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迫不及待地冲了出去,连跟姜如净打个招呼再走的时间都没有,直奔哀兰岛最大的武斗场。
如果你心志坚定,却受天资限制,无法成为qiáng者,你会怎么做?
一直以来,故非都对武斗抱有最诚挚的热爱,可偏偏他却资质平常,体质一般。
然而他是这样狂热地爱着武斗啊,为此做出了数不尽的努力与牺牲,哪怕受尽欺rǔ也毫不动摇。
如果终于有一天,有人告诉你,你的能力终于能够配得上你的理想了,你会是怎样的狂喜?
故非一路飞奔过去,沿途卷起一阵阵风。他的头是晕眩的,可脑子是清醒的,他身体的每一块肌ròu都在发热、在发抖,他的眼睛时而猛力睁大,时而扭曲收紧,他以为他都忘记了呼吸。
一直奔到哀兰武斗场门口,他才停了下来,双手拄着膝盖大口喘气。他从来没有哪一刻感觉如此之好,也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武斗场的大门如此雄伟。
“哟!这不是故非小子嘛?今天又来挨揍了?”门口有熟识他的人调笑道。
若是往日,故非肯定要和他们争论上一番表示自己才不是来挨揍的,但今日,故非只朝着哪些看过他无数次笑话的人扬起一个艳阳般的笑容,显得分外的自信与迷人。
来吧,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进行战斗了。
一连十五天,故非每天在武斗场至少进行十场战斗,他已经越来越适应自己身体的变化,对力量的运用越来越纯熟,气质也变得越来越锋利,颇有些不服就gān的意味。
同时,故非也出名了,每天至少十场的高qiáng度战斗、无一败绩,说起来,又是哀兰岛的后起之秀,这次的世界武斗大会,哀兰岛说不得会有他一个名额。
这一日,故非打完十场,痛快淋漓,兴冲冲地买了许多菜还有一个素雅的檀色树枝发圈回到家,一手推开门一手举起发圈,声音清朗愉悦:“姜如净,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姜如净正背对着门口坐小板凳上认认真真削苹果,闻声回过头去看。
“咚——”姜如净突觉视角一阵天旋地转,从高处坠落滚打,最终跌在地上,从地面侧着注视门口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这是故非发出的惊恐尖叫声。
姜如净眼珠子转了几转,平静道:“闭嘴,关门,过来帮我。”
故非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克制住继续尖叫的冲动,但双手还是忍不住地颤抖,他哆哆嗦嗦地关起门,将手上提着的菜扔在地上,手中唯独抓着那个发圈,伸出食指指着姜如净,“姜……姜如净你……你……”
姜如净眨了眨眼睛,道“你过来,把我的头抱起来,放回脖子上去,”许是吓到了人,心qíng还不错,他还多解释了一句,“我身体现在动不了。”
故非战战兢兢地上前,小心翼翼伸手去将姜如净掉在地上的头颅抱起来,理所当然地碰到了姜如净的脸,触手所及一片冰凉绵软,感觉下方的骨ròu都被掏空的样子,故非打了个寒颤。
“小心点,别把我头摔了。”手中的头颅嘴巴一张一合地提醒着。
故非万分小心地将头颅摆正,轻轻放在那毫无血迹、宛如一段植物的断颈处。
“扶好了。”姜如净道。随即故非看到头颅与断颈的接口处开始闪现一道道白色丝线,丝线绕着并不平整的接口不断游走,不一会儿,整个脖颈恢复了光滑洁白。
姜如净见故非呆愣愣的看着自己,挥手随意地拍开他仍停留于自己脸侧的双手,眼光扫到少年手中的物件,伸手夺过,拿到眼前摆弄查看,随口问道:“这是个什么破玩意儿?”
故非在被拍开手的瞬间就回过了神来,没等来姜如净对自己身体状况的解释,却等来这么一句话,心头蓦地一阵邪火莫名烧起,声音大了许多,表qíng也有些凶狠的意味,“这不是什么破玩意儿!爱要要不要就还我!”
姜如净眸色一寒,冷笑:“哟,朝我发火呢?”他将手中物件举到眼前,穿过圆环看见少年有些愤怒和忐忑的脸,越发想刺激对方,于是口中毫不客气道:“爷打娘胎里出生以来还真没见过这么破的玩意儿,礼物?逗我呢?”
故非被他这话激得那最后两份忐忑也没了,怒火上扬,也许还夹着几分他搞不懂的感觉,伸手飞快夺过那个他细细挑选出来的发圈,用力扔出窗外。他狠狠的盯着姜如净一眼,翻身躺上了沙发,将沙发尾堆做一团的被子拉起来盖住了全身,只因为被子略短的关系露出了一双穿着灰色破球鞋的脚。
其实他这时候特别想像他在宁蓝家看到的电视剧里那样,一个转身走进房间,啪地一声把门砸起来锁上。奈何家中实在是小,只有一厅并着一个洗手间,打开屋门进来,入眼就是一张小桌和几个小凳子,桌子左边是沙发紧靠着墙壁,再往里就是一张破旧的chuáng,整个屋子的右下方是他搭建起来的简易炉灶,右上方的角落则是洗手间。
沉迷武斗,穷困潦倒。
作为一个穷困潦倒的人,生气的时候连砸门的资格都没有,因为连门都买不起。
姜如净亦是冷冷盯着那团沙发上的人影,目光如刀子不断剜过去,“你给我听好了,我们就是互相利用依持的关系,除非我吩咐你我需要的,永远不准主动给我东西,永远不准讨好我!”
闻言,那个人影抖动了几下。
姜如净继续补刀,“恶心。”
人影又抖动了几下。
姜如净闭了闭眼,坐到chuáng上打坐。
你可以利用我,可以告诉我你想要从我这里获取什么,只要我能给的我愿意给的我都会给你。
但是,绝对,绝对不许,绝对不许因此想要对我表示报答与善意,更不要试图对我好。
恶心!
在几十条街外,穿过越来越gān净整洁的房屋,几十里外的故家,此刻迎来了两位尊贵的客人。不,其实应当说是一位客人,和一位归来的游子。
李猎头顶小蓝帽,帽檐之下一张俊脸刷白刷白,看到故家前来迎接的人也不理不睬。
画庭芳一秒进入了角色,冷酷的脸上露出一丝柔和,“爸、妈、小烨。”
故擒风已经四十多岁,身形却依然像一座铁塔般坚硬威武,他打量着两年多没见的儿子,丝毫没发现儿子里边的芯儿已经换了一个,满意地点点头道:“嗯,听说你现在是裂鲸岛排行第五了,不错。”
身边他媳妇儿脸上早已笑开了花,直说:“小焰有出息了是好事,走吧走吧,先回家,有什么话啊回家再说。”
脸上伤口在qiáng效药下已经恢复的故烨一双眼睛直往自家哥哥身后那人身上看去,好奇道:“哥,这是谁呀?”
画庭芳看了一眼李猎那漫不经心神游天外的表qíng,介绍道:“我小弟,李猎。”
故烨这瓜娃子还笑得很开心:“大哥在外面收的小弟,哈哈!那不就也是我小弟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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