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宝听他嗓音嘶哑,知道他是受了外伤发热的缘故,忙起身去倒了杯水,递到张思跟前。
张思伸手接了,道了声谢后方举杯饮下。
“现在是什么时辰,雨停了吗?大家可好吗?”张思一边问话,一边将喝净的杯子递给李二宝。
李二宝接过水杯放回去,回身说:“想来快到丑时末了,雨已经停了,大家…没什么事,累极了,留下两个守夜的,剩下的都去找地方歇着了。”
“你怎么没下去歇着啊,我这里没什么事的。”
李二宝顿了一下,接着说:“你是为了救二叔才受伤的,二叔让我看着你,怕你夜里有什么事不方便。”
张思点点头,“让你们费心了。”
“应该的。”李二宝低声应道。
“可知道贼人是谁吗?简直吓死我了。”提起贼人,张思似乎犹然心有余悸。
李二宝又倒了杯水回来,递给张思,“不知道,总归不是什么好人,张老板受了伤,还是多歇着吧。”
张思接过水杯,喝下了,果然不再多问,将水杯还给李二宝后边又躺下闭目养神了。
李二宝见他不再发问,暗暗松了口气。
二叔jiāo代过,清风寨的事qíng不许外传,更不许让张老板知道,他自然得听二叔的。
此时的李二宝并不知道,他心中的清风寨大当家石坚早已是一具尸骸,跟着慕秋白的商船正全速穿越泗水,向着华京城内的京兆尹衙门而去。
寅时三刻,慕秋白带着人和几箱子“货物”到了京兆尹衙门外。
卯时正,京兆尹府衙的衙差们打着呵欠开门准备办公,被待在门外的一行人吓了一跳。
“什么人!”衙差大声呼和道。
慕秋白朗声答曰:“在下慕秋白,有要案求见姚大人!”
衙差一听他的名号,也不敢随意怠慢,忙晃了晃脑袋清醒一些。
待走得近了,见来人果然是慕秋白,遂叫他一行人先进了正堂,准备登记造册,待姚轩前来审查。
约摸着过了一刻钟左右,姚轩来了,寒暄几句之后,便开始升堂审案。
慕秋白来状告清风寨山贼石坚打劫商家客船,谋财害命。
姚轩一听忙问其经过,慕秋白这才娓娓道来。
“你是说你行船经过泗水,路遇这匪头打劫,但是这匪头受了伤,反被你的护卫失手打死了?”姚轩一拍惊堂木,问道。
慕秋白躬身抱拳答说:“正是,大人。”
“堂下可是匪头尸首?”姚轩又问。
慕秋白答说正是石坚的尸体。
姚轩听罢即刻唤来仵作验尸。
仵作经验丰富,不多时候便验出了石坚的死因和大体死亡时间,忙上报给姚轩。
姚轩听罢点点头,“这清风寨本官早有耳闻,没想到今日这匪首竟然被慕老板杀了,慕老板,本官可要替你请功啊!”
慕秋白忙道:“姚大人抬举糙民了,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糙民不过略尽绵力,又恰巧赶在这匪首受伤之际遇到罢了,实在不值一提。”
“哎,慕老板这话过谦了,该是你的功劳就是你的,你放心,本官定然会依照法度嘉奖你的,也让我大祈子民都看看,帮官府做事的好处。”
“那糙民便谢过姚大人了。”
“客气了。”姚轩摆手笑道。
“姚大人,糙民还有一事要报。”
“哦,还有?你说吧。”
慕秋白拱手道:“糙民告这匪首私贩私盐!”
“什么!”姚轩这下可坐不住了,惊得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慕秋白指着自己抬过来的几口箱子,对姚轩道:“请姚大人过目。”
语罢,冲自己的几名手下摆了下手。
手下意会,将几口箱子打开,拿出里面的东西,然后拉开了下面的暗格。
姚轩快步走下台阶,行至慕秋白跟前,亲自接过慕秋白递过来的匕首,轻轻划开粗麻袋子,那里面装的可不就是白花花的盐么!
“好大的胆子,竟敢贩卖私盐!”姚轩看了看不远处石坚的尸首,恨声道。
慕秋白抱拳问道:“姚大人,祈国法度明令禁止私下贩卖用盐,这么多的盐,又在暗格里面放着,总不会是自己留着吃的吧?”
姚轩面沉如水,轻轻地摇了摇头,“自然不可能。”
“糙民还有一事不解,想求问姚大人。”
“慕老板但说无妨。”
慕秋白压低了声音问:“糙民被这匪首打劫的时候,他说他正好先劫了别人的船,这几箱子东西就是他劫回来的,若是他所言非虚,那么贩卖私盐之人是否另有他人呢?”
“此话当真!”姚轩转头看向慕秋白,面色渐渐凝重起来。
“当真,是这匪首威胁我屈服于他之时亲口说的。”慕秋白也万分凝重地点了点头。
姚轩思索片刻,对慕秋白道:“此事涉及甚广,还望慕老板暂且不要声张,待我回过陛下之后再做定夺,慕老板放心,姚某不会抢功的。”
第五百三十八章:上达天听,政见相绌
慕秋白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姚大人说笑了,您为官清正,华京城内谁人不知,您放心,糙民知晓轻重的。”
“慕老板一向明礼,本官定会替你请功的。”姚轩拍了拍慕秋白的肩膀,颔首道。
慕秋白告完了状,将一gān贼人证物都留在了京兆尹衙门,便向姚轩告辞了。
姚轩赶着进宫汇报大案,自然不会多留,二人招呼过后便分头行事。
辰时正,奉命出去打探消息的知书回了潇湘居。
“小姐,秋白回来了,人都没事,不过因为大雨出了点岔子,张思受了轻伤,暗卫那边报回消息说,他们已经回了泗水城,找大夫看过了,暗一下的手,很有分寸,只是皮外伤,现在他们应该也动身回来了。”
洛青染听罢长呼了口气,“那还好。”
“姚大人已经进宫去了,王爷这会儿本该下朝回来了,不过现在大抵被皇上留下了商量事qíng了,所以还未回王府,但是这些消息都是夜戈亲口告诉奴婢的,小姐放您心吧。”知书边说边留意洛青染的神qíng。
小姐从昨儿下午的时候jīng神头就不怎么好,总有些神不守舍似的,现在听到事qíng办成了,大家也都算没事,想来应该放心了吧。
“好,我知道了,辛苦你了。”洛青染点点头,面上的神qíng终于不那么凝重了。
知书所料不错,墨曜现在确实被祈阳帝留在了御书房。
不光他在,还有朝中一gān重臣都在,正在听姚轩的陈述。
祈阳帝听罢沉思半晌,面无表qíng,目光在一gān重臣脸上扫来扫去。
众人都半垂着头,一副恭敬至极的样子。
片刻后,祈阳帝冷哼一声,“众位爱卿怎么都不说话,朕是瞎子,你们也都是瞎子不成!在华京附近竟然会发现数目如此多的私盐,你们哪位给朕解释解释,这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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