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李娥姿想带郑云笙去看看皇宫内新开的花,顺便让她散散心。本是好意,郑云笙却突然昏倒。立刻传了宫中的御医前来,李娥姿在外面候着,宇文邕忙完政务,便匆忙赶来。
“郑儿呢?”他急切的问李娥姿。
李娥姿道:“御医正在诊治。”
宇文邕便训斥起李娥姿,“你身为皇后,当是六宫表率,我将郑儿jiāo给你看管,你怎如此歹毒。”
李娥姿皱着眉头,看着宇文邕,“皇上,你也觉得是臣妾心生嫉妒,害了郑儿吗?”
“不然呢?”
“是,六宫妃嫔都说皇上钟qíng郑儿姑娘,都知道她是高长恭的郑王妃。其他妃嫔怨言,难道都不许吗?臣妾心里好生嫉妒,却并未想要加害郑儿姑娘。臣妾也是女人啊,皇上,你如此看臣妾,你知不知道,这样的话这对我来说,太过重了。”李娥姿转身离去。
御医听脉后,出来,见宇文邕,赶忙行礼,“臣参见皇上。”
“他怎么样了?”御医起身,将qíng况说给宇文邕听。
“皇上不必担心,她是因为有喜了。心中时常伤痛,才导致了昏倒。有戏的女人,最忌讳伤心,该是多笑笑才是。”
宇文邕吃惊,“什么,你说,她有喜了?多久了?”
“看脉象,已有一个月了,老臣这就给她开几副安胎凝神的药。”
宇文邕对御医道:“此事,不得对任何人说起,只有你知我知。”御医走后,他看着沉睡中的郑云笙,抚摸着她的额头,“余生,让我替他守护你吧。”
从郑云笙处出来后,宇文邕便到了李娥姿的宫中。他对冤枉李娥姿一事,深表愧疚,李娥姿知道,他甚为帝王,肯如此,她不奢求了。便道:“是臣妾任xing,没有与皇上说明白。”
宇文邕拉着李娥姿的手,坐了下来,“我想同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
“郑儿她无名无份在宫中生活,到底不是个办法。”宇文邕还没说完,李娥姿已经知道他想说什么了。
“皇上想怎么做,就按照心意去吧,臣妾都会支持皇上。”他们本就是鲜卑人,对汉人的那些嫁过之人不可再娶的说法根本就不在乎。
宇文邕把李娥姿搂在怀中,“朕此生有你,是我的幸事。”
郑云笙被封为正妃这晚,宇文邕前来。郑云笙一直都知道宇文邕没有放弃喜欢她,郑云笙道:“皇上今晚还是去别处就寝吧,我身子不适。”
面对郑云笙的冷漠,宇文邕并未放在心上,他还是走到郑云笙的身边坐下,“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我?”
郑云笙挪了挪身子,别过头去,“我是嫁过之人,此生不会再侍奉第二个男人。”
“我不在乎。”宇文邕拉过她的手。
郑云笙就像是被蝎子蜇了一样,立刻把手抽了回来。两只手握在一起,用仇恨的眼光看着宇文邕,“我死,都不会顺你的意。”
宇文邕的好脾气险些有些被激怒了,他一只手捏住郑云笙瘦弱的下颌,“你就这么不想做我的女人?”
“不想。”郑云笙挣扎,但她挣扎不开宇文邕那么大的手力,“我的心,已跟着高长恭死了。”
听她这么说,宇文邕把手放下,“你终于说了实话。”放开郑云笙,她被力道推向一边,疼的摸了摸下颌。宇文邕一时心疼,他并非要伤害郑云笙,只是面对她,他总是失控。
宇文邕在控制不住自己前,他站起身来,拿了一chuáng被子出来,兀自在地上打起地铺,“今晚我睡地上,你是我的妃子,这也是为了你好。”
郑云笙没有管他,熄了灯后,郑云笙躺在chuáng上,久久没有入睡。她翻身看躺在地上的宇文邕,背对着她,像是早已入眠。
“宇文邕,天下好女子那么多,你为何偏偏只认准我。你真傻,傻的让人心疼。如果有来生,就让我先遇到你,然后你将我带在身边,让我不要再喜欢上他人。”郑云笙的眼眶扑腾的落泪。
可是宇文邕并没有入睡,他将郑云笙的话听的真真切切。他想笑,却又难过。这算是什么承诺,像是给了,却又夺走了一样。
对郑云笙来说,失去了高长恭,总觉得时间过的太快。当她知道,怀了高长恭的骨ròu时,她开心又难过。光yīn飞逝,转眼之间,便要面临生产。宫中的人,都知她怀的是宇文邕的骨ròu,宇文邕将她保护的很好。临盆之日,宇文邕只调遣了亲信把守郑云笙的寝宫,他在大雨中站着,盼望着她能母子平安。
宇文邕吩咐下去,把宫中最好的药材补品都拿来,这是只有皇后才能享受的待遇,让不少人艳羡,却不敢言。郑云笙鬼门前走了一遭,累的昏睡了过去。
那天为郑云笙接生的产婆和在场的宫女,在那之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孩子是足月生的,为避免人产生怀疑,对郑云笙不利,对所有知qíng者,宇文邕采用了除去的手段。
与此同时,北周在宇文邕的治理下,愈发qiáng大。而北齐,却正在走向衰亡。
☆、一世长终
史记:公元576年,北周大举进攻北齐,齐军节节溃败。后主却带着爱妃冯淑妃等人去打猎,战报频频传来,左丞相高阿那肱压着不报,致使贻误战机,齐兵惨败。后主带着冯淑妃、穆提婆等北齐军逃后又回邺都,慌忙传位于八岁的太子高恒。穆提婆见大势已去,投降北周。北周为了动摇北齐军心,封他为柱国大将军,宜州刺史,从此,北齐的将领不断降周,加速了北齐的灭亡。
又是一年盛夏,郑云笙陪同宇文邕行军。这次大军抵达邺城的城墙之下,高纬等人已经逃亡青州。北周军队大肆进军,直捣邺城。
“郑儿,高纬他们已经逃了,城中只有陆令萱。”宇文邕看着马上的郑云笙,一身军装,英姿飒慡。这几年,她将自己历练成了一把锋利的剑,直穿敌人心脏,为他出谋划策。宇文邕欣慰,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
郑云笙望着邺城,这个熟悉的地方,也是让她留下美好回忆和伤痛yù绝的地方。她在内心祷告,长恭,我回来了,我终于要为你报仇了。
“我们进城。”郑云笙挥鞭而去,骏马嘶鸣奔腾,城门大开,北齐军旗倒下。
来到邺城,郑云笙直接带着人到了陆令萱的府邸。进门后,见陆令萱正在院落中摆弄她的金钱。陆令萱已经着装jīng致,即便年近七十有余,依旧保养的像是只有四十岁的样子。
郑云笙命令所有人停下,她走了进去,“你们快来瞧瞧,我这颗鹅蛋大的夜明珠,是否亮极了。还有还有,我这有许多的金条,打造一把龙椅都用不完。”
“陆令萱,你残害忠良,聚敛财富。在朝中把玩政权,今日,便是你的恕罪之日。”
陆令萱哈哈大笑,“可笑,我是皇帝高纬的rǔ母,我是北齐的太后,尔等见我,还不下跪。”时至今日,她都还沉浸在她的荣华富贵,和那些只手遮天的政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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