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丁宇带着他们,爸爸只把他们送上计程车就去上班了,这也是提前就说好的。他一路上话不太多,倒也没有哭丧着脸,但连钱小天和唐欣雁都看出他不是太高兴,还缠着他问东问西。
他只好陪着那两个有说有笑,钱小天是唯一去过海城好几次的人,对同行的三个伙伴把海城chuī上了天,说那个地方在他爷爷钱良华的努力治理之下,已经比鑫城看着还要气派了呢。
当他们一起看到如今的海城,不得不承认钱小天并没有乱chuī,唐青宏回忆着上辈子自己所熟悉的繁华都市,现在所见的这个城市已经初见雏形。
几百年前这里就是著名的通商口岸,后来因为战乱带来的国力衰退,海城也失去了昔日光辉,变成一个老旧过时的保守城市,到经济改革之风再次复苏,海城的发展反而比其他沿海城市要慢,正因为它的地理和经济位置太过重要,必须在其他的实验城市收获成效之后,才能对海城如法pào制。
钱良华派车把他们接到新区的一家宾馆,房间早就提前安排好了,从高高的楼层窗户望出去,正好把整个新区俯瞰在眼下。由于是把近郊的一大片地全部圈起来推倒重建,新区的规划和发展要比老市区更迈得开手脚,呈现出来的面貌也更加一体化,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错落有致、环境整洁,已经有条件成为一个国际化的大都市。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新城区就是人流和车流都还太少。建立一个新的商业中心,需要大量优秀的企业公司入驻,招商规模异常庞大。唐青宏记忆里最后看到的海城是全A国最发达的大城市,全球最qiáng的集团公司接近一半都在这个新区设立了分部,可这个时候它才刚刚起步,需要具有超前眼光的投资者们来推动和参与,谁拿出魄力来做第一批闯关人,谁就会笑在后头。
丁宇站在他身侧也是充满期待和赞叹,跟他小声探讨这个城市的发展前景。他简单的向丁宇介绍了海城的过去,还有自己对于海城未来的预测,丁宇也笑着说来之前就做过很多功课,不过现在亲眼观察,感觉是更加震撼和兴奋的。
接下来的好几天都是玩,钱良华安排了一个对本地很熟悉的老海城人,带着他们几个把主要景点逛了个遍,玩得全体都累了,回来几乎倒头就睡,第二天吃完早餐继续出门。
丁宇玩得开心,注意力却没有跑偏,随身总是带着一个笔记本做记录,特别是玩到商业区以后。
唐青宏玩得看似投入,却心不在焉,现在的海城比起二十年后差得不是一点半点,他曾经熟悉的那些商业街也还只是小打小闹,让他有种想要把记忆里的繁华尽快提早实现的冲动。
他凭着记忆对丁宇随口聊到了一些,比如哪个地段的地价应该会狂升不止,哪个地段老旧房子比较多,应该会被移除拆迁,还有海城接下来几年经济重心的发展预测,想到哪就说到哪,只当是朋友间的闲聊。
丁宇倒是听得特别认真,时不时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记个几句,甚至表情古怪地跟他开玩笑,“唐青宏,如果你不是一个天才,那么我怀疑你是从未来回到现在的人。你知道吗,你之前所做的每一个预测都成真了,宏发风投和青宏科技,这几年来没有出过任何差错,所做的每一笔投资都在赚钱。乐女士说那是因为你很‘旺’乐家,你能解释一下什么叫‘旺’吗?”
唐青宏看着眼前这个心怀疑惑的老师和朋友,还是不能把自己身上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如实告知,只能笑着点点头,“‘旺’是玄学的范畴……玄学也是宏观科学的一种。我们A国人相信,有的人可以窥视‘天机’,你可以把它当作是一个神迹,也可以把它当作根据经验和观察而推测得出的预言。或者用你最好理解的话来说,我是个‘先知’,受到了神的某些启示,我知道它,但不知道怎么解释它,也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发生。”
丁宇听得有一点晕头转向,摊摊手放弃追寻,“好吧……我尊重所有的科学,也包括玄学。反正从以往的经验来说,我只要相信你就行了,乐女士则相信我们两个。”
唐青宏扬起头对丁宇神秘地笑了笑,“这个世界总有些事情是不能解释的,比如人和人之间的缘分。你认识了我,这是我们的缘分;我从一个家庭去了另一个家庭,叫一个跟我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做爸爸,这是我和他的缘分。我认为这些都是命运的安排,我们接受它并且顺服它就够了。”
剩下的话他没有再说:就连我曾经的死亡,也是命运美妙的安排,它让我得到重新来过的机会,所有失去过的、悲哀过的,到头来都是一种馈赠,那么我会喜欢那个人也是一种命定的幸运,即使为他感到痛苦也应该算做一种幸福了。
喜欢他而求不得,比起什么都没有的一张白纸,总是要充实得多。现在我的人站在这里,我的心里猜想着他在做什么,这种斩不断的牵挂和联系让我获得了隐秘的快活。有了这么一个随时随地都能想起的人,知道他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正是一切安好,不能见面的煎熬好像也算不了什么,因为心里仍然是满的。
丁宇看着他又开始走神,轻轻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小心走路,街上人多。”
早就走在前面的钱小天蹦蹦跳跳地来拉他,和唐欣雁一人一只手把他夹在中间,“宏宏!快点嘛,你怎么走这么慢?丁叔叔,你都是大人了,还落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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