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太后并不晓得丁家的具体事qíng,也不晓得故去的丁茗的身份。她见闵清则打算让小丫头离开,就没多说什么,轻点了下头,“你去吧。”
看小姑娘走到门口了,潘太后不忍心让这么个瘦瘦弱弱懂事的孩子在茶水间里gān等,说道:“这样吧,你去皇后那儿。就说是我让你去的,看看让她准备的芙蓉苏好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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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盛嬷嬷和蒋夫人都跟了过来。只不过蒋夫人不是宫里的人,若没有得到允许的话,是不能随意在宫里走动的,仅能在指定的地方等着君兰。
不过盛嬷嬷不同。
盛嬷嬷只是由太后和皇后指派到闵家伺候君兰的,其实还是宫里人的身份。因此,她能在宫里的道路上来回的走,只不过宫殿之内不能随便进去。
因此,盛嬷嬷就候在了静明宫外等着。待到君兰说要往永安宫去,也不用旁的宫女嬷嬷引路了,盛嬷嬷直接引了她往那边去。
说来也是巧了。
君兰将要到永安宫门口的时候,遇到了了两位鬓发花白的妇人。她们容貌皆佳,虽然年岁已老,却自有沉静气质,笑容和善可亲。
盛嬷嬷上前道:“婢子见过丽太妃、柳太嫔。”深深福礼。
君兰在刚刚入宫的时候也见到了这两位,亦是行礼问安。
丽太妃不记得盛嬷嬷了,不过,这个漂亮的小丫头倒是还有印象,闻言笑道:“怎么只看到了你。你家九爷呢?”
她本也是和善的xing子。只不过先前见到的时候有闵九爷在旁,她和闵九爷着实没甚话可讲,所以态度冷淡。
但是这个小姑娘就不同了。
丽太妃是在宫里待了几十年的,眼光自然毒辣。闵家八姑娘虽然话不多,但目光温和柔顺,一看就是个听话的孩子。
丽太妃平日里在寺中甚少见到晚辈,虽有些小尼姑,却不似这孩子瞧着灵动。所以丽太妃忍不住和她多说两句话。
君兰笑道:“九爷正陪着太后娘娘说话。太后娘娘让我来皇后娘娘这儿问问芙蓉苏的事儿,我就先过来了。”
“哟,太后娘娘居然吩咐你做事?”柳太嫔在旁笑着接了话,“那可真是姑娘的福气。要知道,太后娘娘等闲不会让孩子们去做事。如今专程让你来寻皇后,倒是难得。”
柳太嫔与丽太妃一样,都是没有子嗣留下的,所以才会离开皇宫去寺里常伴青灯。
也正因为没有子嗣,所以看到了这样乖巧的孩子,她们就都喜欢。
柳太嫔说的是实话。潘太后这举动看似是把君兰给支开,但是让她来找皇后,便是给了她多和皇后亲近的机会。
平常宫外的孩子们进来,没有谁得了太后这样的看顾。
面对着丽太妃和柳太嫔的好意提醒,君兰笑着福了福身,说道:“谢过太妃、太嫔。”
看她懂事,两人也很欣慰。
眼看着将要道别,丽太妃想起来一事。原先因着不熟悉,所以没有问出口。现看这孩子不错,她就放心了问了句:“刚才我瞧着九爷带过来几个侍卫。其中一个看着脾气不太好,那人是谁?”
君兰抿了抿唇,没有立刻答话。
丽太妃道:“我原也知道长灯长明他们,只是没有见过。这一个瞧着年纪有些大了,不像是他们中的,所以多问了两句。”
君兰思量着孟海和蒋辉跟在九叔叔身边并不是秘密的事qíng。自己若是不说出来的话,丽太妃她们若是多问几个人,也能知晓。于是说道:“您看到的可能是海叔。”
她说了句“海叔”,却并没有提到孟海的姓氏。只因对于九叔叔身边的照顾九叔叔多年的老人,存有一分敬意。
但是,从她口中没有听到“孟”字,丽太妃也就没有多问什么,笑笑就道了别。
君兰目送两人远走后,这才继续往永安宫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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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嬷嬷还是浣衣局的身份。到了永安宫外,她就止了步子,在外头静等。
君兰由永安宫的宫女引了入内。
进到院子里后,小宫女说道:“皇后娘娘现下不在宫里,还请姑娘稍等片刻。”
小宫女想要请了君兰入屋内等待。因为皇后娘娘待闵九爷素来亲厚,闵九爷来时,若娘娘不在宫内,就会让他进屋等着。现下闵八姑娘过来,小宫女知道这位是闵九爷身边的姑娘,就依着这样的规矩行事。
但君兰隐约知道这样不太合规矩,所以小宫女提了这么一句,她也并未依着行事,谢过了小宫女后说道:“我在院子里等吧。”
旁边过来一位嬷嬷,刚好听到了这句话,闻言笑道;“八姑娘不用拘谨,在院子里走走看看都可以。”
刚好永安宫内景致不错,君兰听闻后谢过了她们,缓步在院内行着。
她走到水榭边时,有人从外大步而来。
那男人四十多岁的年纪,剑眉凤目,气势威严。
他刚一走到院内,所有人顿时紧张起来,忙不迭地行礼问安。
“婢子见过皇——”
元成帝略一抬眸,可巧就看到了院子里走着的小姑娘。他抬手制止了众人的通禀和问安声,朝着那姑娘的方向走了过去。
君兰正站在水榭旁望向旁边的莲池,正看着里面静静游着的锦鲤,便听身后有人说道:“你喜欢这鱼儿?”
君兰回头看过去,便看到一人身穿靛蓝色竹枝纹锦缎直裰,嘴角含笑,目带审视地望着她。
这人她是头一回见到。
不过,能够进到后宫来,且能够这般出现在皇后娘娘院子里的,想必不是皇亲就是国戚。
君兰快速看了看男人身边伺候的人。
这些公公和宫女,她一个都没见过。
且,这些人都低着头,不会告诉她此人的身份。
君兰不知该如何称呼是好,若是直接去问对方是谁的话,有些唐突,也失了分寸。
快速思量了下,她福身行礼,镇定道:“见过大人。”而后说道:“鱼儿在池子里游得开心,所以我看着欢喜。”
元成帝笑道;“你怎知它们游得开心?依我看,它们可能是饿了,正四处游走寻找食物。”
君兰刚才心里也曾经这样想过,鱼儿可能是饿了。但是,在宫里说话要谨慎,无论对方是谁,她都不能说出能让人揪住话柄的答案。所以是答了一句模棱两可而又无功无过的答案。
如今看对方态度和蔼,她心里放松了点,却还是不敢大意,只笑道:“您说的是。”
元成帝发现了她的紧张,不由笑了。环视四周,看到不远处亭子里有一个棋盘,他忽地想起了什么,与君兰道:“你可会下棋?”
君兰没料到他会这么问,抿了抿唇,“会。不过,下得不好。”
元成帝哈哈大笑,“不好没关系。左右无事,我们来对弈几局?”
君兰心里有些不太想答应。
对她来说,此人毕竟是个外男,在这儿和他对弈,于理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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