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兰讪讪一笑,“都有。”
“不行。”闵清则斩钉截铁,“那日我不得闲,护不得你。”
君兰拉着他的衣袖摇啊摇,“九叔叔,”她轻轻地哀声叫他,“我真的很想去。你看,这宴席肯定很盛大,多难遇到一次。而且,不止是丁姐姐去,侯府和五皇子府都有人去,还有安王府。丁姐姐,云霏,五皇子妃都在。我若是有事,肯定求助她们。好不好?”
闵清则抿了抿唇,“侯府也去?”
“……应该是。”
闵清则静静地斟酌了很久,最终长长一叹,还是点了头。
“既然你这么想去,就去吧。”他道:“我只有一点要求。”
九叔叔能够答应,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因此他要求的事儿,君兰自然会应允下来,“九叔叔请讲。”
闵清则抬指抚了抚她的脸颊,低笑着在她耳边说了句话。
君兰羞红了脸,顿时说不出话了。
*
那日天气晴朗,倒是极其适合出行。
一大早闵清则就安排好了送君兰过去的车马,又留了长明给她驾车,还让蒋夫人在旁随行。
之所以不让盛嬷嬷去,是因为盛嬷嬷在宫中几十年,说不得在那儿会遇到哪些熟悉的人。未免出岔子,还是让蒋夫人出面更为合适。
只不过闵清则还是不知从哪儿寻了几个会武的女子,让她们跟在君兰身边过去。
旁的几人君兰不甚熟悉,只和其中一名唤作“方蕊”的女子接触多点。对方依着闵清则的吩咐一直贴身伺候君兰。
未免旁人留意,方蕊更名做桃蕊,说是君兰身边的丫鬟。
赵家这次举办宴席是在家中一处宅子里。并非是平日里所住府邸,而是当年赵太保屡立战功后,武宁帝赐下的屋宅。
这儿占地亦是不小,有五进院子。
不过,在车子上的时候,蒋夫人悄声告诉君兰,赵家府邸更大一些,比这个五进院子还要敞阔不少。而且据说这样的宅子,在京城之内,赵太保有不下四座。
虽然蒋夫人未曾明说,但君兰知道,蒋夫人这是在旁敲侧击地告诉她,赵家在京中的地位超然。权势财富都是一顶一的。
君兰心生警惕,神色渐渐凝重。
——倘若赵太保为难九叔叔,那该怎么办?九叔叔会不会因此而有危险?
蒋夫人见状,不由笑了。
“我告诉姑娘,只是让姑娘提防着点。姑娘倒也不用担心什么。”蒋夫人道:“要知道,虽然赵太保厉害,却也不能只手遮天。不是还有九爷么?”
听着蒋夫人轻松的语气,君兰晓得九叔叔定然比赵太保还要厉害几分,这就稍微放宽了心。
*
赵家的这处宅子在城内颇为清幽的一处,街道上树木林立,两旁都是朱门青瓦的深宅大院。平日里家家户户门户紧闭,步入街上也听不到什么嘈杂声响。唯有待客之日,这般的幽静方才会被打破。
今日赵家老寿星设宴,门户大开,欢迎宾客。
君兰下了车子后,自有赵家仆妇迎了她入内。
府内树木不多,倒是栽有不少低矮植株。因着寒日未过,植株上的叶子尚未发出,路上显得很有几分冷清。
因为问过了赵家仆妇,晓得丁淑眉还没来,所以君兰就在旁边的亭子里小坐了会儿,想着等她过来后一同入内。
其实,若非丁灏的关系,丁淑眉本说是要和她今早一同过来。可是昨儿晚上临时有了变动。
大理寺卿大人今日当值,不得闲过来,又担心女儿在路上遇到什么不好的事qíng。因此,丁灏昨儿下了死令,今日非要亲自送了女儿前往。
丁淑眉没辙,只能给君兰递了话,说是今儿在这里见。
不过,丁淑眉不知从哪儿弄来了给君兰的请柬,让递话的婆子一并送了来。说是谁先到谁就先进,免得在外头等着冷。
这便让君兰今日进得十分顺利。
君兰等了片刻不见人,觉得这亭子里有些冷,就打算去到对面的小径上坐会儿。那里灌木多些,且还有片高大的林子,坐着应当没那么冷。
桃蕊点头赞成。
蒋夫人不太同意。
“姑娘还是在这儿等会吧。我让人给您拿个挡风的帘子来。”蒋夫人道:“今日前来的都是京中有头有脸的人家,姑娘还是莫要来回走着了。万一林子那边有什么人,姑娘过去遇到了,反倒是不好。”
很显然,蒋夫人不知何时看到了那边有人,只是不方便明说而已。
君兰复又坐了回去,笑道;“那就在这里歇着吧。帘子莫要了。”免得赵家人觉得她事qíng多,再算到九叔叔的头上。
谁知刚才沉默了许久的桃蕊这个时候反而开了口。
“没事。”桃蕊道:“九爷说了,万事都能忍,只姑娘的事qíng不能忍。姑娘冷了,那就要帘子来。”
说罢,她唤了个青衣小婢,打算让对方去取挂帘。
君兰正要说不必,这时候对面的树林里转出了几个人来。三名少年,一名少女。
少年们君兰没有见过,只那少女,君兰认得。而且见过不止一次。
“不必了。”君兰飞快地唤了桃蕊一声,“我们去旁的地方坐会儿。”
桃蕊虽不知道何事,但看姑娘语气急切,就没多问什么,径直跟了姑娘而去。
走了没几步,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君兰被人拦在了半途。
她看着眼前相貌可爱的少女,停住步子稳了下呼吸,笑问道:“赵姑娘,好久不见。”
赵丹荷瞪着君兰,圆睁的眼睛好似冒了火,“闵八?你怎么来了!我家好像没请你!”
旁边一桃花眼的少年“咦”了声说道:“难道是闵八姑娘?昨儿有人递了话,说是要给闵家的八姑娘下张帖子。我就写了。”
赵丹荷气愤地扭头瞪了他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桃花眼少年勾勾唇角没说话。只趁着赵丹荷不注意的时候,朝君兰挑眉笑了笑。
君兰见对方主动表露善意,便也朝他笑了下。
谁知她这一笑却被赵丹荷给误解了。
赵丹荷只当君兰是朝她挑衅,怎么看怎么觉得那笑容带着明显的嘲讽意味。
赵丹荷怒极,上前一步道:“你莫要猖狂。这是我家的地方,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她身边身量最高的少年见赵丹荷将要进到君兰的跟前,就抬手阻了她一下,拧眉道:“你是主。她是客。你乱说什么。”
“怎么,不行啊?”赵丹荷挥手拍他手臂,“你就这么护着她!”
“可不是。”先前一直没说话的圆脸少年扯着嗓子喊道;“怎么能帮她?得帮自己人!”
最高的少年显然是几人里年纪最长的,闻言朝他冷冷地看了一眼。而后,拍了拍他肩膀,硬是把他给拽走了。
赵丹荷回头瞧着他们的背影,嘟囔了句“没见过这么讨厌的哥哥”,转眸望向君兰,上下打量着道:“你究竟为什么来!快说!别是想要在宴席上找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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