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李汐瑶早起了见院中的泡桐落了满地花瓣,便想过来看看,没想到一下子碰到这么多秀女一同出来,不过看着她们见到自己的那副呆愣愣的样子,她心中也是十分自得。
虽说这次选秀她并不是自愿来的,但是她一向自负美貌,所以纵然心有不愿,但是见到这么多人为她的容貌所沉迷,特别是同样优秀的适龄女子,她心中的骄傲之qíng实在难以比拟,一时间早起时心中的那点儿惆怅之意都散gān净了。
“玉如,我们走吧,时辰要到了。”
李汐瑶十分矜持地伸出一双细白如瓷的柔荑,搭在了贴身侍女的手臂之上,主仆二人端着十足的矜贵模样聘婷袅娜地走出了沧澜宫的院门。
她们主仆二人走出了院门,站在廊下发愣的秀女们方才缓过来神,纷纷都向着院门外走去。
不过大家这个时候心中多少也有些担忧了,她们在自己的家乡也都是极富盛名的美人,可是毕竟不能同李汐瑶相比。
看来这华京城不愧为祈国的中心命脉,这里的水土大抵是真的更加养人,因而才能养育出李汐瑶这样钟灵毓秀,浑然天成的美人胚子!
这般想着,大家的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黯然起来。
只有西北总兵秦忠之女秦玉扬了扬两道英气的眉毛,轻哼了一声,说:“装腔作势。”
“小姐,您快慎言,来的时候老爷千叮咛万嘱咐,叫您不要乱说话,您怎么又忘了。”秦玉的侍女珠儿吓得忙拽了她一把,口里不住地提醒道。
秦玉满不在乎地冲珠儿摆摆手,道:“好好好,我知道了,不说就不说呗,你又拿我爹吓唬我!”
珠儿长长地出了口气,心道哪里是我吓唬您,明明是您吓唬我呢!
别人家里都是奴才听主子的安排吩咐,她们家里她却要时时刻刻看住了小姐不让她乱说话,做错事。
这华京城里权贵云集,小姐这心直口快的,说不定哪句话就得罪了人,万一小姐出了什么事,她怎么对得起老爷的嘱托呢!
就拿刚刚那位李小姐来说吧,那可是这些千金小姐里头当之无愧的第一人,身份又那样贵重,大家都小心地巴结着,只有小姐上赶着得罪人家!
再说人家装不装的,自己知道不就行了,哪里又轮得到她们来说,别人都不说话,偏小姐就要说,这不是明摆着得罪人嘛!
秦玉哪里不知道珠儿又在心里说她呢,她也想要改掉自己这个心直口快的毛病,可是她实在是忍不住啊。
那个李汐瑶,明明看见大家伙看她了,有人还同她打了招呼,可她却一副眼睛长在脑顶上的模样,看也不看别人,扬着她那个“高贵”的脑袋转身就走了,自以为是矜贵,可她看着明明就是没有教养。
就李汐瑶这样的都可以称之为京中第一贵女,那她是不是也可以说自己是西北第一贵女了呢?
第四百六十九章:几家欢喜,几家忧愁
这一百名秀女齐齐到了临华殿外,看到了守在院门口的內侍,刚刚还在细细jiāo谈的秀女们顷刻间就都没了言语,整齐划一,规矩得体地按次站成一排一排。
过了一会儿,有內侍从院门口走出来,高声宣道:“宣甲字牌秀女觐见。”
排在第一排的秀女们半垂着头,敛眉低目地自左向右转身跟着內侍向院中走去。
走在当先的那一个,赫然正是李家嫡长女李汐瑶是也。
这一排二十个秀女跟随內侍进了院中,便见前方高台上正坐着当今圣上和太后还有皇后娘娘,三人身着明huáng正服,头戴高冠,观之极其贵气威严。
秀女们不敢直视今上,皆半垂着头跪下行了问安。
片刻后,便听祈阳帝道:“平身”,一众秀女方才敢站起身来,但是依然不敢抬头乱看,只垂首低目,规规矩矩地站在原地。
台阶下的一位内室手中举着秀女的典册,高声唱读秀女身份年龄,家世名讳,下面被点到名字的秀女便上前一步,再次给皇上等人叩头行礼问安,以便于让祈阳帝等看得更清楚一些。
这头一位被点名的自然就是排在首位的李汐瑶,只见她莲步轻移,走上前去,聘婷袅娜,顾盼生姿地跪下去行了一礼,一张口问安,那声音犹如huáng莺出谷,动听非常。
祈阳帝与太后和皇后jiāo换了一个眼神,当即便留下了李汐瑶。
李汐瑶谢了恩后,便随着内室从另一侧离开了。
这一行排在末尾的那名秀女恰好正是秦玉,她正心不在焉地等着呢,一时无聊,便有些出了神,等到內侍唱读她的名字的时候,她便愣了一下。
不过还好,她从小跟随其父习武,所以耳力和反应能力都还算不错,很快便反应过来內侍在叫她的名字,忙跪下行了一礼,向皇上和太后还有皇后问了安。
太后一见她行为举止如此粗放,不拘小节,心中便有些不喜,嘴角轻轻地抿了一下,眉心也有些蹙起。
祈阳帝转过头去正好见到太后这个表qíng,心中便大抵有了计较。
这秦玉出身倒是还算不错,可惜xing子有些不稳,举止粗放,并不适合深宫之中的生活,这样的xing子,往后说不定还要丢了皇家体面。
只是若是不留下她,她父亲那里又似乎不大好jiāo代,这……
威后一直留心观察着祈阳帝和太后的神qíng,才刚见太后面露不喜,皇上面色又有些纠结,便知道他们母子心中在想些什么。
她最是会体谅祈阳帝之心,因而凑近了祈阳帝一些,小声道:“皇上,臣妾听说这秦总兵家中只有这一个女儿,平日里宝贝得很,出去带兵有时都舍不得这个女儿,今年优秀的女孩子这般多,臣妾看着秦小姐年岁还小,颇有些童稚心xing,想来也不大会适应宫中的生活,常言道骨ròu分离乃是人生一大苦楚,皇上一向体察下qíng,关怀臣民,臣妾斗胆谏言,皇上不若将秦总兵的掌上明珠留给在他身边吧。”
“这……”祈阳帝其实心中已经同意了威后的话,但是面上却还是不得不做出一副很是纠结的模样,好让人明白,他对于没留下秦总兵的女儿还是极其不舍的。
太后本就不大喜欢秦玉,人总是这样,第一眼若是觉得这个人自己不喜欢,那往后无论再怎么看,也还是对这人欢喜不起来,太后现在看着秦玉就是这种感觉。
因而一听到威后说的话便也跟着劝说祈阳帝,“哀家觉得皇后此言有理,皇上不若给这丫头些格外的赏赐,以示对其看重,但是因为怜惜她小小年纪要与至亲分隔两地,实在可怜,便不留下她了,你这么做也是出于爱怜臣下的缘故。”
祈阳帝这才放松了紧皱的眉峰,含笑着点头道:“既然母后也赞同皇后所言,那便这般办吧,”然后又唤来许公公,“许芝年,你下去jiāo待一下,让底下人好生陪着这秦小姐在京中好好地玩几天,她喜欢什么尽可以买给他,去内务府支银子就是。”
许公公恭声应下,“皇上您放心,老奴这就去安排。”
说罢,便走下去对着那唱读名册的內侍jiāo待了几句,然后才又回到祈阳帝身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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