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曜抬起头看着静贵妃的棺椁,陵墓前静悄悄地,并无人回答他的话。
墨曜心内难过,可也知不能再耽搁下去,因而又重重磕了个头,沉声道:“儿臣不孝,事出从急,今日取下这滴血茯苓,来日儿臣定亲去西域再寻花种,亲手种在此处,望母妃谅解。”
言罢,墨曜直起身来,伸出手打算将那株滴血茯苓取下来。
而就在他伸出手的那一瞬间,他突然见到,那本来直挺挺地长势正好的滴血茯苓,竟然软了下去,断在了他面前!
墨曜心头一时大骇!
这是…他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看向前方,静贵妃的棺椁依然好端端地安放在原地,墓室里连一点风声也没有,还是那样静悄悄的,只有他急促的呼吸声。
半晌后,墨曜才冷静下来,看着地上的那株滴血茯苓,他慢慢地伸出手去,想要将花拾起来,这时候才发现,这花并没有断,其实只是花梗稍稍软了下去,看起来才像是断了一样。
他来不及再想,小心地将花齐跟掐断,珍而重之的放进了自己手中的锦盒里,向静贵妃再磕了个头,便转身向外走去。
门口守墓的卫兵昏倒的时间太长,恐会引来禁卫军,到时候见了他实在解释不清。
若是在平时他到这里来自然不必顾虑,便说来祭奠母妃,那个敢拦他?自然也不会有人疑心他的动机。
可现在他是来取这滴血茯苓的,这件事就说不过去了。
在这守墓的谁人不知他对静贵妃墓室里的这株滴血茯苓多么重视,他突然要来将花取走,只怕大家都要揣测他的用意,若是到时候再被有心人查到了洛青染头上去,他做这一切岂不是都白费功夫了!
刚才那场景实在太过离奇,他想也许真是母妃在天之灵知道他心内的挣扎,所以帮他做了决断,他就知道,母妃虽不在了,但挂念他的心从来没有变过,她也与别人的母亲一样,对他无私地包容着。
他也想过了,等这件事qíng解决了以后,他必须得亲自去一趟西域,再寻了滴血茯苓的花种种到母妃墓前,他许诺给母妃的话,自然不能食言。
守候在外面的夜止和夜戈等属下们见墨曜平安出来,皆松了口气,忙将地上坐着的两个昏过去的守卫扶起来,用长枪支地,借力让他们靠在墙边,做出一副他们自己困倦不堪不小心睡了过去的样子。
如此真假难辨,他们醒来纵使疑心却也不敢声张。
趁着夜色正浓,墨曜他们忙躲过巡查的禁卫军,闪身出了皇陵,照旧一路疾行,直到回了王府方才安下心来,自不必提。
墨曜他们走后不久,静贵妃陵墓前的两个守卫果然渐渐转醒。
二人醒来先觉后颈一阵刺痛,又见都靠着墙边似乎睡了过去,当下也顾不得觉得哪里疼了,忙站直了四下里扫视一圈,见无人注意他们这边方才放下心来。
两个守卫一边小声互相埋怨,一边仔细检查了陵寝入口,见并无异样这才松了口气,复又站直了身子打起jīng神守卫起来,心中都有志一同地决定瞒下刚才打瞌睡的事qíng。
反正又没有人闯进来,只要陵墓里没有丢失什么贵重东西,他们打个瞌睡也算不得失职,长夜漫漫,谁能保证一个瞌睡都不曾打过呢……
墨曜回到王府后并未跟属下们说陵墓里发生的怪象,只叫人看好了滴血茯苓,准备明日便给上官隐送过去,早一日看见他将药制成了,他们也好早一日安心。
jiāo待好了这些,墨曜便回去歇了。
辗转入睡后,他做了个梦,梦中似乎有一锦衣玉容的女子,正站在他面前对着他笑,他却看不清她的面容,待他想要追过去仔细看看她的样貌时,便醒了……
天色也亮了,待会儿又要准备去上早朝,墨曜从chuáng上坐了起来,回想梦中那名女子,总觉得自己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这时红袖带着人过来伺候他起身梳洗,见他坐在chuáng上发愣,还以为他哪里不舒服,忙问:“王爷您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了么?可要叫太医来看看?”
墨曜听见她的声音方回过神来,摇头道:“不必,本王没事。”说着便起身穿上了鞋子,下了chuáng。
红袖见他这样确实不像是生了什么病的样子,便没有再问下去,只亲自拿过朝服伺候他穿戴起来。
墨曜这时却突然问她,“红袖你说说,若是一个人晚上做梦梦见了另一个人,是为何?”
他这话问的突然,红袖也没有多想,便下意识地答说:“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墨曜一愣,再回想了自己梦中那女子的穿着打扮,虽看不清楚面容,但赫然跟自己书房里挂着的母妃的那幅画像上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他本还以为自己突然梦见别的女子,是对洛青染不忠呢,原来是梦见了母妃,那便可解了,他昨晚去了母妃的陵寝,回来后又一直再想她,晚上梦见了倒也不奇怪。(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五章:王爷之信,姐妹玩笑(加更)
早朝散罢,墨曜便带着夜止去了上官隐的医馆,将装有滴血茯苓的锦盒jiāo给了上官隐。
上官隐接过那锦盒,打开一看,当下便点头道:“不错,此物正是滴血茯苓,与我在书上看见的一模一样,辛苦王爷了!”
饶是他见过不少奇珍药材,乍然见了这滴血茯苓也不免惊奇,这大概是身为医者的天xing吧,每个大夫若是有幸得见稀奇的药材大抵都会如此兴奋。
“那就请先生尽快将药制好,我们也好都安心。”
“王爷放心,有了这滴血茯苓,那药的药xing我便有把握了!”上官隐知道这滴血茯苓一定来之不易,但墨曜没说,他也没有问。
他一向都不是爱探听人隐私的xing子,墨曜既然没有说这滴血茯苓到底在何处寻来的,他自然没必要深究。
墨曜也确实是不想对别人说这件事,便是对洛青染,他本也是打定主意瞒着她的,这件事知道的人多了本就无益,再说让洛青染知道了也只会给她心里增添负担,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东西送到了,墨曜便带着夜止离开了。
他走后不久,洛青染那边正好收到了他派人送去的信。
彼时杜若也在,见知书拿进来一封信,说是王爷派人送来的,当下便笑得一脸促狭。
洛青染只当没看见她打趣的目光,接过信打开一看,便见墨曜信上说到他昨日与上官隐和杜若商量过了,亦相信那药可用,让她只管安心,余下的事qíng都jiāo给他去办就好。
杜若在一旁看着她看完了信便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当下更好奇墨曜信上说了什么。
又想到她寻常拿自己打趣的事qíng,便故意用揶揄的口气说道:“王爷这莫不是写了qíng诗给你不成,否则怎么将你看得一脸娇羞甜蜜呢!”
洛青染当下便红了脸,嗔了她一眼,道:“胡说八道,好端端的,王爷给我写qíng诗做什么!”
“既不是qíng诗,你做什么笑成那样?”杜若根本不信她这话,一心以为她是不好意思拿话搪塞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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