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故意危言耸听,又将祸事引到丫头们身上,由不得赵氏再应下洛昇的话。
她刚才看得真真儿的,洛昇分明是想掩饰什么,她断不能让他如这个意。
一想到今早她吃力不讨好做的那些事,她心头就哽着一口气出不来。
所以非得抓住眼下这个机会不可!
果然,赵氏一听陆氏的话,心头也起了怀疑。
陆氏说得也对,她本就觉得洛文远房里这火起的蹊跷,是得好好问问才行,万一真是哪个奴才做事不经心,今儿能烧了天泉居,赶明儿就能烧了整个洛府了!
思及此,赵氏沉声对洛钟道:“你带着人给我查,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起了火!”
“是,老夫人。”洛钟点头应了,回身便带着几个人进了天泉居外堂。
洛昇虽心中暗恨陆氏多嘴,但也只得附和赵氏。
只是他这心中总是隐隐不安,便又将视线转到洛文誉身上。
恰巧洛文誉这时也向他这边看过来,父子二人视线对个正着,洛文誉却马上就躲闪着看向了别处。
洛昇心里打了个突,嫡子这个反应,让他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看来,这件事怕是与嫡子脱不了gān系……
洛昇还在苦思如何让赵氏改变心意先离开,洛钟那边便带着人回来了。
洛钟手上拿着个烧坏的灯笼架子,并一个烧黑的瓷瓶,走过来呈给赵氏。
“老夫人,是这个灯笼倒了,打翻了天泉居外堂桌上放着的一瓶药酒,这才将天泉居外堂都烧了。”
赵氏就着洛钟的手看去,果然如此。
那药酒瓶子印着洛府的家徽,轻易辨认得出来,不过这灯笼?
赵氏转头问洛文远,“你实话实说,你大晚上的打灯笼做什么,又拿药酒gān什么?”
赵氏问完话,大家都将视线转向洛文远,洛文远似乎被瞧得更害怕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赵氏见他这样忙安慰道:“祖母又没说怪你,你哭什么,祖母就是问问话,你实话说了就是,祖母保证,怎么着都不怪你。”
洛文远得了赵氏的保证,又被他的贴身丫鬟拍服哄劝了一番,方才抽抽噎噎地回话了。
“下午时我跟文誉一起斗蛐蛐,玩到一半文誉突然说我将他的蛐蛐弄死了,我不依,他,我们就打了一架,”洛文远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小心地瞧了赵氏与洛昇一眼,见他二人皆未怪罪,便接着道,“我回来以后就觉得胳膊疼,桃红便拿了药酒替我按摩,我觉得好了点儿,想着睡前再抹一些,便没让她收起来,谁知晚上文誉突然来了,非让我赔他蛐蛐,我们俩就吵起来了,结果,结果文誉将灯笼摔过来,我一躲,就打倒了后面的药酒,接着,接着就烧起来了,祖母,我,我不是故意躲开的。”
语罢,洛文远又大哭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一章:子不教,父之过
洛文远一席话听得在场之人无不心酸。
想他不过也才十岁出头的顽童一个,又没了生母,主母又不慈善,听刚才这话的意思平日里又多惧服洛文誉这个弟弟,想来没少受欺负。
洛文远说胳膊疼要用药酒擦,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被洛文誉打的。
再看看他们二人身形的差距,洛文远瘦得竹节一般,洛文誉却跟鼓起的圆球一般“珠圆玉润”,人们惯常同qíng弱者,两相比较起来大家都会觉得是洛文誉将洛文远打伤了。
本来男孩子打架是没什么要紧的,可亲兄弟间若真下狠手可就不对了。
思及此,赵氏的脸色就有点儿难看起来,看着洛文誉的眼神也有些不善。
洛昇平日里就最能察言观色,一见赵氏脸色有变,如何能不明白赵氏心意,便想着他得趁赵氏没发火之前先发制人。
于是指着洛文誉的鼻子骂道:“混账东西,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一个蛐蛐而已,值得你跟你哥哥动这么大气么,我平日里就是这般教你的,让你不知尊敬兄长了!”
洛文誉本来就吓坏了,再被洛昇大声喝骂,当下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他这一哭,赵氏反倒不好再过多苛责了。
洛昇见此qíng景在心中暗吁一口气,庆幸自己反应快,他就是知道自己一骂人,洛文誉定要大声哭闹,到时候这件事还是得不了了之。
谁承想他样样想的周全,却唯独忽略了自己嫡子那个混世魔王的xing子。
试问一个对着赵氏这样无上威严的当家祖母都敢说她是老糊涂的人,闹起来还能顾忌他亲爹不成?
只听洛文誉哭了几声突然冲洛昇喊道:“你胡说,你什么时候教我要敬兄长了,你……”
洛昇一听见洛文誉这话就知道要坏事,赶在他再说出什么要命的话之前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
“逆子,都是让你娘惯坏了,怎么跟你老子说话呢!”
洛昇那一巴掌用足了力气,以致于他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当然了,这也不排除他是吓的。
洛文誉挨了洛昇一巴掌,左边脸颊立时高高肿起,嘴角都流出血来,吓傻了一样歪在chūn香怀里,半天没动弹。
chūn香吓得一边哭一边小声问他怎么样了。
赵氏等人也被洛昇突然打人给唬了一跳。
待回过神来,赵氏也生气了,指着洛昇骂道:“你说话就说话,动手gān什么!他才多大的孩子,你就下这样的重手,常言道,子不教,父之过,你平时不多教养他,现在却知道端着爹架子动手打人了,好啊,你能耐,你能耐你也打死我算了!”
洛昇一听赵氏此言登时便跪下了,“娘您恕罪,您这样说可是在剜儿子的心啊,儿子对您是什么心思您怎会不知,儿子实在是气他没规矩才会这样,儿子平日事忙,这孩子都被他娘宠坏了,您放心,从今往后儿子一定严加看管他,不再让他闯祸。”
说着,洛昇也落下了两滴男儿泪。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事qíng闹到这个地步,便纵是谁有错也不能深究了。
况且到底只是两个孩子闹了不愉快,还真能阖家三堂会审不成?
赵氏看着洛昇父子三人俱都哀哀戚戚的,微阖双眸,暗叹一口气,先对洛昇道:“你起来吧,孩子还小,凡事需得好生引导,莫再动手了。”
“是,娘。”洛昇沉声应道,随后站起了身。
赵氏又对众人道:“今晚的事说到底也是意外所致,但文远和文誉也都脱不开gān系,他们还小,身边的奴才不知道规劝就是失职,每个人罚三个月月钱,文远和文誉禁足抄三遍家规,只是文远这房子还需要修缮,便先挪去我院里住几日吧,我这么安排,你们觉得可还行?”
“娘安排得极为妥当,但凭娘吩咐。”众人齐声应是。
这也由不得他们不应,赵氏这话看似在询问了他们的意思,可话里话外分明就是在告诉他们,我已经做了决定了,你们也都别跟着胡乱掰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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