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进抬头看了他爹一眼,满脑门黑线,心道:爹唉,您怎么这么现代,当我是反叛期的小青年儿?你儿子我现在是跟刷了绿漆的老huáng瓜,咱那颗老心是稳稳当当的。
刘爹很满意儿子的态度,虽说什么话也没有说,可是看样子是把话听进去了,想当年,他还是风流倜傥刘公子的时候,每次听他爹和娘说什么娶亲啊入仕啊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恨不能离家出走,等他年纪渐长,双亲不在,跟着周大夫走南闯北看多了悲欢离合时才明白,天下父母的心都是一样的,不外是吃饱穿暖,外加一个体贴人儿。
如今轮到他做父亲,吸取自己的经验,想着不能跟儿子疏远了,周大夫的皮极厚,一般的大灾小难两个老家伙总能帮他担待了,所以对儿子的言行也就没有出言制止,而且儿子的心是极善的,总不会闯出什么大祸,只要他开心快乐就好,不必约束太多。
陈进慢腾腾放下手里的杯子,对刘爹说道:“爹,这些我都明白。”
刘爹点点头,说道:“殿下如今说这些话并不全是为了小乾,更多也是为你,免得你将来出了大差子。万不能因为这件事与人生分了,如今的世道,能有一个说实话的人在身边提点,也是极难得的,人人都愿意听好话,却不知道良言修身的道理。”
陈进再点头,说道:“我知道,爹。我觉得有些难受的不是因为这个,而是……”犹豫半晌,才继续说道:“爹,我平时是不是太不在乎身份了,对小乾,对阿肃,我和他们的身份……”
刘爹笑了笑,自从认了这个儿子,虽说不是亲生亲养的,可是不知为什么就那么投缘,仿佛真的是从小拉扯大的,不管说什么不管做什么都不会担心生分,可是毕竟没有抚养他的过去,所以偶尔有些伤感。
如今在月光下看见儿子低着头的沮丧样子,刘爹难得有养儿的感觉,从陈进到家里,只有在最开始的时候才露出一点点不知所措的样子,等熟悉一些后不管是家里的家务还是赚钱,他这个做爹的只有坐享其成的时候,还常被阿兴笑话,如今,儿子这么迷茫,终于轮到老爹教导了,刘爹突然感觉身上的担子无比重,忍不住感叹一声:养儿不易啊!(写到这里,我真的有些那啥。)
虽然刘爹心理活动非常丰富,简直堪比火山爆发,可是面对儿子难得沮丧的表情,刘爹作为爹亲的心情空前膨胀,忍不住摸着陈进的头嘿嘿乐了许久,直到陈进迷惑不解地抬起头,才收回爪子咳了两声,说道:“阿进,你知道肃王吗?”
陈进迷惑地看了他爹一眼,不知道问这句话什么意思。
刘爹整理了一下表情和情绪,说道:“你可知他在京里是什么样的人?”
陈进摇头,他认识的章肃是在刘村的章肃,是在莒阳城的章肃。
刘爹说道:“虽然我已经离京多年,这些年也是随着阿兴东奔西走,可是阿兴的朋友三教九流都有,消息一点都不闭塞,因着我的关系,阿兴还格外关注京里的消息。详细的事我不便代替殿下多说,只能告诉你小子,尽可以放心,殿下既然不在意,也就有能力让别人不敢在意,再者说,你也不是孩子,以什么样的心态对待殿下和小乾,你心里有主张,将来不后悔便是。小全儿不一样,他还只是个懵懂孩子。”
更多的话刘爹没有继续说,他虽然没有周大夫那么老jian巨猾,好歹自家爹也是在朝做过官的,章肃的良苦用心不难明白,这事儿更多的是看陈进的态度。
自家儿子怎么想的他也清楚,不外是在章肃提到小乾和小全儿身份的时候难免想到自己和章肃的身份,一时之间找不到自己的定位。
刘爹忍不住长叹一口气,看来这个刚认没有一年的儿子又快要成别人家的人了,章肃常来常往的目的他身为过来人也知道,看章肃的态度也不似朝中那些高官包养小倌,看他别别扭扭跟在阿进身边,让他忍不住想起周大夫死皮赖脸跟在自己身边的时候。
刘爹看陈进还在沉默不语,想起周大夫被支开时脸上的表情,觉得应该结束谈话了,免得周大夫又出什么幺蛾子,毕竟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站起来拍了拍陈进的头,说道:“阿进,自己慢慢想想吧。虽说chūn里了,晚上还是冷,别在外面多呆。”说完施施然回了房。
陈进自己坐了一小会儿,也想明白了,真是魔怔了,身份不身份的,本就是他和章肃两个人的事情,章肃自然有自信让别人不敢指手画脚,那么只要两个人不在意身份,那就是平等的个体。
当陈进哆嗦着回房时,章肃点起了灯,他一直坐在椅子边等着,看陈进哆哆嗦搜的可怜样子,忍不住抿了抿嘴,取了一件外衣给陈进披上,说道:“可说明白了?”
陈进gān笑道:“哈,哈,啊哈哈,你都听到啦?”
章肃摇头说道:“没有,想来不过这么件事。”
陈进低头,是自己乱七八糟乱想,章肃柔声说道:“阿进,在我面前,你就是阿进,在你面前,我也只是章肃,记住啦?”
陈进点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哎呀,是我自己想叉了。”
章肃看陈进还是一副暖不过来的样子,说道:“快去睡吧,被窝里被小乾睡得暖暖的。”——小神经说:鄙视你,为了追媳妇,把儿子当汤婆子。
陈进手忙脚乱脱得只剩里衣,钻进被窝抱住小乾舒服得长吁一口气,小孩子火力就是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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