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承认,这世界上除了澹台璧,他墨封予竟然还能由心佩服一个人。这样的感觉,说实话,封予感觉不太妙。
但是,他这人有一说一,他不想云错过。这样的女子,值得世间最好的男儿。
“墨,你今日聒噪了些。”两人已经停在铁牢外,澹台璧的声音携带了严肃的味道。
知道没戏,封予神色一敛,正经起来,连连讨饶:“好!好!好!我知道了,我闭嘴总行了吧?”
修长的五指轻按下铁牢外一个凸起的东西,接着钢铁铸就的铁门缓缓移开。推着澹台璧缓步而入,那铁牢在他们身后缓缓合拢。院子中央再次恢复成他们进来之前的模样,碧蓝的天空蒙上了一层彩虹的纱罩。
这里,再次变得静谧而美好。一门之隔,门内chūn景明媚,五彩缤纷,门外树枝光秃秃,就连鸟雀也不愿停注。
冬,已经这样明显了。
冷,亦已经这样刻骨令人哆嗦。
不过半柱香时间,萧条寂静的寒雪居外便传来脚步声,嗖嗖两声,空寂的庭院里多了两个黑影。两人齐齐跪倒在地,正好挡住了石门,他们跪在恰恰能够阻止风云进入的地面。
意思很明显,根本就不用多说。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不认得本侍卫吗?”
寒着脸,风云声线低沉隐怒,持剑的手微抖,剑便已经出鞘了。
“风侍卫明鉴,不是属下不让您进入。您也知道场主的规矩,凡是场主与相爷去铁牢,都不许任何人再进去打扰。”一见风云此行为,一侍卫苦着脸解释。他们也没有办法,这十里洋场处处风云都可以去,偏偏就是就这铁牢不能去。
这铁牢,除场主及相爷可以进入之外,其余任何人都不可以进入,那是禁区。他们也是无可奈何。
“是啊!风侍卫!场主谨慎,每次场主进入铁牢,那铁牢的阵法都会不自觉的被他改变。您此时贸然进去,万一出了事qíng,属下如何担待得起啊!”另外一个附和道。
见跪在地上的两人一副打死不让他进去的模样,风云寒着的脸彻底铁青。他如何不知道洋场的规矩?又如何不知道封予的真实身份?但是,现在哪里是他犹豫的时候啊?
事关重大啊!看来,他少不得要闯一闯这墨家机关阵了。目之所及五彩缤纷的chūn色,与自己所站庭院的萧瑟冬景,风云玄色的身影突然消失在原地。接着那两个跪着的侍卫身形一僵,便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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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晋,你已经不是孩子了。你要知道两害权衡取其轻的道理。”轻拍着左晋的肩膀,戚晓蛮看着那一双双热切的希望她救治酒窖中人,却不敢开口的乡民。
“你看到了吗?现在在这儿的基本都是老人,妇女,还有孩子。洋场此次损失惨重,酒窖里面的那些人他们身体已经被那毒素给腐蚀了gān净,早已经救治无望了。现在洋场的希望就在你的肩上,你要代替你哥哥,你父亲他们保护这些老人和孩子。你现在没有时间悲痛,你懂吗?”
满脸血泪的左晋空dòng的双眼,顺着戚晓蛮的视线在那些熟悉的容颜上一一扫过。向伯,于大娘,启民弟弟,文嫂……整个洋场内,拥有几百人的巡逻队死的死,变成毒人的变成毒人,剩下的都是老弱妇孺。
他们的洋场,他们的家遭受这样的灭顶之灾,正是需要重建,需要坚qiáng的时候。
他在做什么?
爹爹和哥哥,一生为了洋场乡亲们的安危而努力,他即便做不到成为哥哥和父亲的骄傲,也不能是个懦夫啊!
左晋,你要振作起来!
左晋,乡亲们需要你!
