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喘得气息不匀、满面红晕,爸爸微笑着放开他再问,“还要吗?”
他挣扎着断断续续地说:“要……当然……还要。”
爸爸一本正经地看了看手上的腕表,“没时间了,要赶飞机。”
“……”
他不该在陪妈妈吃饭时回想这些,可爸爸就坐在他身侧,让他不由自主想入非非。他正在魂游天外,一肚子的yín邪念头,妈妈一声棒喝把他拉出来,“宏宏!你想什么呢?这么大的人还走神。”
幸好餐厅的灯光很暗,他就算脸再红也不明显,轻咳一声掩饰性的回答,“没想什么,你们说到哪了?”
和妈妈见过面、吃过饭,第二天起他跟爸爸就彻底两人世界了,他们挽着手走过许多条街道,在景区的酒店度过好个làng漫的夜晚,后来去欧洲小国还住了蜜月套房,甚至在允许同性婚姻的城市误打误撞地参加了一对陌生男人的婚礼。
站在人群里看着那对年轻人jiāo换戒指,并得到所有人的祝福,他的脸上满是兴奋艳羡,耳边听到爸爸低低的声音,“你也想有这么一个仪式。”
这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他转过头笑着搂住爸爸,掂起脚也在对方耳边低语,“等你退休了,我们就来结婚。”
爸爸的表情略微变了,眼神里流露出满满的心疼和怜惜,“那太久了。不如早一点?”
他摇摇头笑得很豁达,“你的人就在我身边,我怕什么?等你白发满头的时候,我还是一枝花呢。”
爸爸也被他逗得笑了,手指在他胸前摸索出那个戒指,拽下来给他缓缓套在无名指上,“那我先排练一下。”
他大睁着眼睛盯住自己那只被套上戒指的手指,被爸爸轻声提醒,“眼睛闭上。”
他乖乖地闭上眼,感觉到爸爸的体温越来越贴近,随后眼皮一暖,就像被蜻蜓点过一样。再然后那种温暖的触感慢慢移到他的唇上,他也颤栗着身体微微启唇,让爸爸可以完成这个无比温柔又坚定的承诺之吻。
身边突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还有无数口哨,他睁开眼一瞧,参加这个同性婚礼的宾客们都在善意的鼓掌,尽管并不认识他们。那对身穿礼服,胸前戴花的新郎也笑嘻嘻的对他们挥手致意,大声对他们说出祝福的话。
后来扔花球的时候,唐青宏震惊地被它砸到了,捡在手里还一脸莫名其妙——同性婚礼也扔花球?
爸爸则微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把他揽在怀里忍俊不禁的说:“只要是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追求幸福的方式都是相似的。你发什么呆,这里这么多人,只有你接到了。”
这么一说他又兴奋了,挥舞着花球嘻嘻哈哈地感谢大家,最后挽着爸爸的手臂满面笑容扬长而去。
今天的感觉实在太好,将来如果真能有个属于他们的婚礼,一定也会是这么快乐。可惜畅快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他们的假期满打满算也就一周,第八天他们收拾心情,双双返回A国,两个人都因为这个假期而堆积了不少工作,又接着加倍的忙碌起来。
穆劲松上台后烧的第二把火就要来了,唐青宏心里有数,私下跟金凡嘉打了招呼,劝对方最好带着汝家媳妇儿出国去。
金凡嘉也不是个蠢人,第一时间就带着老婆办理移民了,本来在金家他就是野心最小的一个,真的是只顾做生意,手续办得也还算平顺,没有遭到什么为难。
直到小两口在国外稳定下来,金凡嘉才又打电话谢谢唐青宏,“我们出来的时机很巧,上面为了不打草惊蛇,所以不为难我们是吧?谢谢你,青宏。”
唐青宏苦笑着对这个朋友说了大实话,“时机巧也得你确实身上gān净啊,还有严家对你的保护也起了作用。身为朋友我多劝你一句,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不要企图回来捞人。你们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别再钻进这个圈子里来。”
他是眼看着金家这些年的起落,这种家族富贵有余,权力根基太浅,只凭着热血和野心就想闯出通天大道,一时之间确实能跻身新贵,可要跌下来也就是一眨眼的事情。
这一年刚刚翻过去,金家果然开始倒霉,身在重要位置的一些人都陆续被撤下来。汝家的情形也好不到哪里,尽管穆劲松照顾着同为老派嫡系的颜面,并没有明着抓人,但与汝鹏飞相关的公司和娱乐场所一一被整改查封,有职务的不是被远调就是提前退休,新一代的又太年轻,都被放在毫无实权的虚职上,汝家迅速变成彻底的空壳子,只剩下那一点旧日的虚名了。
与此同时,唐青宏的妹妹唐欣雁终于带了一位同校师兄上门拜见爸爸,唐民益和唐青宏眼光虽然挑剔,怎么看这个浑身学院气质的男人都不慡,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盯了他很久,他也不知道说点讨好的话,但两父子最终还是没有反对唐欣雁自己的选择。
唐青宏看过人后问过唐欣雁到底喜欢他哪,唐欣雁想了半天才说:“反正就是处久了,怎么看都顺眼,也有共同语言。跟别人我没有多少话,跟他讲起一个实验就能说上几个小时。哥,那个实验是这样的……”
唐青宏头都大了,被bī着听了十几分钟的实验说明,就去跟爸爸汇报,“我看欣雁是真喜欢,那个人也老实,除了念书就是实验的,应该不会有多少花花肠子。”
这位准女婿不是名门公子,更不是什么帅哥,就是个相貌普通、寡言少语的书呆子。唐家对外发出喜帖的时候,亲戚朋友们也并不太吃惊,自从钱小天的婚礼之后,门当户对的老规则已经被打破了,到赴宴时看到这位新郎才窃窃私语,唐小姐的眼光实在是……比较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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