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你已心有所属,但那女子始终不比公主身份尊贵,对你的仕途也没有什么帮助。倒不如……”
“夫人!”苏寒玉打断了她的话,脸上也落了笑,“我可以想办法帮您找到小公主,只是这嫁娶一事,夫人还是另觅人选吧!”
言毕,苏寒玉也不管她是何反应,道了声告辞便径自出门了。
“这算什么嘛!真是坏脾气的家伙!”琉璃在一边嘟着嘴抱怨,“夫人,刚才那个莫青,真是女的?”
王妙思正想着小公主的事,对小丫鬟的话充耳不闻,只抿着唇,鼻间长呼一阵,聊以宽心。
她找了十多年,却没有丝毫小公主的下落。然而上个月,她竟然碰到了云天道长,他为小公主卜了一卦,说是只有苏寒玉才能找到她。王妙思这才以龙佩相托,望他能全力以赴。只是方才她的话,怕是让苏寒玉反感了。
也不知他是否会像说的那样,尽力去探访小公主的下落。金针夫人眉头深锁,忧在心头。
再说苏寒玉从房里退出来以后,越想此事越是不妥。二十年前的皇家旧事,如今借一个外人的口说出来,总有点让人信不过。只是那金针夫人受过皇恩,想必不会忧心毁谤。况且寻找皇家失散的小公主,这样的事qíng也够不上毁谤的边。
这到底是什么?凭空冒出一个失踪二十年的小公主的故事,又以婚姻之约相许。对方要的,难道仅仅是找到小公主那么简单?
苏寒玉自然是想不通,因为王妙思要的,只是找到姐妹的血脉并让她幸福。至于云天找上王妙思的缘由,那就更简单了——他只是顺应天意,从中推波助澜罢了。
苏寒玉此时正一门心思地想着其中因缘,忘乎所以地朝客栈外走去。
“先生!你怎么走了?!”手臂被人拽住,苏寒玉回神,但见青芷娥眉微拧,褐眸中竟有几许惊恐,“先生,你让我在楼下等你的,难道你忘了?”
苏寒玉见她如遭人遗弃的模样,心口闷闷地疼,他刚要开口抚慰两句,耳旁竟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寒玉兄,你怎么也到望京来了?”
38.混沌入世,红消香断有谁怜?-第38章 变数不由人
许问卿此时妒意如火中烧,脸上却还是摆出了谦和的笑:“人生何处不相逢,能在这里碰到苏兄,真是缘分啊!这位是?”
“许问卿,是我,莫青芷。”这样连名带姓唤他的,除了莫青芷没有别人,许问卿总是方才不知道,现在听了这声音这语气,也猜出来了——更何况莫青芷是他的心头ròu,便是只露个手指甲尖儿他都认得。现在这双手还犹自抓住苏寒玉的胳膊不放,动作暧昧得扎眼。
明明是自己送羊入虎口,现在弄得自己吃味妒忌也是活该。许问卿内心活动十分激烈,神色却依旧平常:“你怎么也来这里了?”
“我是陪他来办公事的。”青芷随意一句,挑得许某人妒中生怒,几乎当场发作。好你个苏寒玉!我自己出来办事都舍不得带她,唯恐有半点闪失。你倒好!那些个乌七八糟的公事不自己去,偏要拖着她陪着,还让她穿着小厮的破烂衣裳,你真是……
白梅在一边早已感觉到了主子的怒意,唯恐这一见面再有什么差池,连忙开口打圆场:“公子既和苏公子这么有缘,这大上午的,想必二位出来办事也还没用餐吧?不如就一起吃顿饭如何?”
“对啊!咱们一起进去吃顿便饭,也别堵在这门口挡了人家掌柜的生意。”青竹得了白梅的暗示,也笑呵呵地开口。
这两人好说歹说,总算是将这场gān戈的萌芽给掐死了。
苏、莫二人倒不知他们的努力,也就顺水推舟,坐下一起吃饭。席间许公子总算恢复常态,谈笑风生,时不时妙语两句,逗引得大众大为开怀。一顿饭也是宾主尽欢,热闹恣意得紧。
饭后,苏、许二人饮茶聊天,说的都是些青芷听不懂的话题,她也不愿多呆着无趣,就跑到白梅房里说话去了。
“徐雄,我打算让青芷留在府里长住,就不用再回百糙堂了。”当事人走后,苏寒玉也无心再谈这些有的没的,开门见山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许问卿略一挑眉:“苏兄连问我的意见都不曾,像是已经决定了?”
“正是此意。”
“苏兄可曾问过青芷的意见?她肯不肯留在相府寄人篱下无所事事?”许问卿的话里已有火药味。
苏寒玉依旧好风度,他唇角一扬,眉目间似乎也明亮起来,道:“她会是苏家少夫人,自不会寄人篱下无所事事。”
许问卿错估了苏寒玉的实力。
他一直以为,苏寒玉是那种温良恭让、严肃端方的人,于qíng爱男女之事,不会随便宣之于口。因此,许公子认为,就算他真的喜欢青芷,轻易也不会说出来。没想到,这样的谦谦君子,也会将爱慕之qíng表达得如此直接,如此……霸道。
是的,霸道。一开口就将青芷当成自家人,对她温柔宽厚;还对着qíng敌宣告主权,直接说她会是未来夫人,这样决断而霸道的人,他许问卿居然轻视小觑了?!
失策!实在是太失策了!
不过,并非失败。至少还有扳回一局的可能。
“不如我们去问问青芷,看她自己愿意住在哪边,可好?”许问卿笑着提议,心里已满是计算,以青芷的xing格,绝不会愿意成日无事,只在府中闲逛,不能自食其力地生活。
“不好。”苏寒玉轻飘飘地驳回,“她现在住在我那里,以后也是。我已决定,便不会给她无谓的选择。况且,她喜欢的人,是我苏寒玉。”
最后一句,狠狠打碎了许问卿的算盘。
“我现在还有要事,儿女私qíng暂不予考虑。苏兄也别太过自信,要知道,能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许问卿并不放弃,坚定说道。
苏寒玉凝睇此人半晌,才道:“饭也吃了,茶叶喝了。苏某俗事缠身,恕不奉陪了!”
“怎么睡得这么沉?”苏寒玉站在chuáng边,看着在白梅chuáng上睡得香甜的人,又俯身轻唤,“青芷,起chuáng了!我们该回驿馆了!”
原本他与许问卿和谈失败,就想离开,免得相看相厌。可青芷却已在白梅房中熟睡。
这几日车马劳顿,她也难得睡得这么香,苏寒玉不舍得叫醒她,便随手拿了许问卿一本书翻看着打发时间,等她睡醒。没想到一本书看完,斜阳向晚,她却仍犹自熟睡,怎么叫也不醒。
“这是怎么回事?”许问卿也是疑惑,青芷在百糙堂时,午后小憩不过一刻,从来没有过今天这种qíng况。
“莫不是被下了药?”苏寒玉猜测,再去探脉,平滑有力,并无异样。
许问卿不甘为后,也去探了她的脉。原本只是见苏寒玉如此怀疑,想杀杀他的锐气,不成想这一探,许公子竟脸色大变。
怎么可能?!许问卿吓得缩回了手,却又不甘心,又诊了一次,结果还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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