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打发还在发怔的小鸾出屋,自己过来摆饭。
等用完晚膳,李修尧就吩咐采薇将放在西次间的棋盘和棋篓拿过来,他和沈沅对坐在木榻上下棋。
沈沅已经知道李修尧善画的了,但不想他在棋艺上面竟然也这样的jīng通。
他的棋路如同他的人一般,锋利qiáng势,乌云压城一般,沈沅渐渐的就无招架之力了。
明明前两年她得外祖父指点过,棋艺已经大进了,但是现在面对李修尧的时候还是这般的不堪一击。
沈沅手中的白子无处可下,只好放回了手边的棋篓里面。
就听到李修尧在点评她:“你的棋路过稳。求稳原也是好事,但若过稳,虽能保证无过,但总归也不会有什么大的进展。就譬如打仗,只一味的守城怎么行?定然也要趁着有利的时机主动出击的。”
沈沅的棋艺都被外祖父赞赏过的,但现在却被李修尧这样说
沈沅的心中就有些生气,语气也就有些赌气起来:“我只是个女子,哪里会什么打仗的事?而且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你是喜欢qiáng势进攻的人,我却只想求稳。不求有大功,但求无过无错,我觉得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李修尧原是下的兴起,所以这才口没遮拦的点评起沈沅的棋路来,没想到沈沅竟然赌起气来了。
不过她这般薄怒的时候,眉眼鲜活,倒是比平日里平和淡然的样子生动了许多。
而且她竟然也有这样小女儿心xing的时候
李修尧不由的就笑了起来。
沈沅见了,就有些气恼的抬头瞪了她一眼。眼波流转,娇艳无伦。
李修尧再也忍不住,倾身过来,伸臂就将她抱到了自己的怀里坐好。
沈沅吃了一惊,都忘记要挣扎了。等反应过来,面上不由的就红了。又有些不高兴的问道:“您这是做什么?”
怎么忽然好好的就这样的抱她?
李修尧低头亲了亲她白皙娇嫩的脸颊,轻笑着说道:“没有做什么,就是想抱抱你。”
想往后就这样的看着她在他面前耍小脾气的生动模样,而不是对着他的时候永远平静淡然。
沈沅听了,面上不由的就越发的红了。
她挣扎着,声音有几分气急败坏的感觉:“放我下来。”
但李修尧的一双有力的手臂却越发的圈紧了她,还将头搁在她的头上,轻声的说着:“嘘,别说话。”
窗外簌簌落雪,微微细风。如此雪夜,抱着自己思慕了这么多年的人,只觉心中再安宁平和不过。
等到两个人要上chuáng安歇的时候,沈沅叫采薇拿汤婆子过来,却被李修尧给阻止了。
“有我抱着你,还要什么汤婆子?”
叫采薇关上门出去,然后也不顾沈沅如何的双颊晕红,伸臂紧紧的将她抱在怀中。
棋路如人。她是个小心谨慎,为求安稳,宁愿只躲在城中不出来的人,既如此,就让他披荆斩棘,勇往直前,一路闯到她的心里去。然后还要在她的心中牢牢的扎根,让她的心中再也容不下旁的人。
她心中的那个人,他每每想起来,总还是觉得嫉妒的要发狂。
次日沈沅特地的起的较以往早了一些。
李修尧从背后抱着她,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慵懒:“天很冷,你怎么起的这样的早?”
他的怀抱宽厚温暖,但更关键的是,他是没有穿寝衣的。昨儿晚上两个人亲密之后,他就一直没有穿寝衣,还说这样抱着她更舒服
沈沅尴尬的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回道:“昨儿回来的时候父亲送了一份礼要给母亲。我原是想昨儿回来就亲自送到母亲那里去的,但想着天色已晚,就没有过去。就现在送过去罢。”
“雪天路滑,天又冷,何必要你自己亲自过去?”李修尧将头搁在她的肩上,温热的呼吸还一下下的喷洒在她的脸颊上,痒痒的。但他仿似不自知一般,依然声音懒散的说着,“随便叫个丫鬟送过去就行了。”
他对蒋氏倒确实是不上心的,甚至连这些表面的功夫都不想做。
沈沅就说道:“若叫了个丫鬟送过去,只怕母亲必然会有话说。而且今儿是初一,原该去给母亲请安的。”
虽然她对蒋氏也不上心,但大家到底同住在一个屋檐底下,她也不想同蒋氏之间的关系弄的这样的僵。至少面上总要过得去的。
李修尧想了想,就同意了她的话。又同她说道:“我陪你一起过去。”
说着,就要穿衣下chuáng。
倒像怕她会被蒋氏给欺负了一般。
沈沅笑了起来:“你昨晚不是说今日要去玄甲兵军营巡视?你自去忙你的事,我无妨的。”
一个蒋氏她还是应付的过来的。而且李修尧一过去,依着他冷硬的言谈举止,不定的又会发生什么事呢。
但李修尧到底是不放心的,叮嘱了她许多。沈沅笑着打断他:“你放心,我不是三岁的小孩子,并不用你叮嘱这么多的事。”
李修尧低头亲了亲她细嫩的手指,面上的神qíng忽然就正经了起来:“我倒宁愿你是个三岁的小孩子。”
若那样,他对着她好,她心中就只会有他一个人,再不会有旁人的位置了。
昨晚她仿似梦到了什么,不自知的就低声的痛哭出了声。是他惊醒过来,一直轻拍着她的背,她这才渐渐的止住了哭声。
也不知道她是梦到了什么事,还是梦到了什么人
李修尧的心中微微的刺痛起来。但还是顶住沈沅一定要披着狐裘,拿着手炉,仔细着凉。且不要在蒋氏那里多待,等请了安,送了东西就要立时回来。
沈沅只得一一的应了下来。
第127章 两相对比
等沈沅到蒋氏住的上房时,正好看到玉簪端着铜盆出来泼水。想必是蒋氏才刚刚洗漱完。
看到沈沅,玉簪忙将手中的铜盆放到地上,屈膝对她行礼请安:“大夫人早。”
天冷,她穿着一件桃红色梅花暗纹的棉比甲,相貌生的娇俏柔美。
沈沅对她点了点头,温和的问着:“母亲已经起了?”
玉簪垂眼回道:“起了有一会儿了,这会儿玉茗正在伺候太太梳头。”
说着,转身打起门口吊着的猩红毡帘,请沈沅进屋。
沈沅抬脚走了进去,便觉一股暖气夹杂着一股浓郁的甜香扑面而来。她立时就觉得鼻子有些不舒服,微蹙了蹙眉。不过她什么都没有说,径直的就往东梢间走。
沈沅是知道蒋氏怕冷的。她记得上辈子,每每刚入冬,天气还不算很冷的时候蒋氏就会住在东梢间的暖阁里,再稍微冷一些就要烧地龙了。又喜欢在屋子里点很多香料,所以上辈子她每到冬日早间过来给蒋氏请安的时候,一进屋便会闻到这样带着燥热之气的浓香。
如玉簪所说,蒋氏这会儿确实坐在镜台后面的绣墩上,玉茗拿了一把羊角梳在给她梳头发。
玉茗和玉簪都是蒋氏身边的大丫鬟,相貌生的也都是很好的。玉簪娇俏柔美,玉茗温婉恬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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