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一经传出,临湖乃至竞州、龙城都为之震动,能开发出一个新油田,对于临湖来说就是挖到了金jī。
爸爸和余老经过商议,把两个项目的专家组到一起开会研究,讨论建桥和油田的路线规划怎么搭配协作,才能jiāo出一个最合理和节省资源的结果。同时临湖天然气公司已经开始接受民众自愿参股,爸爸信守承诺,安排了一个临时工作小组专门负责接待,不让某些别有企图的人染指甚至破坏,qiáng调大家态度要好、解释要具体到位,一定以自愿为原则,无论资金多少都是百姓的血汗钱,不能用言语刺激或者不耐烦的态度赶人。这么一来,工作小组忙得天昏地暗,几乎全城大半居民为此沸腾起来,人们每天络绎不绝地前去咨询和报名。
爸爸的贴身助理小陈最近都忙得够呛,自从来了临湖就瘦下五六斤。爸爸让他去休息几天,他却笑着摇头,“您都没休息,我怎么能休呢?我跟着您gān事学得快,心里充实,也不怎么觉得累。”
最忙的那个人还是爸爸,这个月回家吃饭的时间越来越晚,有时八九点才能回来,饭菜都得热上几道。唐青宏劝归劝、说归说,但也知道爸爸被公事拉扯着,并不是故意晚归,只得说服自己这是特殊时期,然后多准备凉菜,等爸爸到家了再临时炒个热菜了事。
到八月下旬,之前被爸爸安排带队去汝城的那位原宣传中心主任也回了,毛毯厂的技术和管理人员经过这两月的学习,吸取了不少同行经验,一回来就对爸爸做了请示报告,要对临湖毛毯厂进行大整改。首先是请求财务中心和银行支持,让他们引进先进的设备和管理方式,还要重新设计商标、包装,以求在同行业打响名号,占据一定的市场份额。
就连那位下台主任,也趁着夜色走访到唐家,声泪俱下又充满激情的描述他在汝城的见闻,反省自己从前鼠目寸光,看不到外面的变化已经日新月异。这次出去看了看如今的汝城,他简直被那个城市的发达惊呆了。
他对爸爸自请参与临湖本地企业的建设,还说经过两个月的相处,跟毛毯厂的那群人感情非常好,他们这些天来同吃同住,在汝城一起受别人的白眼蔑视,都在心里赌咒发誓一定要把临湖毛毯厂做大做qiáng,下次再去汝城就得扬眉吐气的去。
爸爸同意了他的要求,但qiáng调安排他去毛毯厂是要为大家把关。毛毯厂此次汝城之行让大家开了眼界,集体陷入一种亢奋狂热的创业激情中,这样很好,却难免有不理智的成分,需要一个能够保持清醒的人来为企业掌舵降温。
他在宣传中心gān了这多年,能力绝对是有的,也经历过人生的大起大落,这次去毛毯厂坐镇,务必头脑灵活但随时警醒,一旦发现有高歌猛进以至失控的趋势,就要为那群急于开创辉煌的人泼上一盆冷水。
这是个得罪人的工作,如果他不想gān、不愿意好好gān,那么毛毯厂的改革现在就不合适。
听爸爸说完之后,那位下台主任犹豫了老半天,最终还是咬牙点下那个头,“我gān!从私心上说,我还不想提前退休,也不想看着毛毯厂就这么倒了。光是去学习的人就有几十个,他们的家属也大部分都在这个厂,每天吃饭的时候他们总挂念家里的老婆和孩子。要是厂倒了,他们全部没了着落,我这个带队学习考察的队长,就会成为他们眼中的千古罪人啊。”
在遗臭万年还是流芳百世之间,这位主任选择了去争取流芳百世的机会,这也是绝大多数正常人的选择。就算他本来不是一个好人,身上压着过千人的生计问题,也足够他这辈子努力做一回好人了。
这一年唐青宏的生日异常热闹,不光是木愚和袁俊在,钱庆qiáng也从鑫城带来了钱小天和唐欣雁,还有龙其浩在乐彦玲的嘱托下跑来看望唐家两父子,更别说邹家哥哥带来了邹亦新夫妻对他的祝福。
因为人比较多,这顿饭他们选在临湖新开张的一家大酒楼,这个酒楼还是邹城的投资商听到临湖要建桥通高速的事,跑过来主动跟爸爸联系考察后才选址开张的。
从邹城闻风而动的投资商不止这一个,许多跟爸爸在邹城那三年熟悉起来的商人,得到临湖开发油田和修桥的消息都很机灵,来了好几拨实地考察,还怪爸爸把这些利好消息捂得太严实,在酝酿阶段就应该通知他们了呢。
爸爸只跟他们笑着解释,项目没上马之前不能泄密,而且既然都是老朋友了,他总要对他们的钱袋子负责任,万一做不成岂不是害了他们?
唐青宏自己在心里寻思,这恐怕只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消息传出去之前,临湖的地价还很低,而最近短短几个月之间,竟然涨得快要翻倍了。对于那些投资商来说,确实增加了成本,可对于临湖本地来说则是增加了效益。
临湖由于长期发展不起来,商业用地还大量掌握在本地人手里,这下水涨船高,光靠卖地卖房都要搞富一批人,原先痛恨爸爸的那些本地有钱人也不骂爸爸了,看见爸爸就殷勤得跟见了自家大老板似的。
来临湖的外地人似乎越来越多,这家新开张的大酒楼不到五点半就快满座了,唐青宏他们一行人走进酒楼时,经理亲自迎出来招呼唐民益,“唐先生,您的包房在二楼,早就留好了。”
唐民益订位的时候并没有要求留包房,听到这个还皱了下眉,“我们不用去包房,就在一楼大厅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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