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君谦苦笑一声，耐心的解释起来，“朕收她为徒是因为……”
听完他的话，万俟敏只能说一声，冯家的人太卑鄙，居然利用程君谦对其夫人的思念，设计让冯令雪成为他的徒弟。
“可惜朕当时没有察觉他们的yīn谋，否则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的模样。”他从前的确是信任冯令雪的，所以才让她有机可乘，对自己下了毒药，虽说他及时发现并解了毒，可终究是伤到了身体。
而且明知道冯家的所作所为，他现在却无法拔除掉这个幻耀国的毒瘤，冯家早以根深叶茂，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如今的幻耀国经不起这番折腾。
万俟敏痛惜的眸光扫过他的脸，心忽然一痛，有种想要为他分忧的冲动，可念及自己的身份，她终究还是把那即将脱口的话咽了回去。
目光掠过她的脸，程君谦顿了顿，还是问出了口，“听闻二皇子妃原本是月照国的人，不知你的母亲可曾到过这里？或许可曾出过远门？”
“没有，家母从未出过远门，便是连京城都没有离开过。”她的母亲幼时便弱不禁风，外公外婆从来都不会让她出门，就连病逝前那一段时间，也都是父亲出去寻大夫带回去给她医治。
程君谦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失望，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心中存着一个希望，那就是她还没有死，哪怕她又嫁了人，他也希望她还活着。这个念头在见到万俟敏之后尤为qiáng烈，却不想他终究是想错了。
想到她离开前那几天眼中的绝望，程君谦就恨不得杀了自己，倘若当时他不那么优柔寡断的话，她也不至于走。
“咳咳咳。”程君谦表qíng骤然惨白。
万俟敏眸子一紧，连忙命人拿来润喉的东西，关切道：“国主，您没事吧？”
看着她的神色，程君谦有些晃神，倘若他们二人也有孩子，如今是不是也会跟万俟敏一样关心他这个父亲？很快，他又露出一丝苦笑，就算有孩子，自己也会是那个被埋怨的人吧，毕竟是他害她出走。
“没事。”程君谦稳住身形，问道：“还有一事未问，你们先前似乎与冯令雪结怨颇深？”
“那就说来话长了。”既然已经跟冯令雪撕破脸了，她又与程君谦甚是投缘，便将所有事qíng都说了出来，包括暗杀术。
“原来冯家竟然与南荒有所勾结。”程君谦眉峰紧皱，饱含沧桑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寒意。
“南荒是各国共同的敌人，他日国主若是需要，我大庆国必定会相助。”秦慕轩郑重道。
程君谦欣赏的目光扫向他，而后敛了敛心思，道：“血蛊的确必须雪莲才能解，不过苏姑娘既然已经吃下了半株雪莲，那或许还有其他的办法可解血蛊。”
“是吗？”万俟敏连忙让青萝去把苏染雪叫来。
很快，苏染雪就到了，程君谦为她把脉的时候神色渐渐变得凝重，期间还抬头看了好几眼苏染雪，而苏染雪虽一直保持着从容的态度，但心里却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许久，他才松开她的手腕。
万俟敏问，“可解吗？”
程君谦犹豫了一下，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一些不该由他来说的话，同样是三个人的纠葛，他想起了多年前的自己，未免造成同样的悲剧，他选择了沉默。年轻人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或许秦慕轩会比他处理得好。
“苏姑娘中血蛊时日已久，身体被损害的极重，非雪莲不可治愈，方才是朕想错了。”他能说的也只有病qíng了。
好吧，万俟敏承认她有一点失望，不过她来幻耀国的目的本就是为了雪莲，就算苏染雪可以不用雪莲解毒，还有莫如谪在，雪莲必须要拿到。
“不管怎样，还是多谢国主。”
程君谦略微点了点头，起身道：“朕也该回去了，改日你们也可以进宫。”
“恭送国主。”
看着程君谦落寞孤独的背影，万俟敏心qíng也有些低落，待苏染雪也离开后，她立即就扑到了秦慕轩的怀里，“我对国主的感觉很奇怪，我总觉得他像是我一个素未谋面的亲人。”
“或许是因为他是个大夫吧，慈悲为怀，你见了他难免生出亲切之感。”秦慕轩在心中默念了一声对不起，原谅他，有些事qíng他现在也不敢说。
……
每月十五，冯观正都会出城采风。
这一天，冯观正刚刚走出城，就停了下来，道：“出来吧。”
秦慕轩不躲不闪，大大方方的走出来，“冯先生真是好耳力。”
冯观正无语，你走的那么大声，我再听不见就是聋子了，好吗？
“说吧，你找我什么事qíng？”
“我是来问这幅画像的事qíng。”秦慕轩将一幅画扔给了冯观正。
冯观正随手打开，那张时常在梦里出现的脸毫无预兆的映入他的眼帘，令他瞳孔顿时一缩。
正文 第240章 万俟敏的身世
不过转瞬，冯观正就又恢复了正常，画中的人虽和她有着一模一样的脸，可并不是她，当然他也能认出并不是万俟敏，正如那日他所说，三人长相虽相似，但气质皆不同。
而且这幅画年头很久，他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他曾对她说过的话来。
“其实我姓凤，来自于一个很古老的家族，据说我跟一位先祖长得很像，人们还说等下一个千年之后，还会有人跟我长得一样。”
“我要走了，我想要的他终究不能给我。”
“我的心已经死了，身上所背负的使命自然无力承担，这一重担只能落在我的后辈身上了。”
论爱，他输给了程君谦，可是他知道的绝对比程君谦要多。
或许，她和程君谦两人就是不够坦诚，所以才造就了悲剧。
“后辈？”秦慕轩抓住了其中的这个词，问，“当时她怀孕了？”
冯观正摇了摇头，“我并不清楚，她没有说，不过我知道有一种药孕妇吃了，任何人都诊不出她的喜脉。”
听到他的话，秦慕轩心中的浮云渐渐散去，真相几乎是要浮上来，如今就只等待万俟济业了。
与此同时，冯令雪却焦躁不安，“父亲，听说师父去找万俟敏了，他是不是都知道了？他若是都知道了，我岂不是这些年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就算他知道又如何，他根本就没有证据。”冯亭正模样虽镇定，但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看来有些事qíng我们需要提前了，雪儿，你该去向你师父请安了。”
“是。”
一路上，万俟济业快马加鞭，马不停蹄，终于是在某一天的日暮时分赶到了昆布城，见到了万俟敏。
“父亲！”万俟敏大感意外，惊喜地扑向他。
看着万俟敏欢喜的模样，秦慕轩心中涌上一股心疼，这样的画面以后估计再也见不到了吧。敏敏知道真相后，不知会不会原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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