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卫国唔了一声,立刻睁开了眼睛,沉声道:“所有人,进入一级备战状态。”
围成一圈的绿军装们立刻把挎在肩膀上的枪放了下来,端在手中,咔咔地拉动枪栓,动作整齐划一,就在一瞬之间,每个兵都变得jīng神抖擞,像是睡醒了的猛虎,即将下山觅食似的凶猛。
蓬车里的气氛也陡然之间变得紧张起来。
楚箫瑟缩了一下,小声地问道:“会,会有人劫车?”
徐卫国看也没看她,唇角噙着一缕冷笑。
“有备无患,如果一路顺风,那可能倒是一件稀奇事了。”
王楠的声音再次传来,“营长,前面有一群山羊堵住路了。”
徐卫国唇边的冷笑慢慢地扩大了。
“冲过去!”
“可会撞死不少羊。”王楠一边踩油门一边嘀咕,“挺可惜的。”
徐卫国没再回答他,王楠只得把油门轰到底,直接撞向那群咩咩叫着的山羊。
这是一条并不宽敞的公路,羊儿们看到一个庞然大物撞了过来,吓得四处逃窜,藏在羊身后的那群人,也似乎根本没料到,车子竟然直接就撞了过来,所以他们都愣了,吓得抱着羊鬼哭láng嚎的喊救命。
刚刚举起枪的士兵们都愣住了。
第八百六十二章 熊心豹子胆
几个五大三粗,膘肥体壮的男人,抱着山羊的腿,瑟瑟发抖,不停地喊着救命啊,妈啊,救命啊。
这是什么qíng况?
这是什么qíng况啊?
王楠只得踩了刹车,卡车堪堪在羊群面前停了下来,最前面那个抱着羊腿的男人哭着倒到了地上。
“我死了,我被撞死了,妈啊,我不就想讹点钱吗?这开车的司机太狠了,直接就把我撞死了,亏了,亏了,亏大了啊。
妈呀,我死得好冤枉啊,妈啊,我的妈啊,咦……咋不痛哩?”
王楠打开车门,跳下了车子,来到这个鬼哭láng嚎的男人面,伸脚踢了他一下,男人还在哭,王楠使上几分气力,又狠狠的踢了他一下。
男人这才睁开泪眼,“gān,gān什么?”
王楠翻了个白眼,“你眼瞎了?难道你没看到我们这是军车?连军车你都敢动,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啊?”
“谁知道你们是真的还是假的啊?有时候他们总刷上这种绿漆,我们兄弟刚开始一看到就吓得溜号,后头才知道,好多车都是假的。唉哟,这回撞铁板上了。”
“你别扯那些没用的,你赶了群羊过来挡着路,就是为了拦截过往车辆,讹点钱?就这么简单?”王楠没好气地问。
“这俗话说得好,靠山吃山,这路打我们这山里过,我们拦一下过往车辆,收个保护费什么的,咋的了?你,哪有你们这样的,不管不顾的就轧过来?”
男人一翻身坐了起来,委屈巴巴地道:“你看看我们几个,都被吓成什么样了?人吓人,吓死人你和知道不?
好了好了,我也不跟你计较。”
那个男人意识到自己其实没死之后,立马一边说话一边朝另外两个还在滚的男人打眼色,准备扯呼。
王楠好笑地看着他,慢悠悠地道:“你,不跟我们计较?你靠山吃山,拦路讹人,这是犯罪行为,你还不跟我们计较?”
男人缩着脖子,有些害怕,“那你,你想咋的?”
王楠直接回车上拿了绳子,把几人一捆,往路边一扔,然后把羊全部赶到两边,重新上了车,打算走了。
眼看着车子要走,男人慌神了,不停地叫唤:“嘿,这荒山野岭的,你把我们几个扔这儿,我们会饿死的。你这是在杀人!当兵的,当兵的!”
王楠探出半拉脑袋,笑眯眯地道:“放心,我们再往前开半小时就是个镇子,镇子上肯定有公安,我会通知公安来把你们带回去详细审审的。”
“别啊,要是这山里有láng,会把我们叨走的。”男人害怕地说。
王楠想了想,就重新下车,把几个男人分别提起来,扔到了蓬车里。
原本哭号着的男人被扔上车之后才发现,蓬车里坐的全是荷枪实弹的当兵的,个个杀气腾腾的,差点没给吓尿。
所以,他一下子就老实了。
看到这几个劫道的男人竟然是这样的软蛋,蓬车里的所有人都有点哭笑不得。
闹了半天,就是几个小毛贼,一碰上硬点子,就怂得直哭。
原来端着枪严阵以待的绿军装们面面相觑,然后又把枪放了下来,重新挎到了肩膀上。
徐卫国眉头一皱,心里涌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们出来两天有余了,现在离着锦官城已经一千多里地,这一路上,除了刚才的小cha曲,什么意外都没发生。
李铁挨小组都那么难缠了,作为李特挨的上级组织碧根楼子,一直以神秘狠辣的作风闻名的组织,按理来说,应该比李特挨更加难对付才对啊。
这一路上,也不应该这样风平làng静。
习惯了在刀尖上滚,在枪林弹雨中执行任务的徐卫国,第一次觉得这次轻松得跟过家家似的。
车子开始进入爬坡路段,公路崎岖不平,卡车轮胎偶尔会掉进坑洼里,每当这个时候,车子就会晃一下,原本这是很正常的事。
可是随着车开出的距离拉长,颠簸的次数就累积得多了起来,原本不显眼的东西,就显得有些着痕迹了。
楚箫原本跟郑秋花背靠背坐在一起,车子每晃一下,战士们都会用力撑住腰侧,不使自己的身体偏移,以免撞到旁边的战友。
楚箫却没办法维持住,所以身体一直一点一点的向徐卫国的方向滑,渐渐的就滑到了徐卫国不远处。
大病一场的楚箫,一脸憔悴,颇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徐卫国看也不想看她,扭头看着别处。
车子再次颠簸的时候,楚箫突然哼了一声,直接倒向徐卫国的方向。
徐卫国靠着驾驶位和蓬车中间的隔板,没有空间可以让他避让,看着楚箫倒过来的身体,他眉头一拧,直接伸手推了一下,把楚箫推回了郑秋花身边。
郑秋花扭头一看,发现楚箫脸又通红通红的,她还以为楚箫又发烧了,伸手一探,才发现她体温并不高。
徐卫国冷冷地别开眼,郑秋花低声对楚箫说:“别再作贱自己了,你明明知道,他对你无意,你越是这样,在他的心里的观感就会越差。”
楚箫慢慢地低下了头,像个鹌鹑似的。
“我只是,想离他近一点。”
听到楚箫这话,郑秋花也止不住摇头,这真是见了棺材也不流泪啊。徐卫国已经厌恶她厌恶得不行了,她竟然还巴巴地想粘上去。
楚家的大小姐,怎么变得这样没有廉耻心了?
徐卫国扭头叫停了车,面无表qíng地跳下了蓬车,然后绕到车头,拉开车门,冲着王楠道:“我俩换换。我来开车。”
然而,楚箫那边却没消停,就在王楠和徐卫国换了位置半个多小时后,楚箫莫名其妙的又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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