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账本上记录的都是落霞馆里的进出项,可若仔细看下去,就会发现,这明明是府里的账册衍生出来的,洛钟做大管家多年,哪里会看不出这是私账。
“大小姐,这账册您哪来的啊?”
“还是钟叔眼力老道,一眼就看出问题来了,没错,这正是府里账房陈先生做的二房的私账。”
“陈先生!”叶氏惊道,“他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jiāo给你!”
不怪她惊呼,昨儿她派人去账房那边支银子,陈吉怎么回的话?说账房这几天现银短缺,一时支不出那么多银子来,叫她等等!
可叶氏不用动脑子想,也知道陈吉是受了谁的指使才会这般敷衍她!
陈吉是洛昇和小赵氏的人,又怎么会将二房的私账jiāo给女儿呢?
“娘,钟叔,您二位先别管这个了,咱们得抓紧时间将这些账吃透了,我应承了陈先生,还得将这账册还给他呢。”洛青染没有正面回应叶氏和洛钟的话,只找了别的理由来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叶氏与洛钟都是知晓轻重的人,知道洛青染说的在理,反正这些事什么时候都能问,眼下还是要先将这些账本看透了才是。
是以三人皆不再多言,专心看起账本来。
不多时,便看的叶氏声咽气堵,恨声骂了起来。
“他们好生不要脸,拿着洛家的银钱置办了多少私产,竟然还每每在老夫人面前说拿着大头例银和祭礼的是我们一家!”
洛青染放下手中的账册,劝道:“娘无须动气,后面比这让您生气的只怕还有更多,您若是一样样都去计较,倒把自己气出个好歹,二婶只怕在庙里抄经都能笑出来,咱们既知了他们这些见不得光的事,小心筹谋利用就是了,犯不着再生气,惹得自己不痛快。”
“是啊,夫人,”洛钟也点头跟着劝说,“您实在犯不着为这样的事生气,大小姐说的才是正经。”
“我知道,”叶氏听了他二人的话,压下了心里的气,“我也是一时间见了这些事,才控制不住罢了,你们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的。”
语罢,三人又再捧着账本,看了起来。
待到安嬷嬷进来说要传午膳了,叶氏他们才发现,不知不觉间,时辰竟过得这般快。
再着急也不能耽误吃饭,况且洛青染还得吃药呢,叶氏便叫人赶紧传膳进来。
洛钟也起了身,“夫人,大小姐,奴才就先去前面了,他们定然留着我的饭,我若不去,倒不好。”
叶氏想确实是这么个理,便也没多留他,允了他告退。
洛钟走后,安嬷嬷带着人将午膳端了进来。
因为洛青染还在养病,是以吃的多以清淡滋补为主,好在叶氏平日里吃的也淡,母女俩倒是吃的不错。
寂然饭毕,丫头们捧着茶水进来伺候着她二人漱口盥手,事事方毕,洛青染才哄着叶氏回去午睡。
叶氏想女儿病中不宜多思,便嘱咐女儿也歇一会儿,这才带着人回了自己院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洛文远生病
接下来这几日,众人均是忙的脚不沾地。
叶氏是既要奔忙洛青辰的婚事,又要跟女儿他们一起看账,实在是有些吃不消。
洛青染看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便叫她先忙洛青辰的婚事,这账册什么时候都能看,洛府积弊甚深,也不是他们一两日便能扭转了局面的,倘或叶氏这时候病了,家里更是乱了套了。
叶氏听了女儿的劝,也知道该是如此,她好容易才将掌家权重新拿回手中,若是这时候再病了,老夫人定然以为她身子骨不中用,怕是再不会让她管家了。
不过自从开始吃上官隐给的补药方子,又有杜若从旁帮着调和,叶氏觉得自己的身子比从前qiáng健了不少,应是不能轻易病倒的。
叶氏确实没有病倒,不过洛府却有别人生病了。
七月二十八日晚,夜色将阑,洛府众人才刚回了自己院子,准备收拾着歇下,落霞馆里却闹开了。
原来,是二少爷洛文远病了。
他身边的大丫头桃红急巴巴地跑去主院找洛昇,告诉他洛文远生病了,让他过去看看。
谁知洛昇这几日为着升官落空的事正烦心不已,又想到洛文远现在看见他就跟个儿乌眼jī似的,便只叫人请了大夫过去,自己也没去看。
桃红没办法,只得含着眼泪又回了天泉居。
结果当夜洛文远高烧不退,竟惊动了赵氏。
午夜将至,赵氏带着一群人来,看见天泉居冷冷清清地,只有桃红和香兰,香雪三个丫头在,登时便怒了,大半夜的,就叫来落霞馆的管事,打了一顿,直接将洛文远带到远香堂去了。
洛昇一听说赵氏来了,就知道事qíng不好,忙穿衣出来相迎。
赵氏瞪了他一眼,“这孩子你们不管,那我就带走了,虽说是个庶子,可到底也是我洛家的种!”
洛昇被赵氏在众奴才面前下了脸面,一时也有些讪讪地,没有再说什么,只看着赵氏将洛文远带走了。
他本来以为,不过是小孩子闹腾,因为他娘没了,洛文远这段日子都不安生,所以洛昇以为他是装病吓唬自己呢,便没当回事,哪成想他是真病了!
因而赵氏走后,洛昇又逮着天泉居里的几个婆子,耍了好一通威风,渐觉没趣,才回了自己院子。
而那被罚的几个婆子,也是觉得委屈得很。
府里一向不都这样?一个不受宠又不受重视的庶子,亲娘又没了,谁还能多在乎他,底下人哪个不是敷衍了事的,谁成想今儿老夫人会过来呢,只怪她们今日没有看好huáng历,白白遭了一顿rǔ骂。
赵氏将洛文远带到了远香堂,又叫了张大夫过来,张大夫看了半天,又是皱眉又是摇头的,直把赵氏急个够呛。
“张老,你倒是说话啊,这孩子怎么回事?”
“老夫人,二少爷似乎受了什么惊吓,又受了凉,才会高烧不止。”张大夫捋着胡子道。
“什么!”赵氏惊道,“这大热的天气,如何能受凉?”
“这个…”张大夫有些yù言又止。
赵氏沉声道:“张老但说无妨。”
张大夫知道赵氏最烦别人欺瞒她,于是便照实说了。
“二少爷似乎见了水,受了惊才会这样。”
“见水?”赵氏略一思量,“劳烦张老给开几副药,先把烧退了吧。”
“老夫人放心,我这就去。”
张大夫走后,赵氏看着chuáng上小脸烧的通红的洛文远,目光沉沉。
这孩子虽说是个庶子,但到底是她嫡子生的种,她虽不喜他娘,但他娘如今已经走了,他也实在可怜,她了解小赵氏的xing子,哪里真能拿他当自己亲生儿子一般看待的?何况,她自己也是有嫡子的,如此一来,洛文远在二房的地位,怕是尴尬了。
今儿她去天泉居的时候,见奴才们都一副怠慢样子就知道,一个失怙的庶子,奴才们自然捧高踩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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