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楚奕询聪明得很,要想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这件事绝非容易,万俟敏自然知道这件事的难度,好在今天有苏浅瑶在。
“湘王殿下,您腰间佩戴的可是我姐姐绣的荷包?”万俟敏忽然开口,据她所知,先前姐姐受母亲的嘱托曾绣给楚奕询一个荷包,模样和楚奕询如今佩戴的这个极为相似。
听到她的话,楚奕询眼中划过一抹嫌恶的神色,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一旁的苏浅瑶只当这是楚奕询的默认,顿时妒火中烧,猛地一把拽下荷包,怒气冲冲的问道:“三哥哥,你不是说过你不会娶万俟轻尘那个女人吗,怎么还会戴着她绣给你的荷包?”
月照国有一个风俗,那就是定下婚约的男女,男子一旦佩戴上女子所绣的荷包那便是婚期将近的象征,所以苏浅瑶一时有些难以接受。在她心中,只有她才是湘王妃的唯一人选。
楚奕询向来不喜欢女子哭闹,尤其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心中对苏浅瑶多了几分厌烦,语气不由得加重了,“这不是她绣的荷包。”
苏浅瑶立刻就止住了哭泣,眼角还挂着几滴泪珠,哽咽着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若非有求于苏浅瑶的父亲,楚奕询也不会对她这样好脸色,但当下他只能qiáng忍着点头,“自然是真的,万俟轻尘的荷包,本殿下怎会戴在身上!”
明明是讽刺姐姐的话,万俟敏却没有半点伤心,反而在心底雀跃着,不过面上还是装着难过的神色,“湘王殿下,你当真是对我姐姐无意吗?”
楚奕询一向自恃身份尊贵,虽然在这里说这种话很不应该,但对他而言,除了在皇上面前需谨言慎行之外,其他地方他都不在意,于是他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心思,“我与你姐姐之间,唯有一张圣旨。”
话落,众人全都感慨于楚奕询的胆大,而后全都同qíng和嘲笑起万俟轻尘来,连带着看万俟敏的眼神都变了。
万俟敏心中一喜,趁势说道:“既如此,那这亲事作罢也好。”
此话一出,场中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声,这样的话可以说是大逆不道,万俟敏究竟有几条命敢这样说?
众人再去瞧楚奕询的脸色,见他先是震惊的表qíng,再到疑惑,继而是恼羞成怒,个个不由为万俟敏捏了一把汗。
楚奕询即便再不喜欢万俟轻尘,他也绝不容许由女方先提起退婚这种事,万俟敏这是要在老虎头上拔须啊?而且这可不是寻常百姓家定的婚约,说退就退,这其中还涉及着皇上的脸面呢,否则以楚奕询的个xing来说,他又岂会容许这桩婚事悬在他头上呢?
恭王妃晓得这件事的利害关系,立即问道:“万俟二姑娘,你说的可是玩笑话?”
看到恭王妃对自己暗中使得眼色,万俟敏心中划过一抹暖流,若是在场的人只有一人是真心为自己考虑,那恐怕就是恭王妃了。想起上一世自己对她的冷淡,还真是愧对她了。
但话已出口,再难收回,万俟敏坚定地点点头,“我是代表我们安康侯府说的。”
楚奕询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脖子上青筋乍现,万俟敏知道这是他隐忍了极大怒气的表现,果然,楚奕询几乎是bào跳如雷,猛地就冲到万俟敏的面前,语气极其恶劣,“好一个代表!本殿下竟不知道你们安康侯府阖家上下如此轻视皇室!”
豫王一向和楚奕询走得近,当下就戳了戳豫王妃的胳膊。
见状,豫王妃立即高声道:“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子,我看你分明是在藐视皇室,该当何罪!”
上官雨涵瞥了一眼万俟敏,眼底掠过一抹嘲讽的笑,她没有让万俟敏身败名裂,万俟敏反倒是自己不知死活的惹到了湘王殿下,她倒要看一看,这次万俟敏还能不能活着回去!
正文 第7章 凑巧得很
万俟敏目光扫了众人一圈,注意到上官雨涵的微勾的嘴角,以及众人看好戏的神色,心中百感jiāo集。从前,父亲还手握重拳的时候,别人都是巴结奉承的嘴脸,如今却全都变了个样,这就是人xing吗?
收回神思,万俟敏毫不避讳的迎上楚奕询的目光,用着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若是不想让我说出荷包的真是来历,就乖乖把婚事退掉。”
威胁?这两个字出现在楚奕询头脑中的时候,他几乎是不敢相信,他活这么大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人威胁,且还是一个女人!
“你找死?”楚奕询咬牙切齿的,但是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是,他的声音低了下去,低到也只有两人才能听到他的声音。
万俟敏眼中透着笑意,声音不大且好听得很,“你不敢。”
楚奕询气的双拳紧握,的确,万俟敏说对了,他不敢,倘若荷包的来历真的被她说出来,他恐怕就此会失去父皇的宠爱。一头是自己的前途,一头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婚事,他还是能够分得出轻重的。
豫王妃并不知道二人之间的谈话,依旧冷着脸道:“来人啊,把这个藐视皇室的人拉出去打一百大板。”
话落,万俟敏一点都不担心,反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楚奕询。
注意到她的目光,楚奕询心中竟有一种憋屈的感觉,但他的确是不能叫人打她。
就在楚奕询要不qíng不愿的开口时,另一道声音忽然传来,“本王似是来的不凑巧?”
这声音夹杂着一股震慑力,bī迫着众人全都站起身来,朝着那声音的方向行注目礼,万俟敏一眼就看到一名黑衣男子走过来,薄qíng的唇微微闭着,似是装着浩瀚星辰的眼眸不偏不倚的就看着自己,万俟敏忽然心跳加速了。
但这人,她并不认识,上一世也未曾见过,但能够自称本王的,究竟是谁?
“赤王?”恭王妃率先开口,脸上有着一丝不可置信,这位从不轻易出现在人前的赤王殿下怎么会出现?
不仅是她,其他人在听到赤王二字时,全都露出不解的表qíng。
万俟敏也不例外,她虽未见过赤王,但却听过他,这个有着离奇身世的男子,竟然就是这样的模样吗?凡是他出现过的地方一定是会引起众人讨论的,她可不记得上一世他来过百花宴,所以他的出现就是这一世的变数吗?
正想着,恭王妃就开了口,“赤王殿下来的正是时候,既然来了,那就快坐下吧。”
皇上虽不说,可平日里对这赤王极为爱护,恭王妃绝不会惹他不快。
可是,并不是所有人想的都跟恭王妃一样,豫王妃便是其中一个,只见她冷眼看着万俟敏,语气嘲讽且倨傲,“赤王殿下的确来得巧,正好可以看见我们处置一个藐视皇室之人。”
“藐视皇室?真是好大的罪过。”秦暮轩面色不改,声音不冷不淡,但微挑的眉峰似是透露了他心中的一丝qíng绪。
但豫王妃丝毫没有注意到,仍旧恶狠狠地盯着万俟敏,怒道:“赤王所言不假,这的确是大罪,照我说呀,一百大板都是便宜了她。我若非是看在了安康侯爷的面子上,绝不会这样便宜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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