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进蹲在刘爹面前,认真说道:“爹,你知道我,最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胳膊拗不过大腿,我就不去拗。阿肃很好,我也愿意跟他一起过一辈子,为了这个别说不进京,就是一辈子拘在这个庄子里,只要我觉得值得,不委屈,那我心里就快活。”
刘爹握住陈进的手,眼睛有些湿润,“好孩子,真是长大了,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不要计较那些名利,对得起自己,这辈子就没白活。”
周大夫也在一边点头,嘱咐道:“若你所讲真是心中之言,我与你爹也放心,只是日后若有什么委屈,务必写信告知,我们也好为你筹划一二,只要记得,你是我与阿荣的儿子,不必委曲求全,但随己心,如今你既心安,且随她去吧。”
陈进一边点头一边黑线,老太太别看你看不起俺爹和俺叔,俺爹们还没把你放在眼里咧。
作者有话要说:负荆请罪来了,这两周忙得脚不沾地,罪过罪过,明明快要结尾了,却来了个拖拉,对不起大家。
很久之前我为了能从度娘文库下载文章,急吼吼做任务,很是回答了许多问题。
曾经有个娃问打破沙锅问到底是哪两个字谐音,俺一看,嘿,知道啊,就回答了,还被采纳,结果从此以后就悲剧了,每次打开度娘知道都会有数个问题等在那里,都是问某某地的砂锅米线怎么做,某某地的砂锅好不好等等,捶脑袋,娘咧,我恨砂锅……
147
147、日常生活 ...
章肃半躺在一张摇椅上,旁边是个石桌,四边都有石凳,小乾和陈进两个人一人占据一边,正在下石子棋——老君。
桌面用白垩石画了棋盘,旁边放着两个碗,一个壶里装的jú花茶,两人约定好了,谁输了谁就喝茶,陈进喝一碗,小乾人小就算半碗。
此时两人都有点儿喝多了,这一局陈进持老君,小乾围子,陈进正憋着呢,有点儿心神不定,一不小心就被围住了寸步难行。
“不算不算,刚才我没看见。”陈进打算悔棋,平时他很仗义,基本做到愿赌服输,可是现在装了一肚子水,这要是输了就有是一碗。
“进叔,不能耍赖皮,快,画水壶底,这次绝对不能让你跑了。”小乾自然不肯,他的小肚子也是胀鼓鼓的。
最后还是陈进咕咚咕咚喝了一碗茶水,喝完立马跳起来嚷着要放水跑了,不多时又跑回来,摩拳擦掌,准备翻本儿。
刚要开局,小乾站起来,说了声“稍等”,他也得清清内存。
回来坐定,两个人虎视眈眈对视一眼,开始!
“一担!”
“围!”
“又一担!”
……
咕咚咕咚喝水声,相继跑茅厕的声音,听得章肃哭笑不得,真不知道两人是找乐子呀还是找罪受。
当天下午,这俩人啥事儿也没gān,时间都用在跑厕所上了。
对于陈进的兴趣,章肃已经完全放弃,本来他还想着培养两人共同兴趣,可惜陈进压根没长那根筋,教他下围棋他能呼呼睡着,教他品字画,此人对着一副大儒的字歪头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挺好,张牙舞爪的。”
有一次冬夜陈进正在煮醪糟jī蛋,小泥炉子透出通红的火光,粗糙的砂锅衬得端砂锅的修长的手愈发白皙剔透,鼻间是浓郁的酒香,章肃顿时觉得十分诗情画意,青衣素手,人若美玉,刚想咏两句诗赞美一下,谁成想陈进突然跑到桌边,将一块抹布铺好,端着砂锅放在抹布上,或许被火撩了一下烫了手,两只手抓在耳朵垂上原地跳了两下,嘴里还嚷着:“烫死了烫死了。”顿时美景如雾散去,从那以后,章肃觉得自己还是老老实实过日子罢。
陈进五官俊秀,眉眼透着英气,细腰长腿,肌肤不说如着宝光,却也细腻柔润,因为性格温和,脸上总带着笑意,实在是个好小伙,却不符合当下美人的标准,更别说这家伙还不爱厅堂爱厨房,不爱入仕爱种地。
如何进行一场平等的恋爱,不单单是章肃,在这个时代都是一个新鲜的命题,因为能力的不对等,地位的不对等,导致了大部分人的婚姻关系同样是不对等的,一般妻子都是以一种依附的姿态存在,更别提那些男宠之类,甚至士子之间作为风流轶事存在的男男关系,也都有着或是身份或是学识的差异。
也有极个别的例子,比如刘爹和周大夫,却没有任何可以借鉴的地方,章肃为此小心翼翼,甚至手足无措,但是陈进却自然而然做到了,在章肃面前他不拘束不谄媚,大大方方自自然然地展现着自己,坦然自若的生活,章肃觉得,可能自己这一辈子的幸运都在这里。
章肃躺在摇椅上,抬头看着透过浓密的枝叶透过的一点阳光,听着旁边一大一小耍赖皮争执的声音,心里又柔软又平静,要寻觅的得道高人已经有些眉目,现在他唯一担心的就是陈进再次回到他来的世界,若此事成了,两人相伴一生,死也死在一处,便是最大幸事。
其实原本太后的旨意更苛刻,终生入奴籍,逢赦不赦,不得出鹿鸣山山庄半步,竟是想将他困在这里,对此章肃只是轻描淡写说道:“无妨,凡事有肃与他共同担待。”这才改成现在的版本。
纵然太后让步章肃还是觉得十分内疚,此事不管怎么说对陈进都太不公平,回来后原本以为会看到陈进倍受打击的萎靡样子,却没想到自己反是被安慰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