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二婶送这个花莹来,是说她很擅长制香,娘您素日又爱香,这才寻了送给您的。所以您平日里待她不薄,很多事也不避着她,却没想到她居然是二婶安cha到我们身边的眼线,可母亲想过二婶平白安cha个人到我们身边gān什么呢?”说完这些不待叶氏反应,又下了一剂重药,“而且您可知女儿根本不是脚滑才摔了的?”
“什么!”叶氏听到此处再不能安坐,惊的站了起来叫道。
洛青染又拉了拉她,见她又坐下了才接着道:“昨日突降大雪,女儿去老夫人那请安回来本想赶紧回来,谁知经过东霜亭碰见二堂妹,非拉着女儿说要赏梅,又打发了女儿身边的人去下边园子里摘梅,接着就从身后把女儿推了下去!您刚才听到了嬷嬷说的了,也见到二婶与二堂妹的样子,何以得了消息就赶紧说动老夫人来了呢?怕是巴不得女儿真死了才好!”
叶氏这才想到,这些年,洛青染总是大大小小受伤无数,且每次都跟二房那里脱不开关系,可侯爷待他亲弟素来亲厚,从不许短了什么,所以她即使有时疑心些许也并未全然相信。
她总以为不争就没事,现如今看来到底是她蠢钝,竟害的女儿受了这些罪。越想越气,一时忍不住抱住女儿痛哭起来。
她自己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可她们要害女儿xing命,她是断断不能忍了!
安嬷嬷跟半夏听叶氏哭的伤心,也都跟着流下泪来。
一时间,屋子里气氛颇为压抑。
第四章:“哭丧”母女
小赵氏母女回到自己院儿里发了好一通脾气,直骂花莹办事不靠谱。
集英堂这边,正院垂花门外,玉瑶接到了洛钟带来的人,就赶紧带着人往潇湘居里去了。
而洛钟恐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也没敢回去,遂也一起跟着了。
待三人到了潇湘居,玉瑶先让他二人等在外间的堂厅里,自己先拐到内室回话。
只是她刚到了内室,还没来得及掀开珠帘进去,就听屋里主子丫鬟婆子都哭的正伤心,登时吓得腿都软了,以为洛青染真的不行了,还是安氏见听见声响,忙止了哭让她赶紧进来,玉瑶这才拖着两条发软的腿掀了珠帘进去了。
到了近前见洛青染好好的坐着呢,这才舒了口气,找叶氏回话说,大夫和洛钟已经来了,正在外间候着呢。
叶氏听罢忙让她去请那二人进来,又让半夏赶紧把洛青染chuáng边挂着的纱帐放下来。
洛青染却抬手阻了半夏,道:“事从轻重,钟叔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娘您安排请来的大夫想也不是旁的不相gān的人,不必这样。”
叶氏看她颇为坚持,想着那二人确实也不是别的不知根底的人,就随了她了。
说话间玉瑶已经请了人进来。
洛青染举目望去,只见在洛钟身后正跟着一个身量高挑,面容冷峻的男子,乌发束着白色挑青丝带,腰上系着绿绦长结穗,上挂一块羊脂玉,尽管只穿着天青色的暗纹棉袍,却难掩其气质。手里拎着一个大大的huáng花梨提式药箱,进了内室也不左右乱看,一派光明大方的样子。
洛青染心道好个清朗疏阔的冷面美大叔!
怔愣间听叶氏叫了一声“师兄”,就见那大夫微微点了点头。
叶氏这才忙起身迎了过去,搭着那男子袖口竟然是难得的亲近qíng状,直将他拽到洛青染chuáng前,指着女儿道:“这是小女青染。”
见那男子点了点头,又对女儿道:“这是你外祖早年的学生上官隐,后来出门学了医,医术学问颇通。娘一直当他是自己的亲兄长,只是他常年在外,并不多在华京城内,所以你没见过,如今见了,你且唤他一声舅舅吧。”
洛青染听罢赶紧恭敬的叫了一声“舅舅安好”。
上官隐这才面色微微缓和,似乎还勾了勾嘴角笑了一下,尔后从袖袋里拽出一块温润的暖玉,递给洛青染,道:“今日初次见你,身上并无什么妥帖的礼物可送,这是我多年前养的一块药玉,你且收了放进荷包里贴身戴着,与身体很好。”
洛青染心想,药玉啊!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养身好物,于是忙伸手接了,道了谢,然后拿帕子好生裹了放在枕下,又命半夏赶紧拿凳子给上官隐坐。
上官隐这才坐下,将药箱放在矮几上,拿出青瓷脉枕让洛青染垫着,又让半夏取了纱绢盖在洛青染腕上,才开始诊脉。
少顷,上官隐收回了手,问道:“最近可是时常浑身乏力,偶有晕眩恶心之感?”
洛青染想了想回答确实有这种感觉。
上官隐遂道:“那就是了。”
叶氏见此忙问:“师兄可是看出了什么不妥?”
上官隐看着叶氏yù言又止,叶氏知他顾虑什么,忙道:“师兄放心,这里皆是可以信任之人,师兄但说无妨。”
上官隐遂道:“刚才我进了这屋子隐约闻得似有梦冬花籽燃烧的气味,只是气味幽微,刚诊了青染的脉,明明虚浮微弱,却偶有劲脉滑出,方才确定了。这梦冬花结的籽,焚烧后会产生毒气,初使闻到的人晕眩无力,重了就会使人昏迷,且长期闻此味道会使人上瘾,三五年后就要jīng神衰弱而死。”
说到此处,上官隐眉头愈发紧皱,“只是这梦冬花只长在西南一带,你们这里怎么会有?还拿来焚烧?”
洛青染心中略一思量,招过半夏叫她去柜子上把前几日花莹送过来的沉露香取来jiāo给上官隐,半夏应声去了。
过了一会儿就见半夏取来一个jīng致的红漆雕花匣子,jiāo给了上官隐。
洛青染道:“舅舅打开看看,可是这香的问题?”
上官隐接过匣子,打开后捻出一小段香饵,凑近鼻尖细细的闻了,才道:“这香里确实添了梦冬花籽,只不过此物在北方并不多见,寻常人不识得,遂也不知其效用。”
叶氏听完上官隐之言,气得身子都晃了一晃,好容易稳住后恨声道:“我从不曾防备揣测她们,她们竟如此挖空心思害我母女!”
上官隐见此先将手中盛香的匣子放下了,又去搭身侧站着的叶氏的腕,诊了好一会才放开,眉头皱的更紧:“你平时是否多焚此香?”
叶氏面色惨白,轻轻点了点头,道:“你知我一直喜香。去年起我总是夜不安眠,手底下有个擅长制香的丫头就制了这个香献给我,我每日睡前焚上一会儿,真的就睡得好了,哪里知道竟是这等害人之物!”说完神色里亦带出了几分惊惶。
上官隐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自你嫁到这侯府,我为避嫌,已许久不与你联系,本以为你与侯爷两qíng相悦,侯爷连妾室都不曾纳过,想你并不会受什么委屈,哪知在这府里竟有人要害你xing命!”
叶氏听他这样说心里酸楚又被勾了起来,不禁簌簌地流下泪来。
洛青染见母亲又哭起来忙安慰道:“娘您快别哭了,要叫舅舅笑话,咱们既然知道这东西不好,以后不用就罢了。”然后又打趣道:“且来日方长,现在有了舅舅这个神医在,还怕她们再拿这些毒物害咱们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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