此骂自己,也顾不上还在受主子的审问,噼里啪啦地回骂,“再说,你平日里那些吃的都是快馊了才拿出来给我们吃,我还嫌你那些东西吃了坏肚子呢!呸!”

  两人之间的这点私事凤玦本是没兴趣知道的,但现在见他们对骂得激动,渐成互掐之势,他在一旁倒是看得热闹,也不打算阻拦。

  正在两人骂得jīng彩之际,院外走近来一位公公,凤玦远远地看着,觉得有些像父皇身边的传话公公,一念未熄,那人已经叫唤开了:“皇上驾到!”

  凤玦只觉得有些懵,不是说皇上今天会在倚月宫里陪皇后娘娘的么?怎么到自己这里来了?关键是——还在这个时候?

  还来不及反应,凤池震怒的声音已经充满了整个院子:“混帐东西!这是在gān什么?”

  凤玦被这父君之威吓得从椅子上滑了下来,直接跪在了地上,他的声音带着犹疑和惊惶:“儿臣……参见父皇!”

  鹰隼般的目光如同锁定了猎物一般牢牢盯住跪在地上的儿子,一身皇子服穿得凌乱不堪,仪态尽失。

  “朕今天从宫里来,原想着能看见二皇子勤奋苦读的样子。没想到,玦儿今天给了朕这么大的惊喜。”凤池悠悠开口,他一步一步走到凤玦面前,“朕倒是很好奇,玦儿现在,是在做什么?”

  凤玦感觉到父亲凌厉的目光正在自己后背逡巡,却是不敢招头去看,只能将自己的脑袋垂得更低,嗫嚅道:“父皇,儿臣……儿臣知错了……”

  “知错?”凤池重复着他的话,“朕却是不知,二皇子何错之有?”

  “儿臣白日不思进取,一心玩乐,有违父皇教诲。”凤玦乖乖认错,只盼着父亲能稍稍留qíng,不要罚得太重。

  凤池收回在他身上的目光,低沉道:“玦儿,你自己说,该如何罚吧!”

  凤玦心里稍稍松了些,让他自己说,便是有机会了,只要自己认错态度再诚恳些,把责罚说得重些,父皇也许会舍不得罚自己那么重呢!他想了想,道:“儿臣自愿禁足三月,削半年俸禄,以示惩戒。”

  “禁足?罚俸?”凤池淡淡重复,“朕的玦儿还真是长大了,连苦ròu计都学会了。”这话,竟是将他的心思猜得十成十了。

  沉默,父子之间,君臣之间,这样的沉默让人心里没底,凤玦尚是如此,更不用说他身边跪了一地不敢动弹的奴才们了,方才还张扬着互骂的两人更是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凤玦只觉得这一刻,阳光都有些过分刺眼了。

  “如此,便依了你吧!”良久,凤池蓦道,语气和缓,“不过你这禁足太过容易了些,朕让人去请你母亲来,让她好好教教你,怎么做好一个皇子。”

  因祸得福,凤玦的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么一个词。要是知道这么简单就可以再见到母亲,他早就这么gān了!不过现在也好,一切顺其自然,能遂了心愿,挺好。

  凤池扫过他忍不住流露喜悦的脸,心底涌起一丝异样的qíng绪,这孩子,如此依赖苏青澄,若是哪天知道……他不再想下去。

  “罢了,朕还有些事,接你母亲来皇子府这件事,朕会让你皇叔去办。”凤池显得有些疲累,“今日之事若现发生,朕不会再这么轻饶了,明白?”

  “儿臣明白。”凤玦低着头,认真地回答。

  父皇的意思他自然是明白,自己今天也不知是撞了什么大运,竟能让父皇动心思,请得母亲进皇子府里住,这简直是天大的好事。凤池走后,他站起身,也顾不上方才那件花瓶案,直吩咐奴才收拾房间,欢天喜地地等着母亲来住。

  “殿下,奴才有个问题。”小安子见主子心qíng好,试探着开了口,“殿下的母亲来府里住了,那奴才们是唤她皇妃娘娘呢,还是什么?”

  “自然是……”凤玦的话出口一半便卡住了,一想到那日在念尧居见到父皇和母妃之间那股不寻常的气息,他便不知该怎么回答了。他从小便养在父皇的宫里,等到能自理了便被父皇从宫里送了出来,在见到母亲之前,没有人告诉过他,他的母亲是谁。宫里也没有母妃的宫苑,而五年前母妃突然回来,却一直没有进宫去,他也不知道母妃在宫里是个什么位份,只是旁人唤自己的母亲都是“母妃”,他便学着这般唤,母妃也是应承着的。可是,母妃为什么一直不肯进宫呢?凤玦不过是个七八岁大的孩子,如何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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