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夫很懊恼,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的阿荣会这么生气,否则打死他也不会跟阿荣一起进山采药,他自小跟着师傅在各个山岭丘壑采药,除了功夫还有很多别的防身手段,各种情况基本都经历过,比这凶险多的都曾经遇到,所以一只老虎,还不是直接到它的窝里,还真没被他放在眼里,可是他忘记了阿荣并不是这样长大的,当年两个人行医的时候也是以收购为主,所以乍一遇到这种情况,当然会生气,自己也确实是觉得理亏,被阿荣骂,只能低着头老老实实听着。
发了一通火后,刘爹的火气渐渐消了下去,看着周大夫说:“你只说你可以应付,却从未想过,若是出了意外,我该当如何?”
周大夫张了张嘴,实在说不出以后再也不去采药的话来,阿荣是他的命根子,可是草药也是他稍次的命根子,这,这让他如何是好。
刘爹看着周大夫纠结的表情,说道:“我知道草药就是你的命,断不能让你把命都丢了,你只要答允我,但凡再去危险的地方,需得两人同去,同生同死吧,若是有了我,大概你会更小心一些吧。”
周大夫在心里呐喊:不要啊,有了你我更容易分心,而且,我怎能带你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刘爹不理他脸上纠结的表情,接着说道:“若是你不能答应,那不如现在就散了吧,各归各路,免得将来再受那无止尽的痛,当初你费尽了手段,难道就是为了让我孤老一生?”
周大夫一下子呆住了,他的阿荣,是打定了主意要跟他同生共死的,讷讷问道:“若是遇到不测,你让阿进怎么办?”
刘爹愣了愣,说道:“阿进也大了,自己一个人也能过得好,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你若是好好的,我自然是跟你一起看着他快活。”脸上却是什么表情也没有。
开始陈进跨坐在椅子上,手按着椅子背,下巴搁在手上,眼巴巴看热闹,后来觉得老爹好像真的动怒了,虽然觉得他们两个老头的感情很让人感动,还是觉得有点大题小做,可能这就是所谓的零智商?
看他们这么缠绵悱恻,还是说点什么吧,“爹,兴叔,我觉得,问题没那么大,你看,兴叔也不是每天都要去,兴叔不会骗你,更不舍得丢下你,我相信每一次兴叔都做了周详的安排,这一次更是,我好像看见兴叔的药篓里有好几包药粉,估计是逃命用的。况且爹你说要跟着,兴叔不也只是犹豫一下就同意了吗?要真是那么危险,爹,你想以兴叔的为人,他能让你跟着?估计把你打晕了都不许去,所以说,我觉得兴叔还是很珍惜自己的命的。”
周大夫在一边拼命点头,陈进接着说道:“兴叔,我爹是真担心你,尽管可能你已经见多了,或者是考虑周全了,可是关心则乱,我爹可没有办法对你只身涉险无动于衷,所以,以后这么危险的地方还是尽量少去吧,即使要去,也要组个团什么的,不要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当然不管到哪里我爹都跟着是不太适合,光体力上我爹就不行,但是以后如果你要出门就得详详细细地跟我爹说明地点目的,有没有危险,做了什么准备,别让我爹为你担心。”
周大夫可怜巴巴地看刘爹,你儿子说的有道理,我都同意,你呢?
刘爹想了想,说:“阿进说的也行,你能做到吗?”
周大夫连连点头,保证一定做到,一定做到,这件事才算完结,刘爹自去洗漱了。
剩下周大夫和陈进,周大夫长吁一口气,说道:“你小子,我没白疼你,还不算没良心。”
陈进不屑道:“嘁,还不是得靠我,不过,我说,你不是说山里的药都是现采现用的吗?怎么这三色灵芝就能采了?我最近可没见你有什么疑难杂症的病人。”
周大夫嘿嘿一笑:“这三色灵芝要生长几十年,今年不是要散粉了么,我这才采下来,至于要现采现用,我只是说这些珍贵药材,需要现采现用,可没说是哪些,更没说是所有的珍贵药材。”
老滑头,jian诈,陈进给出了评价,问道:“那你还不帮帮我爹?看他为村里费心劳神的。”
周大夫笑了,“刘村怎么样跟我有关系吗?那是你爷爷的心愿,不是你爹的心愿,再说了,这么些年,我可是把你爹照顾得好好的,没少吃少喝,如果把这些药采了卖钱给你爹,那你兴叔拿什么养你爹那只馋猫?”说白了,就是个自私鬼。
陈进没说什么,这是周大夫的人生观,他可不觉得自己有评判的资格。
恰好刘爹进屋,两人也闭上了嘴巴,不再提这件事,只东聊西聊一些乱七八糟的杂事,还陪着消了气的刘爹展望了一下刘村修完路之后山货都能运出,家家都富裕,小伙子都能娶上媳妇,姑娘们都能找上好婆家的美好前景,周大夫和陈进双眼发直,目光呆滞,关键时刻还得醒过来表示赞同,三呼好,很好,非常好。
终于被刘爹放过的陈进歪歪斜斜回了自己屋,今天很累,周大夫给端了热水盆笑道:“臭小子,我可是有恩报恩,给你端了热水过来,快洗洗,这里还有一包药,自己挑开水泡血泡撒上,明天没事就多歇歇。”还幸灾乐祸,“活该你非得跟着,脚疼了吧?”
陈进已经没有心情和jīng力再和他斗嘴了,有气无力地招了招手,脱了鞋袜,周大夫见状自己也觉得没劲,回自己屋找刘爹去了,陈进一看自己脚底板,果然几个晶莹剔透的大泡,用灯烧了烧针,刺破大泡,把药末撒好,一阵疼痛后清凉舒服,按照经验,明天就能结痂走路了,在心里对天上的大神比了比中指,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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