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洛昇犯了错,他替他受罚;洛昇被欺负了,哪怕是比他大许多的男孩子,他也抢着替他出头。
怎么到头来,竟然养出了这样一只白眼láng不成?
先前叶氏她们给他看的东西,已然叫他痛心万分,却还劝着自己说,都是因为自己不在家,他们一时糊涂,才做了那些事。
可如今自己经回来了,怎么他们还是这般不加收敛?难道就真的要谋了她妻女xing命才行吗?这般心黑手很的,叫他如何还能忍?
他实在不明白,难道功名利禄,身份钱财竟然比亲人还重要么!
其实,洛昇一家这样的人,比比皆是。反而是像洛峥这样把家人看得至高无上的人,怕才是难得可见的。
所以当洛峥知道了他一直视如珍宝的家人竟然反过来谋害他的妻子儿女,甚至是他自己的xing命,他才会这般伤心又愤恨。
洛青染看得出父亲很是不好受,但她并未开口劝解,事qíng已然出了,到现在俱已成型。
更何况,她心中还藏着上一世那样大的滔天巨恨。这一世,她是无论如何都要向他们一一讨伐来的。
所以让洛峥早些认清这群人的真面目也好,省的将来再添了啰嗦,倒影响了她们父女之间的感qíng。
她也知道洛峥现在心里煎熬,可她只能狠心让他这样难受下去。因为只有叫他自己知道痛了,才会对不该容忍的人收起同qíng之心。
今日过后,他们一家跟二房的qíng谊,怕是就要断了。
虽然,在洛青染看来,他们本来就无甚qíng谊可言,若硬要说有什么,也只是杀身之仇,不共戴天罢了!
第二十七章:赵氏贤妇
当日午后,洛钟送来一封信。
洛青染展开一看,原来是慕秋白来信说铺子开张的日期定了,就在后日,询问她是否要过去。
洛青染想了想,决定还是亲自去看看。
虽说她不能参加开业的仪式,但是,自铺子落成以后,她还没见过呢,现下心中也是好奇得很。遂叫洛钟给人回话,就说后日一早,她从后园进去。
次日一早,卫国公洛峥便收到了端瑾王爷下的请帖,说四月二十二新铺开张,请他前去观礼。
洛峥接到请帖后就唤了洛钟前来,叫他亲自去府库里挑一样贵重得体的礼物,明日他好带着去。
前些日子老夫人寿宴,端瑾王爷亲自前来道贺。虽说主要是因身负皇命,但人家毕竟那样尊贵的身份,能来已经是天大恩荣了。现下正好有了机会,要好好还了这个人qíng才是。
谁知过了一会儿洛钟就回来了,只是样子却愁眉苦脸的。
“老爷,奴才亲自去府库里查了,可是实在没什么东西能拿得出手送给王爷的啊!”
“什么!”洛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说,他堂堂一个国公,府库里竟然连件值钱的藏品都没有么!
于是,难得发脾气的洛峥气得直叫自己身边的长随,“木樨,夫人呢?叫夫人将我的私库打开!”
木樨听了忙去找叶氏了。
叶氏此时正在女儿屋里说话,听见安嬷嬷来回话说木樨急着说老爷找她,忙提了裙摆匆匆回去。
洛青染见安氏这样着急的样子,以为出了什么事,就也跟在叶氏后面去了。
等到了主院堂屋里,就见洛峥正坐在椅子上运气,瞧着面色难看得很。旁边站着洛钟与木樨两个,均是垂手低目地样子。
叶氏见状忙问是怎么了。
洛峥见她来了,缓了几分脸色,道:“你去将我的私库打开,钥匙不是在你那么。”
叶氏不知实qíng,听完就笑了,“就为了这么点子事,我还当怎么了呢。”说着就拿出钥匙,带着几个人出了堂屋,拐到后面的库房去了。
只是当叶氏打开了洛峥的私库房门以后,洛峥进去看了一圈,出来以后面色却更黑了,沉着脸一言不发回了前院儿。
边走边在心中气道,他堂堂一个国公爷,私库里竟然只有几张字画,几个寻常的玉器摆件,简直寒酸得让他脸红!
众人见他面色不善,均一脸惴惴地跟在后面。
洛青染心中却别有计较。
父亲这样,怕是因为收到了端瑾王爷的请帖,想找一件贵重的礼物送去,却没想到打开库房以后,竟然连一件像样的也没寻着。
其实,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了!
父亲常年在外,府中大小事物皆由二叔二婶掌管。这夫妇二人极攻心计!表面上瞧着,好像大房的吃穿用度,是除了老夫人外,府上最好的了。就连老夫人也常夸小赵氏掌家有度,礼数周全。
但洛青染心知,二房这些年怕是没少私吞她们的银钱!
就打月钱来说吧,按规矩,每月母亲的月钱应是二十两,她的月钱是二两,可真到了她们手中的,统共也只有十两!等到除去了小厨房采买之后,剩下的便也没有多少了,更别提什么打赏下人了!
而属于父亲的那份私产又掌握在二叔手里,所以说,她与母亲如何能有私银添置贵重器物?
早先的时候,她们母女并不在乎这些。毕竟她们平日甚少出府,府中吃穿上也不缺,且她与母亲均非爱重金银珍宝的xing子,便也觉得并无什么要花钱的地方。
前世,她们一直天真的相信小赵氏说的,因为府中并不富足,所以自然不容挥霍。
直到自己身死,她才知道,并非府中无银钱,而是值钱的均被二房私刮了去!
只是现在很多事已经是沉珂冗然,洛青染即便有心,也不可能一下子把所有的事掌握下来。便只能小心为营,步步谋之。
洛峥回到堂屋,便将伺候的人都打发了出去。
然后就口气不太好地问叶氏,“我的私库里,怎么就这么点东西?年年私产的进项,都到哪里去了?”
叶氏听了他这话心中简直委屈不已,遂也口气不佳地答道:“老爷的私产,从来就不是我在管着,哪里能知道得的进项都去了何处!”
“不是你在管?到底怎么回事?”他简直糊涂了,他的私产,不是妻子这个当家主母在管,怎么还能是在别人手里不成?
叶氏心中气他埋怨误会自己,只闷着气不说话。
洛青染见状忙走上前去斟了一杯茶,放到洛峥面前,道:“爹您误会娘了,您常年不在家中,却不知家里早已不是娘在管着了。”
“哦?那是老夫人在管?可老夫人不是说年岁大了,不愿再cao这份心么?”
洛青染摇摇头,笑着答道:“是二叔二婶。”
洛峥听完便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女儿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属于他的那份产业都进了洛昇夫妇的腰包?可是…
洛青染见父亲面露疑虑,便问他,“爹您难道就相信府中就这么点子家底?虽说您为官清正,可洛府到底三代贵族,到了您这里,又是鼎盛之时,何以府库竟如此虚空?”
洛峥听了女儿的话,心中也不免有些怀疑。
是啊,按说他每月月俸五十两,名下私庄铺子等进项怕是又要不少。可是,这些钱既未充盈府库,女儿又说不在妻子这儿,那都使到哪里了?难道说,真的是洛昇夫妻贪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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