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朝堂之上,季盛便是被这件事qíng给bī问得节节败退,要是再没有个结论他都不知道该怎么jiāo代了。
经过这几日的查访,禁军和府尹衙门已经能够确定事qíng和牢里那些世家子弟没什么关系;不过因为封山抓捕来得突然,还是查出了点别的东西,但都和刺杀事件无关,只是撞在这枪口上了少不得要多折腾些时间和银钱。
不过这几日的调查也并非无用功,至少禁军就在蒙面人身上发现了一些小线索,线索指向了十年前递上国书称臣的西凉小国。皇帝遇刺那日,三年前以游学为名义实则为“质子”的西凉太子公治康与友人在观音庙会出现过,而那位神秘的友人极有可能便是起源西凉闻名天下的杀手组织头目。不过这些都还只是推测并无实据,就算季盛了解了也是无计可施。
考虑了会儿,季盛便让朱成和简平章酌qíng处置天牢中众人,并单独留下朱成说了季君落人已经回到京城的消息,让朱成私底下给季君落派几个可靠的人过去。
打发了朱成,季盛翻开桌上的奏折看了一会儿,突然合上重重叹了一口气。一直在旁边守着的顺公公心里一跳,使了眼色将屋内另外两个太监给赶了出去,上前轻言细语安慰道:“皇上龙体要紧,切莫忧思过度啊。”
“朕怎能不忧思?若非大皇儿早逝,朕何必如此为难。一个个的人长大了心也跟着变大了!”季盛闭着眼睛靠在龙椅上,神色透着十足的疲惫,他还不到五十,算是正当盛年,面对一个两个野心勃勃的儿子们却是觉得力不从心起来。此次刺杀事件明面上有朱成和简平章在查,暗地里他也有独属于历任皇帝人马查访,查访到的结果和刺杀没什么关系,但却有些让季盛失望之极的发现。
这个话题太过于敏感,以至于顺公公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搭话,后背也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好半天,才像是找回了神智,很明智地换了话题,“皇上,荣华公主府那边秦大公子和大奶奶已经回了府上,皇上还有其他的安排吗?”顺公公也不是对秦瑞熙有多好要帮着他在皇帝面前刷存在感,实在是现在皇帝的样子看着有些像要倾诉什么事qíng,顺公公虽然年过花甲,可他觉得这好日子还没过够,不想太早没了头。
还好,季盛脑海里瞬间闪过秦瑞熙挡在他面前代他挨致命一刀时那清澈单纯的眸子,里面除了见他的欣喜外就是单纯的濡慕,不参杂任何贪婪,也没有什么讨好,更没有小心翼翼的试探。虽然只是一眼,却是让见惯了世间种种面目的季盛记忆深刻。顺公公如此提了句,他也便暂时歇了继续之前话题的念头,推开桌上的奏折站起了身子,“随朕去一趟慈安宫吧!”
顺公公心中一惊,十二年前,太后便避居慈安宫不出,皇帝也只是逢节气过去坐上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其实是做给外人看的,只有顺公公这样的贴身太监才知道皇帝和太后自从十二年前一次谁也不知道内容的争吵后几乎没有再见过面,每次皇帝过去不过是做个样子;太后也依然在慈安宫最内的佛堂内念经抄书,绝不往在正殿端坐的皇帝面前凑。
这不年不节的,听到秦瑞熙的名字皇帝要去慈安宫!为什么?
☆、第六十章 深宫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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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太后算得上是大启朝一个传奇人物,若非事qíng过去了四五十年又有皇家手段从中gān预,相信她的事迹绝不会悄无声息黯淡下去。
已过花甲之年的宋太后并非出自什么名门大家,而是出身于京城往难七百多里的固州一个商人之家。
当年先皇兄弟二人一个为她遣散后宫三千佳丽,一个终身未娶郁郁而终,足见宋太后风姿过人气质卓然,就算成为被禁锢遗忘于后宫中的一介老妇,她的脸上也不见多少颓废衰败之相。
纵然年华老去,那份雍容气度和恬淡气质也是丝毫不减当年。
季盛来到慈安宫前,守在宫门的侍卫正待行礼问安被他挥了挥手阻止,只带了顺公公一人踱步沿着有些暗沉的青石路面往慈安宫主殿走去。
他从来没有这个时间来过慈安宫,也便从不知晓这正是宋太后做完早课在前殿和正殿之间花圃浇花锄糙劳作的时间。措不及防的,宋太后那优雅闲适的动作就跃入眼帘,她面上带着微笑,时不时回头和身边的嬷嬷说笑两句,仿似根本没有被幽禁,她就是个普通人家满足无忧的老太太。
这和季盛想象中的不一样,他以为十二年的不管不顾会让宋太后变得极端变得yīn晴不定,或者gān脆成为个gān瘪无生机的老太太。如此一来,他再告诉她可以见一见她外孙,她一定会对他感激涕零。
“皇上?”感受到被人注视,宋太后微微抬头,正巧见着神qíng迷惘的季盛,犹豫了下放下手中花壶,接过福嬷嬷送上的帕子擦了擦手,一转身,“哀家还是去佛堂吧。”
“太后。”季盛下意识叫了声,他觉得他像个傻瓜,自以为惩罚了太后太后却是过得好好的,自以为愧对于秦瑞熙十二年不见他他却依然濡慕自己这个舅舅。如今的季盛和当年气盛的季盛不同。并不会因着这一时之气再和太后赌气个十年八年。这样的太后让他想起当年的养育之恩和让位之qíng,若没有宋太后的全力支持,他不一定能够成为太子登上帝位。
宋太后身形一顿,转身看向季盛,“皇上还想让哀家如何?”
“母后。瑞熙他成亲了!”一时间,季盛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宋太后那哀大莫过于心死的眼神,轻咳了一声直接抛出了宋太后可能感兴趣的话题。
虽然这些年宋太后永远都一副心死的模样,也没违背皇帝的意思去关心秦瑞熙的动向;但宋太后心里肯定记挂着这唯一的亲外孙。这是季盛和宋太后都心知肚明的。
这下,轮到宋太后身形一震,看向季盛的目光中多了些许激动,“皇上是觉得哀家和荣华落到如今地步还不够?”
宋太后犹如实质的愤恨目光看得季盛一时心虚,不过他也知道当年是他太激进了些,受了旁人挑拨而铸下大错。他这不是打算弥补来了么。幸好花园里也就他和太后两人,身边跟的也都是各自最心腹的下人。
饶是如此。季盛也是浑身不自在,“朕,不是那个意思。母后也许久不曾见过瑞熙了,明日朕便让顺公公去传母后懿旨,宣瑞熙小夫妻进宫给母后磕头吧。”虽然让季盛承认自己有错很难,但不妨碍他会慢慢弥补。说了这句话后生怕会对上宋太后嘲讽怀疑的双眼,他竟是多的话一点都不敢说转身便走。
待走到门边的时候又停下了脚步,对门边恭立的禁军道:“以后,慈安宫不用再看守了。”
他不知道,他离开后宋太后久久呆愣没法言语。百思不得其解,“福儿,你说他这是试探哀家还是真的……后悔了?”
福嬷嬷回想着顺公公至始至终一如既往的表qíng,略有些犹豫。“皇上应该没什么恶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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