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萱哼道:“好玩嘛。”又责问君兰:“你不也觉得很有意思?”
君兰侧首望向旁边的墙壁,不搭理。
闵萱闹个了无趣,嗤了一声别过脸去也不理她。
没多久,郭嬷嬷去而复返。
其他几位姑娘没人再晕倒。她们实打实地挨了这样长时间的坐姿训练。闵萱更惨了些,因为之前那个哈欠,多坐了一刻钟。
许是上午的时候太过拼命,中午的时候大家都多吃了半碗饭。
刘妈妈奉老夫人的命令来看望大家。瞧见原先水灵灵的姑娘们如今láng吞虎咽的憔悴样子,心疼了。悄声与郭嬷嬷道:“嬷嬷,不知家里的姑娘们如何?”
“都还可以,八姑娘xing子倒是坚韧,怎么着都一声不吭。只是相貌较差,太妖艳了点,平日打扮的时候需得收敛些,莫要这样招摇。不然的话,说不得旁人以为她xing子就是个不安分的。”
刘妈妈听了这话,心里堵了口气。当着郭嬷嬷的面没说什么,只笑脸相迎。一回头到了恒chūn院,就与闵老夫人大吐苦水。
“……老夫人,不是婢子偏心。婢子真的觉得咱们八姑娘相貌是一顶一的好,满京城都寻不到第二个这样标致的了。凭甚到了她那儿就成了妖艳不端庄?”
刘妈妈素来沉稳,甚少这样一大通话说完还面上带着不解恨的气愤。
闵老夫人心中有了数,“若非她是宫里出来的,我也不愿八姐儿在她那里受这个苦。只是侯府不同于寻常人家,总得让侯夫人看到她的好来才行。”
又和刘妈妈叹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刘妈妈是亲眼看到了姑娘们那疲累的样子,觉得闵老夫人这般坚持着实有些太严苛了。
但想到当年闵老夫人对九爷做过的那些事qíng,刘妈妈又觉得,现在的老夫人年纪大了,比起当年来已然多了许多善心。
于是思来想去后,刘妈妈终是没有多说什么。
刘妈妈扶着老夫人去了内室歇息。
方才一直在廊下候着的金珠这个时候走了进来,给老夫人收拾着桌上散落的物什。
见刘妈妈出了内室,她就凑过去小声问道:“妈妈,姑娘们在那儿受难为了?”说着朝荷花巷方向指了下。
先前刘妈妈就一肚子的话想讲,只不过老夫人不爱听,她适时止住了。现在金珠问起,她就把自己看到的和打听到的一五一十告诉了金珠。
“那位嬷嬷这样凶啊。”金珠摇头道:“姑娘们可是受委屈了。”
刘妈妈想点头称是,回想起老夫人的态度,最终摇了摇头,把老夫人先前说的那句话又重复了遍,“许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吧。”
金珠没多说话,把东西收拾好后就出了屋。
金双端着茶盏到了老夫人屋子前,看到金珠往外走,问道:“金珠姐姐去哪儿?”
“老夫人屋里锦杌上的绣花损了一块,”金珠边往外走便道,“我去找针线上的说一声。”
金双“哎”了声就要端茶进屋。
“别去了。”金珠道:“你这茶沏得太慢,老夫人已经歇下了。”
金珠一路往外走,把要做的事qíng吩咐完后,去旁边散了散步。又看周围景色不错,去到旁边的腊梅林子里给老夫人折了几枝腊梅。走走停停,来到了思明院附近。
思明院守卫森严,无人靠近。
金珠在门口略一停顿,手稍微一扬,看都没往里面看就转了方向往旁边行去。
等她的身影消失不见,侍卫捡起刚才滚进院中的很小纸团,jiāo给了孟海。
孟海看了几眼,指了个机灵的侍卫道:“你去都察院寻九爷。就说新来的那位郭嬷嬷甚是严厉,姑娘在她的教导下日子有点不好过。”
侍卫刚要离开,正好遇到了信步而来的蒋辉。
蒋辉问:“何事这样着急?”
孟海把事qíng给他说了,“……是从恒chūn院那边来的消息。”
“这样。”蒋辉沉吟道:“我正好要去寻九爷。这样吧,我去的时候顺便和他说声。”
“那敢qíng好。”孟海拊掌道。后又想起一事,把蒋辉拉到屋子边神秘兮兮地道:“跟你说,爷这几天怪得很,总是看着空屋子发呆。你说,爷这是怎么了?”
蒋辉问:“怎么个发呆法?”
孟海挠了挠头,“就发呆啊。还有区别?”
蒋辉瞥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出院子去了。
蒋辉去见闵清则时,恰逢中午歇息时候。这时候九爷一般都在都察院旁边的一个宅院里歇着。
这处地方归都察院所有,是没有住处的官员暂住的地方。因着地方还算敞阔,皇后娘娘特意让人辟了一间屋子出来用作九爷的书房。平日里无事时,九爷就在这儿小憩。
蒋辉去到宅院里,守卫的衙役看到是他,侧身让出一条路来。
轻叩屋门,听到里面淡淡一声“嗯”,蒋辉推门而入。
在入内的一刹那,蒋辉看到九爷正目光放空地对着半空,似是孟海说的那般,对着空气在发呆。
不过,蒋辉仔细回想了下,好似不是那样。
九爷当时指尖好似有个什么东西,当时爷是在盯着那个东西看。
心中疑惑着,蒋辉进入屋内。再想细瞧,可九爷早已敛起神色并无甚异常了。
蒋辉行至九爷跟前不远处,躬身把今日所禀之事一一详述。说话之时,他眼睛不时地往九爷放在桌上的双手看去,终于在事qíng将要讲完的时候,发现九爷的指尖勾着一根青丝。
那发丝又黑又细,显然不是九爷所有。更像是……
女子的。
蒋辉小心地收回视线,眼观鼻鼻观心地将事qíng尽数禀完。
他本以为九爷会先问起密信之事,谁知九爷一开口就是荷花巷那边的事儿。
“姓郭的嬷嬷。”闵清则指尖轻勾,拨弄着桌上青丝,“哪个姓郭的。”
“属下也不甚清楚。不过,好似是从武宁帝时就在伺候着的了。”
“先祖帝时?倒是够早。”
闵清则说着,忽地话锋一转,问蒋辉,“你和蒋夫人当初是如何相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蒋辉没料到九爷会突然说起这个。再一思量,如今夫人在姑娘身边伺候,爷一定会问仔细些。于是笑道:“多谢爷把内子接来。”
他行至旁边几案,看上面的茶壶尚有余茶,往外倒着茶,说道:“其实并非父母之命。想当初我为了娶到她也是费了不少心思。”
闵清则抬眸望了过去。
蒋辉没有察觉,依然自顾自地道:“那时候我一穷二白什么都不是,她却父亲和祖父都是秀才,镇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倾慕她漂亮大方知书达理,日夜思念,终是按捺不住,上门求娶。”
提到往事,饶是蒋辉经历过大风大làng,也不由得脸上微红,“她家52书库,我家里祖上就没出过读书人,家境哪里比得上?我直接找到她家门前,跪在了她爹娘跟前,说我一定会高中,一定给她挣个进士夫人的名号来。她爹也不信我,拿着扫帚赶我。我后来每天都去她父亲跟前求,还主动和他谈论时事,让他知道我学识真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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