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啊!明明长了一副冷qíng冷心的脸,为什么要这样痴qíng痴心?那个傻丫头啊!明明智计无双,为什么宁愿舍了一身的本事,成为另外一个人?
爱qíng啊!你真的是很糟蹋人!
眼角处那一抹huáng色,泪水不断在地面晕开了水色的花朵,绚烂而凄美,她在无声的哭泣。戚晓蛮紧紧盯着门外那一抹huáng色,盯着那个纤细的背影和她颤抖的肩膀,鼻腔酸,心揪疼。
她知道汤豆豆什么时候回来的,与她功夫不分轩轾的赫连荆自然也知道。
他在告诉她,他的决定。
赫连荆带着汤豆豆离开了。那丫头哭得惊天动地,死死掰着她的手不肯放开,她狠了心将她敲晕了,将自己随身的玉佩给了赫连荆,嘱咐他好生待她。他们这一去,危险重重,再见,也不知会是什么时候。只希望她的玉佩帮的上忙,除此之外,她也只能在心里不断为他们祈祷了。
戚晓蛮心qíng极度低落的时候,澹台璧来了。
站在十里洋场的渡口,空dàngdàng的河面不断有风chuī过来,她冻的直抖,也不肯离开,只觉得身子这般难受着,也许可以减轻心里的酸楚。风将她的长拉成了直线,有的凌乱缠绕在她微白的脸颊和睫毛上。
她紧紧的盯着河面,赫连荆和汤豆豆早已经离开,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看什么,她的思绪已经放空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怎么哭了?”清冽的声线从一侧传来,她迟钝的转头,茫然地盯着声音来处。
澹台璧的心狠狠被刺痛了。一身浅蓝色长裙罩在她的身上,她的身子似乎是冷了,瑟瑟抖却不自知。她的脸好白,没有一点血色,眼眶红红的盈满了泪珠,听到他的声音,那泪珠正一点一滴的滚落下来,浸湿她苍白gān裂的唇瓣。她的眼睛里是深沉的酸楚和无助,如同一个失去了家失去了心爱东西的孩子,茫然无措,无人问津。她茫然的空dòng的看着他,似乎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谁。
她的泪眼,她的表qíng,这一刻的她脆弱得令人心碎。他后悔了,后悔让她过来十里洋场,后悔将她推到风口làng尖。这一刻,澹台璧痛得恨不得剜自己的心。
“别哭,我来了。”他颤抖地伸手,拉住她的手。入手的温度冰凉蚀骨,他的悔恨更加qiáng烈,控制住自己不抓疼她,澹台璧微微用力,拉下她的身子,轻声道:“别怕,不会有事的,晓蛮。想哭就大声哭出来,不要憋着。”轻抚她柔嫩的脸颊,他最想做的其实是吻去她的泪痕,紧紧拥抱她。
脸上传来的温热,似乎终于令戚晓蛮回过神来,她蹲着身子,仰望着轮椅上戴着面具的男人,好轻好轻地问:“你相信爱qíng吗?等一个永远不会来的人,是不是特别傻?澹台璧,你相信一个人会爱上别人记忆里的男人吗?澹台璧,这世间为什么要有那么多的yīn谋诡计?人命就真的那么低贱,一文不值吗?……”
她不停的问着,如同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澹台璧沉默着,露在面具外的眼睛紧紧地凝视着她,露在面具外的唇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线。
“澹台璧,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你觉得我这样很可笑吗?你觉得我像个疯子吗?你也像戚雪岩一样,根本不屑理我吗?你”
冰冷的唇瓣被吻住,温热的属于男xing的气息飞快的冲进她的鼻腔口腹,戚晓蛮瞪大了眼睛,她被澹台璧吓到了。这个清冷如雪的男人,他在gān什么?口腔被占领,苏麻如同过电一般的令她分寸大乱,她无力的挣扎着,警报尖利的声音在她心里响起,她的内心狂喊着,不要,放开我,澹台璧,你在做什么?
生了什么事qíng?怎么回事?澹台璧,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可是,她的手被攥住了。她的头也被攥住了,一个半身不遂的男人,孱弱至极,她竟挣脱不出?
☆、第六十七章 告白
“唔……放开……澹台……”他怎么可以?
“啪!”
跟在澹台璧身边的风云和封予,早已经识趣的退下了。可是,即便没有人看到,戚晓蛮仍旧觉得羞怒不已。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终于挣开了他。狠狠的一巴掌,摔在了澹台璧的脸上,咔他面上的银色面具被打得四分五裂,戚晓蛮自己,也因为用力过猛而被反弹得摔在了地上。
“澹台璧!你在做什么?你将戚晓蛮当作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人尽可夫,可以任意轻薄的对象吗?那你也太小看戚晓蛮了!晓蛮虽商人之身,低贱至尘埃的身份,却也不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她不停地擦拭着自己唇上属于他的痕迹,可是,那种清冽的男xing气息却是经久不散。她俏脸含怒,没顶的羞rǔ感疯狂地砸下来,更重要的是,她想到了记忆中的男人,她的大财主。如此想着,她转动眼珠,斜上三十五度角冷睥他,愤怒地冲他大吼。
然而,当她的眼珠在看清澹台璧的脸时,脑海如同被重锤击中,脸色瞬间煞白,她听到自己紊乱的心跳和呼吸声,一声重过一声。
“……小元宝……小元宝……”
“……小元宝,记住我是长这样的,你一定要第一眼认出我哦!……”
“……小元宝,我等你来。等你带我回家!……”
有细碎的画面不断闪现在眼前,她不断的拼凑着,那清澈的声音不断在她脑海响起,来自遥远的,她不知道的地方。她的心深深的迷惑着,也雀跃着。这张脸,并没有美的惊天动地,没有美的妖娆魅惑,没有神圣不可侵犯。只是,这张脸却让她失魂落魄了,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悸动,qiáng烈到让她瞬间泪流满面,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只是一张脸,就会让她拥有归属感。
这一刻,似乎什么都不存在了。
她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急躁而热烈,她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紊乱而粗重。胸口藏着一股巨大的火山,不断的游走肆nüè,她分明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这张脸,却仿佛已经让她想了几辈子。
是他吗?是他吗?她不断的问自己。
此刻,他半侧着脸,因着她方才的那一巴掌,有几缕丝痴缠在他玉白的脸上。他置身于一片血红色的枫树前,如墨的长披散在他身后胸前,他微垂着眼睫,那好长的扇形长睫形成漂亮的弧度,护在他的眼目下方,优美的鼻梁线下方,薄薄的没有半分笑意的双唇,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线,那薄唇的唇角处,有猩红的液体溢出,顺着他玉白的俊脸流溢而出,印衬得他分外研丽。
她从不知道,一个男人可以用研丽这个词。
可是,他好遥远,遥远得如同雪山之巅的雪莲花,可望不可及。
长长的云袍罩着他孱弱的身子,因她的力道,他的衣衫都歪了,露出他jīng致的锁骨和秀美的颈项,他的身子在轻轻的,微微的颤抖……她的心如同被什么攥住了,揪紧了,生生的疼,她怎么可以打他?
“……大财主……”她跪行着,一点一点的靠近他,眼泪汹涌而出,她急得双手不断的颤抖。她的哭声,她的小心翼翼,都让他感觉自己的心狠狠缩成了一团,如同被人在狠狠的剜着,一刀一刀,血淋淋却看不见伤口。可是,他不敢让她现。太多太多的顾虑,让他不能给她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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