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花染的指导下,成功进入了猫耳国的外围。
猫耳国似乎从他们闯入幻境时,就已经开始准备了。等他们进入时,猫耳国的pào台,箭塔纷纷开始攻击。
猫族士兵有法力,一边撑起护盾,一边进行攻击。
猫耳国城墙上,不断地有遭受了攻击,掉落下来的猫耳国士兵。
花染从没想过,作为猫耳国的国民,他会有带兵来攻略的这一天。
猫族很快就打破了猫耳国的防御工事,他们一边喊着只杀皇室,不杀士兵与民众,但士兵们却殊死抵抗,迎着刀剑往前冲。
没来之前,花染曾设想过多种斩杀程乾父子的场景,但亲眼看了这样血腥的厮杀,却又让他有些止步不前了。
这些猫耳国的士兵,曾经日夜保护着他的家园,他对他们下不了手。
猫族的士兵各个勇猛qiáng悍,以一敌十,势不可挡。他们呼喊着:“投降可以免死,只要jiāo上武器,便可保命。”
猫耳国的士兵对这些话置若罔闻,一批一批地冲上来赴死。还有的认出了花染,骂着他是叛徒,卖|国|贼,甚至有的要冲过来手刃逆贼。
花染曾经在魔营里杀过一些魔物,当时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但看着猫耳国这些士兵,大好的生命就如此陨落了,他心里的观念也开始动摇,这些猫耳国士兵不该因战争而死,曾经那些魔物,或许也不是全都该死吧……
要是没有战争该多好。
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失去亲人,失去家了。
猫族军队攻到了国门内。很多猫耳国民众看见花染,都骂花染是叛徒,但花染已经不在乎那些了,他只是不断地告诫军队,不要伤及无辜。
战斗持续了三个时辰,猫族生擒了八千猫耳国士兵,以及一些bào怒的猫耳国民众。猫耳国死了一万士兵,重伤了两千士兵,猫族死了近千名士兵。
猫耳国皇室成员,共百余人,全部被软禁在一间殿里。
此时,程甄已经自尽了。只剩下程乾一人,被猫族士兵合力制服,押在了当初处置花染的刑台上。
猫族首领站在看台处,是当初程甄观刑的看台。他的白须在风中飞舞,浑身的铠甲上被血侵染,泛着幽光。眼睛里是种不可违逆的盛威,手中垂着的剑还在往下滴着血。他低沉浑厚的嗓音道:“花染,你可以亲手杀了他,也可以jiāo给侍卫。希望他死后,你可以忘却所有的仇恨,重新找到存活的意义。”
这一幕太熟悉了,那日也是如此的天气,阳光,还有死气沉沉的气氛。只是这杀与被杀的角色却更换了。花染拔出剑,站在程乾面前,他想说些狠话说些冷酷或者讥讽的话,然而一句也说不出来。
该说的话太多了。无论是质问,还是责怪,太多太多了……
程乾被压制住了法力,此时已是手无缚jī之力,他本来已经做好了在战场上战死的准备。哪知这些人并不杀他,只是将他活捉了,他甚至还有了一丝侥幸的心里,认为花染肯定不忍让他死的。
现在才知道,花染原来只是想亲自杀了他。
此刻,他才能切身体会到花染当时的心qíng,有多么的绝望和心痛。
不,他是罪有应得,但花染并没有犯过什么错,花染当时一定比他现在要更加的绝望与心痛。
“花染,我……”程乾发现,原来不止是花染说不出话,他自己也说不出话。心里的愧疚太多,喜欢也太多,他竟不知道要怎么组织语言。
“你什么?”花染道。
程乾想不到该说什么话,出自于求生本能的心理道:“我知道,我与父王他们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qíng,我知道我们不可饶恕。但是,对于猫耳国来说,我的父王却是一个明君,他没有当魔族的走狗,也没有让民众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你想想民众对皇室的爱戴……你若杀死了我,猫耳国就真的完了,你真的忍心让猫耳国灭国?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你就念在这一点上饶我一命吧!”
花染冷冷道:“你不可饶恕,你们害死了我的爹娘,就该以命抵命。曾经你说过的每句话,我都会相信,你以为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我吗?”
程乾道:“我的确该死,但我喜欢你是真的,你要怎么样才可以相信?”
花染道:“我不会再信你了。你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我都不会再信了。”
程乾大笑起来,如此疯癫的样子,让四周的士兵们纷纷戒备起来。程乾笑得快哭出来,他喃喃道:“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活该,哈哈哈哈,我活该……”
忽然,他猛地朝花染所拿的剑上撞来,剑身光洁的表面染上了血色,程乾不断地往前压,让剑身刺得更深。
他笑得如同鬼魅一般,笑得口中溢出鲜血,眼里滚下泪来,他道:“如此你可信了,花染,我喜欢你,我骗过你很多事qíng,唯独这件事从没有骗过你。”
程乾握住剑身,往心脏的地方扯去,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袍,他在倒地时面上仍然带着笑。
那是一种讽刺的,悲凉的,无奈的,心酸的笑。
如果喜欢一个人而得不到他是很痛苦的事qíng,那么喜欢一个人非但得不到还不被他相信,恐怕是更让人痛苦的事qíng吧。
花染退了几步,避开程乾身体里流出的血,他用尽了毕生的勇气,去接受和面对这一切。转身,离开那具逐渐冰凉、曾让他拿命去喜欢的人的尸体前,说了句,“为何要执着我信不信呢,我早都不在乎这个了……”
第100章 灼光,你也坐着
花染失神一般往前走着,灼光在后面跟着。
猫族首领与屠歌来到花染面前,想要安慰他,他们觉得花染亲手杀死了程乾,心里肯定会很难受。
其实花染倒是感觉轻松了,仿佛身上的万斤重担终于被放下了,他终于能把程乾完完全全的放下了,不是喜欢,而是仇恨,或者两者都有,又或者两者都没有。
反正程乾死了,这些也没必要弄清楚了。
花染抬头,天上的太阳如往日一般夺目,照的他快睁不开眼。空气里仍旧是熟悉的香味,是宫殿里盛开的美人树散发出的清香。
他在这里从小长到大,这里有太多的回忆,美好的回忆。
闭上眼睛感受着香风,他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
那时候有和蔼的娘亲,有宽厚的爹爹,有想吃却总吃不到的食物,也有即使踮起脚尖依旧无法触及的恋人。
那时候的他拥有一切,有梦想,有希望。他可以随意的做梦,活在想象中的城堡里。
如今,他什么也没有了,他也再不能做梦了。
残酷的真相将这一切都毁了,将他伤得千疮百孔,体无完肤,在他略显青涩的脸上划上一道沧桑。
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冰室时,奶奶已经红着眼眶出来了,让他不要进去,说里面已经被她毁掉了。不用再去看了,结果已经很明白了。
首领夫人决定搬到猫耳国里,她本不想在这伤心的地方居住,但想到只要他们离开,这里肯定会被别的妖族攻陷。到时候猫耳国的民众没有法力自保,肯定会浮尸遍野,血流成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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