眼看着左晋空dòng的双眼慢慢恢复清明,慢慢迸坚毅的光芒,戚晓蛮笑了。
“乡亲们,酒窖中的乡民,本夫人会尽力救治。但是也请你们各自做好心理准备,毕竟已经完全变成毒人的他们,早已经是六亲不认了。本夫人毕竟是活生生的人,并不是神仙,本夫人有太多事qíng也是爱莫能助的,希望乡亲们理解。”顿了顿,戚晓蛮又道,“灾难已经过去,咱们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不是吗?相爷已经有了解决办法,洋场将会重建,巡逻队会直接从相府调派人手过来,请乡亲们宽心。”
见悲痛、焦躁的乡民被安抚,左晋上前两步,配合戚晓蛮的话,对乡民们道:“好了,大家都散了吧!有夫人和相爷为我们做主,大家先回去吧!”
人群渐渐散去,左晋转身走到戚晓蛮身侧,瞟了眼那酒窖,听着里面传来的各种污秽之声,他本就惨白的脸血色全部褪尽,垂在两侧的手捏得死紧,狠狠压抑着自己。
“左晋,我们现在先去义庄。你现在有办法弄到蚂蝗吗?”
“这样的天气,想是不好弄。不过夫人既然要,左晋便去试试看吧!”戚晓蛮点头,“那好,你先去弄几条蚂蝗过来。记住,一定要活蹦乱跳那种。弄到了立刻带到义庄来见我。”
左晋点头,表示知道。盯着他消瘦,却倔qiáng挺直的脊背,戚晓蛮有些恍惚。前几日,明明还是一个像小鹿一般的孩子,这才几日功夫,她竟从那孩子的眼中看到了沧桑。
果然,男人只有经历过惨烈,才能磨砺出他的男子之气吗?那女人呢?
怔愣在原地良久,直到一股寒意直蹿进身体,她才回神,缓缓移步,往义庄而去,脑袋里想着一些有的没的,突然,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义庄的方向。
澹台璧!
这个时候,澹台璧应该已经随风云到了义庄了。
身体急跃出去,戚晓蛮在心里祈祷,但愿他没有打开那些棺木。否则――
☆、第八十三章 焚尸
内力一提,加快度,戚晓蛮的身影犹如闪电般消失在原地。
戚晓蛮与澹台璧昏迷几日期间,又66续续死了三百多人。好多的就连棺木都没有,就用一张糙席放置在义庄院子里。
一刻钟之前,正yù闯铁牢的墨家机关阵的风云与拷问那被擒死士无果的澹台璧两人碰上了。风云将戚晓蛮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诉给澹台璧听,澹台璧沉吟一会儿,便吩咐了封予回去将那死士带出来。
三人赶到义庄,还有洋场内的侍卫正在安置尸体。十里洋场内基本都是几代人都生活在这里的人。家中一旦有人中毒,长久的生活在一起,家中便都会被传染,然后中毒。
而今,洋场内的棺木都已经用光了,大多数的尸体都只能用糙席包着。入目之处,全部都是尸体,那一具具冰冷的尸体,有老人,有孩子,也有妇女,甚至还有身怀六甲的孕妇……视线一遍一遍的在那些尸体上扫过,滔天的怒火就怎么也压抑不住。
风云揪着那死士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若不是这个家伙还有用,风云真想将这个死士砸成ròu酱。死士身上衣物早已经破碎,露在外面的皮肤皮开ròu绽,血ròu模糊。这些,根本不能解了风云内心的愤怒。
“你们这些没有人xing的畜牲,你自己看看,你自己看看你们造的孽!”一把将人摔在地上,风云将他拖到一个满目疮痍,面目全非的孩童尸体面前,将他的头摁住,风云怒吼,“你看,他还是个孩子!谁无父母?谁无子女?你们这些畜牲不如的东西!猫狗尚且通人xing,你们呢?这个孩子何曾沾惹过你们?你们谢谢禽shòu不如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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