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儿话音才落,就听见韦林特别不淡定地说:“你……你这个丑丫头,这么牙尖嘴利的,小心以后没人要!小姐正病着,你还给她准备什么酱肘子,那能吃吗?”
“我呸!”可儿的音调又上升了一个分贝,说:“嫁不嫁出去与你个登徒子有何相gān?我真是倒了大霉,遇上了你这么个人!”
“啪”地一声,像是一只碗摔碎了。
可儿又嚷起来:“啊!小姐,杀人啦!”
我与刘皓急忙进去,只见韦林满脸涨红,眸子里燃起怒火,说:“无耻刁民!瞎喊什么!谁要杀你了,真是丑人多作怪。”
今天的韦林似乎很不淡定啊!平常很稳重的模样,话也不多,今儿个怎么这么激动?
可儿双手叉着腰,被气得鼓着脸,粉嫩的我脸上蹭着几道黑灰,见我来了,“嘤嘤”地哭了起来。
她这一哭,韦林面上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朝刘皓和我打了招呼,转身出去了。
我见可儿哭得伤心,就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好了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来了嘛!怎么了,好好的,怎么打起来了!”
可儿抽泣一声,拿手抹了下脸,手上的黑灰又蹭到了脸上,说:“小姐,可儿见小姐一整日都没进食,醒了一定会饿,就想着给小姐准备点儿好吃的,这一年来,可儿跟着崔姑姑也学了几个拿手好菜,都是小姐平日里喜欢吃的,可是我这刚炖好了的酱肘子,就被那个登徒子给弄掉了……呜呜……”
她接着我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眼泪,泪眼婆娑地接着控诉:“他不但没道歉,还欺负我,说我是没人要的丑丫头,不温柔,还蛮横不讲理……”
她说到伤心处,又趴在我身上哭道:“我讨厌死他了!”
我瞧了一眼似在一旁看好戏的刘皓,笑着安慰可儿道:“好了好了,我的好可儿,等下我就去帮你讨回个公道!这个韦林实在太气人了!”说着,我给刘皓使了个颜色。
刘皓笑着咳了一下,然后故意板着脸说:“韦林这小子真是皮紧了!竟然招惹了小妹身边的丫头,放心,本王一定会给你个jiāo待!你说吧,想要怎么惩治一下,他把你的酱肘子给糟践了,那就卸了他的胳膊如何?”
可儿吓得一下子就不哭了,擦了擦眼泪看了看一本正经的刘皓,眼珠子转了转,说:“殿下,卸……卸胳膊就不必了,他虽然可恶,但也不是罪大恶极,不如可儿想个法子,惩罚一下也好。”
刘皓很有兴趣地“哦”了一下,声音向上挑了一下,说:“什么法子?”
可儿低着头仔仔细细地想了一下,然后握着拳头,忿忿道:“那个的登徒子不是很闲嘛,那就让他把驿站的地全扫了,要一片叶子也没有,要非常非常gān净才算完!”
刘皓闷笑了一声,然后忍住了,接着点了头,同意了。
我看着可儿面上露出的一抹笑,笑着摇摇头。
可儿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又对比了一下她的,然后说:“小姐,您的头已经不发烫了,没想到这县城里的大夫的医术还挺高名,吃了一副药就好了,我看小姐jīng神还不错,快点用些饭菜吧。”说着她指了指锅里,说,“酱肘子虽然没有了,但可儿还为小姐做了水晶虾饺和红烧排骨,都是小姐之前在相府里经常吃的,您快跟三殿下出去等着,我收拾一下就出来。”
我捏了她的鼻子一下,说:“怎么又忘了,要叫他公子,不要叫殿下,出门在外的,还是小心点为妙。”
可儿调皮地吐了下舌头,笑着说好。
吃饭的时候,韦林不知去了哪里,没有露面,可儿乐得高兴。
我就着粥吃了几个虾饺,嘴里有些苦涩,对糖醋排骨没有什么胃口。可儿有些难过地对我说:“小姐,可儿记得,您入宫之前在相府里的时候,生病了也都喜欢吃ròu,一顿饭能吃下大半个酱肘子。现在看,小姐您好像胃口大不如从前了。”
还没等我开口,刘皓便抢过来说:“小可儿,你是不晓得,你家小姐这是在减肥,昨日抱她,差点闪到腰,我这腰现在还很酸呢!”
这个刘皓,总有一种让我瞬间咬牙切齿的魔力,我翻了个白眼,看着他说:“公子,您的老腰酸痛啊,那赶紧回房歇着吧!我这就不打扰了。”说着,我朝外面走去。
刘皓在后面追着问:“小妹,这是去哪啊?”
我朝他摆摆手,答道:“去减肥。”
随后,可儿也跟着走了出来。
我与可儿站在驿站的二楼,这时夕阳西下,湛蓝的天空在晚霞的晕染下,变得艳丽多姿。
站在高处,看着远方,峻阳县内不少屋舍都升起缕缕炊烟,氤氲着后面墨绿的远山,似一层薄雾慢慢升到空中。
此时的可儿异常安静,我侧头一看,发现那丫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入神了,长长的睫毛在夕阳的余晖下微微颤动,姣好的侧脸透着几分灵气。
我微微一笑,摸了下她的脸蛋,说:“我们可儿长大了,如今越发水灵了。”
可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白皙的脸上爬上一抹红晕。片刻功夫,她又不知看到什么,眉头一皱,咬着嘴唇有些生气的样子。
我见她气鼓鼓地瞧着楼下,便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原来是韦林拿着扫把在打扫庭院。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揽着她的肩,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可儿一听,眸子里聚满了兴奋,狡黠一笑,朝着我点了点头,然后提着裙子快速走下楼。
她刚走,刘皓就一副纨绔公子哥的模样,摇着折扇,嘴里不知从哪弄来一根狗尾巴糙,款款朝我走来,她指了指可儿离开的方向,好奇地问道:“小妹,你刚才和那丫头咬耳朵嘀咕什么了?我怎么闻到了一股子yīn谋诡计的味道啊!”
此时的我正觉有些闷热,于是抢过来他手里的折扇,说:“别急,往下看看不就行了。”
刘皓眸子里闪过一丝沉重,看着在楼下打扫的韦林也带着些许的同qíng,他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惹了谁,也不要惹女人啊!韦林还是太小,社会历练太少,经验尚浅,才会有此磨难啊!”
我一笑,拿着折扇拍拍他的胸膛,说:“咱们低一点,稍微躲一下,不然,韦林知道有人在看,会害羞的。”
刘皓满脸的不qíng愿,说:“我堂堂男儿,怎可做这些蝇营狗苟之事!”
我见可儿马上就要走到庭院了,于是紧忙蹲下身来,扶稳了栏杆后低声跟刘皓说:“现在小女子要看好戏了,你这个堂堂男儿就赶紧离去吧。”
刘皓似认真想了想,也蹲在我身旁,说:“小妹,你的病才好一些,我怕你体力不支随时会晕倒,这样,我牺牲一点,陪着你!”
于是,我和刘皓便并排蹲在驿站的二楼,动作带着些鬼祟,双手扶着栏杆,眸子里闪着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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