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卫国把要转达的话全转达完之后,林小满才领着祁玉柱和余娇娇过来了。祁玉柱竟然晕机,在飞机上就吐得天翻地覆的,下了飞机之后,又原地蹲了好一会儿才不头晕了。
林小满过来之后,就问徐卫国,“祁玉柱的事,你跟宗阿姨和祁伯伯说清楚没?”
徐卫国摇头,“我还没来得及说,正好你来了,你来说吧。”
宗小玉和祁战相互jiāo换了一个眼神,疑惑不已。
“玉柱还有什么事?是王丰收那件事还没解释清楚还是王丰收不谅解?”
“不是那件事,听说宗阿姨当年捡到祁玉柱的时候,他的身边还有一顶染血的军帽,对吧?”林小满小心地求证。
宗小玉点头,神qíng突然变得有些激动,“对啊。你,你问这个,是不是你知道这军帽可能是谁的?”
林小满想了想,选择了一个比较谨慎的回答。
“现在只是一个猜测,是不是还需要您和祁玉柱跟我们走一趟,当面对下时间地点这些细节,才能得到确切的论证。”
“可以,如果真能找着玉柱的亲爸妈,这可是一桩天大的喜事。”宗小玉十分乐见其成。
宗小玉答应着,回头就去屋里找军帽。军帽被她放在一个木头箱子里锁着的,锁有好些年都没开过了,找到钥匙,费了老半天才捅开锁。
宗小玉一边开箱子,一边告诉祁玉柱:“小时候你和玉民都淘,有一次还差点把这军帽弄来剪碎,要不是我手快,这军帽早就没了。从那以后,我就把帽子锁了起来,藏到了柜子里面。你看,现在不就真的派上用场了么?”
祁玉柱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地看着宗小玉,嘴唇蠕动着,过了好半天,才喊了声妈。
宗小玉嗳了一声,答应着又慈祥无比地摸了摸他的脸,道:“能找到亲生爸妈,是好事。不管是不是,我都还是你妈。”
祁玉柱红着眼眶嗯了一声。
飞机是徐卫国借来的,得还回去。徐卫国还了飞机之后,又去了当地驻防部队,借了辆车开着过来,把所有人接上,直奔九里屯而去。
祁战,宗小玉,祁玉柱,余娇娇四个人挤在后座上,显得有些拥挤。车子开了一会儿之后,余娇娇就不自在地扭了一下,然后半挂到了祁玉柱身上。
祁战不动声色地瞟了余娇娇一眼,然后把宗小玉拉向自己那边。后座稍微松动了些,没开始那般拥挤了。
徐卫国开着车经过九里屯的时候,余娇娇往窗外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了家属楼,她愣了一下,突然就紧紧地搂住了祁玉柱,像是有些害怕的样子。
祁玉柱叹了口气,余娇娇对于过去,并非全无记忆。有一些东西,还是能刺激到她的。
他想了想,就对徐卫国说:“可不可以开快点?”
徐卫国嗯了一声,加快了速度,车子继续往前开了一会儿,就来到了小王村。
已经是四月间了,小王村的农田都已经被翻过土了,四处是忙忙碌碌的身影。
王小毛拿了本书,一边看一边给村民们讲解种花生的诀窍。
“种花生之前,要施肥整地,一亩肥50公斤肥;另需要预埋5%毒死蜱颗粒剂2-3公斤处理土壤,防治地下害虫。
挖要挖20厘米深,把土耙细点,要没有大土坷垃才能下种。花生种要拌点衣剂防治蛴螬在花生结果期危害花生果。
药种比为1:60-70。拌均匀后晾gān待播。避免堆闷或日晒。”
“啥叫药种比?我们懂不起啊。你就直接跟我们说,一斤花生种和多少衣剂不就行了?搞啥子药种比哦,整都整不清楚。”
王小毛歪着头脑慢慢地算了一下,然后才告诉大家:“十斤花生拌二两药,应该就差不多了。”
“哦,这样说,大家都听得懂了撒。”
村民们听懂之后,就兴高采烈的照着王小毛的办法gān活去了,犁的犁地,耙的耙土坷粒,拌的拌花生种,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王小毛教完了村民,就看到一辆军车开进了小王村,他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然后就高兴地冲车那边直挥手。
林小满冲着他点了点头,徐卫国伸脚踩了一下刹车,这才伸手把车窗户打开,让林小满探了个头出去。
“王小毛,我保保和保娘是不是也在田里种花生啊?”
王小毛朝左右看了看,就看到马大爷和马大婶正和几个村民蹲在远处的田埂上拌花生种。老两口都背对着这边,年龄也有些大了,听力不如年轻人了,根本没听到这边的对话声。
王小毛只得走过去,拍了拍马大爷的肩膀,然后又指了指路上的车子。
“马大爷,小满和徐卫国来看你们来了,你们还是赶紧把人带回屋坐坐,别忙活了。”
马大爷一听,立马站了起来,扯了马大婶就走。
老两口在河沟那里把脚上的泥洗了洗,这才相携着往车这边走。
祁玉柱忍不住也从车窗户那里伸了个头出来,直勾勾地看着越走越近的马大爷和马大婶。
“他们,就是我的爸妈?”196
第八百零三章 别开生面的相见
林小满点点头,“是的,其实卫国那天跟我说了你的身世之后,我就越来越觉得你长得和马大爷肖似。我怕是我的心理作用,一直没敢说这话。现在,你可以自己瞧一瞧。”
马大爷是国字脸浓眉大眼,祁玉柱也是国字脸浓眉大眼。马大爷有抬头纹,祁玉柱一笑也会有抬头纹。
马大爷和马大婶终于走到了车前,马大婶一来就冲着林小满直笑,“饿了吧,赶紧回屋,给你做你最爱吃的面灰饼子。”
林小满打开车门下了车,拉住马大婶的手,“保娘,我想问问那会儿你去找保保的时候,有没有把那顶染血的军帽一起带着?现在那顶军帽还在不在你这里?”
林小满问得突然,马大婶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我带着军帽去的战场上,那会怀着孩子呢,孩子八个多月了,一路上坐车吃饭大家都挺照顾我,到了边境,还有好心人画了幅地图给我。后来…孩子没了,我,我就把孩子和军帽埋在一起了。”马大婶提起这件事,瞬间就悲伤得无以复加,眼泪啪啪地往下掉。
马大爷不住地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息,生怕她伤心得喘不上气来。
“别哭了,兰英,别哭了,这都是我的错。孩子的事,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们娘俩儿。是我不配当爸爸…”
林小满眨了眨眼,努力忍住泪意,继续问道:“那你还记得你埋军帽和孩子的地方的位置吗?”
马大爷抬眼看着林小满,眼圈也红红的,“小满,能别提这件事了吗?你看你保娘,已经哭得快背过气去了。”
林小满摇头,“不,这件事我必须问清楚。”
马大婶哭了一阵儿,qiáng自忍下悲伤,慢慢地抬起头来。
“小满想知道这件事,我就告诉你。孩子是在江边的雪地里生下来的,刚生下的时候孩子就没哭声,我使劲拍打他的屁股,他也没反应。我一边哭一边刨开雪,把他和帽子埋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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